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有女叫易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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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清晨,东方的天空刚刚露出微弱的光芒,氤氲的雾气从河面溢出,在这座古城涌动,打渔的木船在薄雾中轻拨,几只大鹅尾随在船后。
薄雾中,赵文振一遍哼着歌,一边沿着漾水河奔跑。
漾水河边,每天早晨都能看到赵文振的身影,路边的小贩从陌生变得熟悉,碰到人他总要问声好。
起初这些小贩都是唯唯诺诺,有点惊恐,到现在主动向赵文振问好,江州城第一大纨绔,变得如此是一件稀奇的事,成了许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赵公子,还是老样子吗?今天新发的豆芽,要不给您放点?”
卖豆花面的大娘,和赵文振最是熟络。
赵文振虽有纨绔之名,但是从来没有欺压过百姓,豪掷数金买一堆破烂倒是长干。
好酒成风,让江州变成不夜城,此时太阳初升,一夜的纷扰与繁华散尽,新的生活开始,此时城门已经打开。
进城赶早集的菜农和小贩,推着板车,陆陆续续的进来,匆忙的赶往一个个市场,那些衣冠不整,走路颠三倒四,满脸带着疲倦的保准是刚从酒楼,或者青楼出来的。
众生百态,活力与颓废交相辉映,演绎着江州画卷。
赵文振的豆花面好了,上面铺着一层嫩黄的豆芽,伴着辣油,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江州人吃不了辣,这面上面的辣油,也是用辣度极底的二荆条,熟油浇透,香气扑鼻。
生活的幸福常常来自对比,那推着板车的小贩可能在羡慕自己,能在早上吃上一碗豆花面,而自己又何尝不是羡慕着他,只管全家温饱,便能老婆孩子热炕头。
而墙角下的那些花子,可能羡慕着路过的每一个人,江州算是大梁国比较好的城池,但也是花子遍地走,那些不如江州的城池就更不用说了。
也就是在城内才能看到,繁华市井,普通人家的儿女,早早就挑起了家中的重担,卖儿卖女的现象更是屡见不鲜,江州风月之地不少,漂亮的穷苦女孩常被送到这里,若是学得曲艺,又得妈妈疼爱,或许有朝一日能成为名妓,运气好点被那个富家公子看上,当个小妾,虽说受罪些,但也可保衣食无虞。
但这样的,总归是极少的,大多数只能一辈子卖身,等到年老色衰,再染上花柳之病,只能落得埋尸荒野的下场。
也有些会留在青楼,做些洒扫的粗活,不过生而为人,也太过凄凉。
多流域的江州,每到汛期,灾民就会成群结队的在城中出现,衙门的赈灾,也只是解决了暂时吃饭的问题,房子跟田地被毁的灾民,要面对的才刚刚开始,到这个时候,插标卖身已经没什么稀奇了。
常吃豆花面,赵文振听食客说的多了,到知道了些书上没有的东西。
大户人家的女子,自然没有这些忧愁,那首词评可是记忆犹新。
古代虽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却不乏惊才艳艳,又美色绝伦的女子。
武有替父从军的花木兰,文有“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李易安。
赵文振想起,父亲说的那门亲事,那个青州司马备受李格非,和李易安的父亲同名,那他的女儿……
不可能,赵文振肯定的想着,重名的人多了,再说这梁国根本就和宋朝没有什么关系,怎么可能是李易安。
“吆,赵兄,什么时候好这口了?”
陆子玉看见赵文振外面的袍子,脱下来系在腰上,吸溜着快见底的面,上前说道。
“你也来一碗?”
赵文振将最后一根面吸进嘴中。
“我就算了吧,这东西吃不惯”
赵文振知道,这陆子玉是嫌不干净,从他看买豆花面大娘那双手的眼神就能知道。
“赵兄,找你有事”
晨风微凉,他和陆子玉走在回府的路上。
“听说你家老爷子给你说了门亲事?那青州司马的闺女我可是听说过,都说有沉鱼落雁之色,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李兄可是有福了”
赵文振苦笑一声,真是各人知道各人的事。
“我推了,陆公子这么感兴趣,要不让我们家老爷子介绍给你?”
“赵兄有所不知,就算你们家老爷子肯介绍给我,那李家也不可能答应,我一商贾之辈,人家是看不上的”
赵文振无心在此事上纠缠,说道:“有一个女子叫李易安,此生要能娶如她这般的女子也就无憾了”
“赵兄,这李易安莫非是你的情人,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快说说,到底是什么女子,勾走了你的魂”
赵文振看着陆子玉猥琐的表情,有点好笑,情人,有谁能成为她的情人呢。
从易安的的出身,说到才气,从她的词做说到心怀,赵文振讲的酣畅淋漓,陆子玉听得如痴如醉。
“世上尽有如此女子”
之后陆子玉便陷入了痴想,赵文振见怪不怪,有几人能逃的过易安。
陆子玉脚底被拌了一下,像是清醒了过来。
“赵兄,我觉得,你说的这女子,只能出现在梦中,现实中不可能存在”
“你想,像我大梁国,开国两百多年,也从来没有出现像你说的这种女子,书香门第的女子倒是读过几本书,那也只是多识些礼数罢了,普通人家的女子就更不可能了”
赵文振不置可否,那写词评的女子,虽不如易安,到也是极为难得的。
“还是有的,只是你没有见过,有时间多读些书”
“读书,这话可不像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啊”陆子玉是彻底搞不懂,现在的赵文振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对了,有件事一直想问你,身上这衣服,你不觉得俗了一点吗?”
江州这些公子哥的穿着,赵文振早就像知道,到底是谁这么俗不可耐。
“这衣服不是你最先穿的吗?还说什么,金钱身上穿,姑娘后边排,我只从中过,偶尔取一枚”
头皮发麻,他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问,这都是什么词,真真是一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