第二十八章 吃喝不要钱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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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收过后，三家村的村民们，内心都是喜悦的，这种喜悦之情，来自村里的土地每亩多收了几十斤粮食。
不要小看这几十斤粮食，要是按以前每家平均好几亩地来算，这就等于每家多了几百斤粮食，够一家人吃小半年的了。
粮食能够增产，一个原因是土地的改良，也多亏了小水库的建设。
这两个因素，都建立在村里成立生产大队，能够集中人力办大事的基础上。
大集体生产大队成立大半年来，通过几件基建大事的成功实施，让那些对成立大集体农庄有意见的人，都闭上了嘴。
现在，村民们已经习惯了集体劳作，感觉这就是公产主义了。
但村民的喜悦，在按工分进行分粮时，被出人意外的分粮数量搞没了。
“队长，这不对吧，我家五口人，咋就分这么一点粮食，这点粮食吃不到秋收啊？在分粮的现场，李老三掂着自己分到的粮食，高声的询问着他们生产队的队长。
其他排队等着分粮的村民，看到李老三分到的粮食数量，也很是惊讶，纷纷议论询问起来。
“文传有，这是咋回事，是不是你算错帐了？”一名排在队伍前面，家里也和李老三一样是五口人的汉子，看到李老三领的粮食后，出声问道。
被村民质疑的村会计文传有，把手中的笔往桌子上一搁，拿起桌上的帐本抖动着说道：“算错账，来来，老少爷们来看看，我哪一点算错了……。我文传有一粒粮食都没给老少爷们少算……。”
村民们看着情绪激动，把账本抖得哗哗作响的村会计，一时之间，都沉默了。
短暂的沉默后，看到明显不够吃的口粮分配，还是有人说话了。
“传有你别生气，不是说你帐算错了。这分的口粮，明显不够吃啊。”
这名年纪稍大些的汉子话声刚落，又有一个村民接口说道：“是啊，文会计，你再算算，去年秋收分粮，粮食收成还没今年好呢，分得口粮也比这多得多，今年咱们三家村丰收了，这口粮咋还变少了……。”
这名村民的话，引起了其他村民的共鸣，纷纷议论起来。
“是啊，这是咋回事呢”
“是不是前几天，往山外交公粮，把粮食拉空了？”
“当时交公粮时，我就说了，不对劲……。”
听到村民们的质疑和议论，大队会计文传有把手中的账本往桌子上一摔，大声说道：“都吵吵啥，嫌弃粮食分得少，是不是比旧社会时还少……。才吃几年饱饭呐，就都忘本了？……。
今年收成的粮食，要大部分支援国家建设，我们要大力支持……。”
……
分粮后，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村民们的情绪还没有恢复过来。
这一点，从干活时就可以看得出来。
以往，清晨的钟声还没有敲响，就有很多村民早早的走出家门，急切的等候着到地里干活。
如今，钟声得敲到第三遍，人才能聚齐，晚上收工时，再也见不到还要多干一会的人了，所有的村民都是提前停下来，等着下工的钟声敲响。
就是在上工期间，也没有了，往日那种你追我赶的干活热情，需要生产队长和各小组组长不停的催促，才能把定量的活干完。
慢慢的，在地里干活时，偷懒的人变的越来越多了……。
……
时间已是五八年的夏末，晚霞落尽的黄昏，文启东的医疗室内。
“七叔，小墩子没啥事吧？”
医疗室内，李木匠和他的儿子儿媳，神情紧张的围在旁边，看着治疗台上躺着的一名二岁小男孩。
正被文启东治疗的幼儿，是李木匠的小孙子，当年文启东教的第一批学生，现在大部分也都结婚生子了。
看了看紧张的一家人，文启东结束了小儿的治疗，又摸了摸小儿的脉搏，开口说道：“没啥事，孩子是受寒引起内热了。”
见小儿已经安静下来，并且已经渐渐退烧，文启东对一家人交代道：“不要让孩子老是喝凉水，夏天睡觉也不要让小孩光着身子，最好穿着薄上衣护住两个肩膀头和肚子，特别是肚子，一定不要着凉…...。”
随后文启东又配了两包药剂，“这两包药，今天晚上和明天下午各喝一次，喂小孩喝的时候，用温开水冲服。喝完这两剂药，孩子基本就好了。”
当年的小石头，现在已是孩子的父亲，双手接过药，“唉，知道了，麻烦七爷了。”
小两口抱着已经入睡的幼儿回去了，李木匠却没有走，坐在屋内柜台前的高凳子上，靠着他亲手打造的柜台，掏出旱烟袋，吧嗒吧嗒沉默的抽着呛人的旱烟。
一锅烟丝抽完，李木匠在凳子腿上磕了磕铜烟斗，见坐在桌子后面的文启东抬眼看过来，就咳了一声，低声问道：“七叔，你是见过市面的人，为啥不是城里人，就不能在粮店买粮食了呢，过去也没这样啊？。”
“咋啦，家里粮食不够吃了？。”
李木匠叹了口气，“唉……，家里添了两口人，分得粮食变少了，咋能够吃。前两天，想到城里买点粮食，连高价粮都没有了，城里人买粮也是凭粮本按量供应……。”
想了想，文启东开口说道：“想想其它办法吧，等到了秋收就好了。对了，趁着现在地里山里能找到吃的，平时下工后，就多找一些，做成干菜之类的储存起来……。”
又点了一锅烟丝，抽了两口后，李木匠闷声道：“知道了七叔，这个月就靠着野菜就和呢，要不然早断粮了。”
村里快断粮的人家，不只是李木匠，好多家里小孩多的村民家，都改成了每天两顿饭。
为了不断顿，一些家里有钱的村民，拿着钱出山去买粮，结果都是空手而归，山外的村庄也都等着秋收呐！。
当三家村的村民，已经顿顿都是野菜汤时，地里的庄稼终于成熟了。
经过几天的抢收，赶在秋雨到来之前，村民们终于把所有的粮食堆进了大队仓库里。
由于今年夏季雨水少，尽管有小水库的水浇灌，三家村秋收的粮食还是有所欠产。
大队部内，随着最后一声珠算响过，大队会计文传有拿起笔，在账本上记下一串数字后说道：“大队长，算好了，一共三十六万八千三百七十二斤粮食。”
大队长文传根听到这个数字，立即皱起眉头，“三十六万斤？，这比夏收还少了二万多斤粮食啊……。”
皱着眉头在屋内转了两圈，停下脚步问道：“传有，你再算算，要是留够全村老少吃到明年夏收的粮食，需要多少？。”
文传有低头噼里啪啦一通后，抬头回答道：“队长，想要保证村里所有人的口粮，按最少的量来估计，也得需要十八万斤粮食。”
这个数一报出来，文传根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看到队长的表情，会计文传有说道：“队长，公社定的每亩交公粮数，根本不可能完成，就是把村里所有的粮食都上交，也不够上报的数。”
好像没有看到队长那难看的脸色，文传有继续说道：“秋收前，村里好多人家都断粮了，就是因为夏收的粮食没有留够。这秋收必须要留够口粮，要不然，冬季里，可找不到野菜吃……。”
……
几天后，在自己的官帽和村民口粮之间犹豫的文传根，不用再进行选择了，生产大队跑步进入了集体大食堂时代……。
吃大食堂，村民们就不用再家家户户自己做饭吃了，一天三餐，由村里统一做饭吃。
这样一来，不需要分粮了，粮食统一由生产大队管理，大队仓库里的粮食多少，也不用让村民们知道了。
跑步进入吃喝由公家提供的时代，而且还是你吃多少都不限量，村民们很高兴……。
特别是那些原先需要一天做三顿饭的家庭主妇，更是高兴，不用天天烟熏火燎了，到了饭点，拿着碗到大食堂去盛饭吃就行了……。
这样的好日子，世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村民们，历朝历代也没有享受过啊！
前段时间还粮食不够吃，饿肚子的村民，过上了顿顿吃撑的好日子，干活搞生产的激情，又一下子高涨了起来。
每天吃饭的哨声一响，村民们兴高采烈，一路说笑着来到大食堂排队吃饭。
吃完饭，大人们扛上工具到地里干活，学生们到学校上课，老人带着幼儿在家里收拾家务……。
身处这样的时代生活中，文启东这个隐藏在村里的半仙，也感觉很有意思。
比起原时空的996/007，这样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简单的日子，能让人活得很轻松，至少在精神上，没有那么累……。
虽然这个时代，物资贵乏了一些，连上个茅厕都是用土坷垃和树叶，但文启东发现，村里人却很少有人得痔疮。
通过观察，文启东总结出了原因，物资贵乏，人们接触到的化学药品也少，只要营养跟得上，没有过度劳累，村民们的身体就会很健康。
这种健康，听听村民们夫妻之间的夜生活就知道了，很少有人是三几分钟就结束的，平均时长一般都能超过二十分钟……。
村民们精力旺盛，文启东的小药丸就消耗的快。
为了不让村里人口出现大爆炸，文启东制作的无副作用小药丸，助兴成分只占很少一部分，主要作用就是阻止新生命的诞生。
经常来找文启东要小药丸的，大部分都是年岁稍长的村民。
这一天，老汉文明亮又熘熘达达的进了医疗室，在医疗室内抽了两锅烟丝后，才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道：“那个，老七，这几天我又有点腰疼，嗯……，你做的那个治腰酸的小药丸，再给我来一些。”
瞥了老汉文明亮一眼，“你呀，今年六十七了吧，想多活几年，平时要悠着点。”
老汉文明亮老脸一红，咳嗽了两声，“害……，活到这年纪我已经满足了，这不，你新嫂子才五十出头，我这也是赶鸭子上架……。”
俩人正在屋内闲聊，屋外来了几人，人还没有进屋，就高声吆喝着：“七爷，你家里有废铁料没有，没有废铁料，有铁质的锅盆也行……。”
等人进了屋，才发现是生产队的几名治安员，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
“要废铁料干啥？”
听到文启东的询问，几名小年轻答道：“村里的炼铁炉缺少废铁料，练不出钢铁，大队部决议，收集村里铁器炼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