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宿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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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母只是轻微伤，开了点止疼药，就从医院出来了。
沈母打算去附近找个小旅馆暂时住着，等好一些了就回乡下。
沈母抓着沈明的手尽管什么都没说，从她脸上恳切祈求能看的出来，不希望沈明真的离婚。
但知道人都在气头上，说不得，也劝不得。
在沈明一再要求下，最终沈明还是把母亲接回了家。
沈母战战兢兢坐在沙发上，看看这里，瞧瞧那里，心里不是很踏实。
李坤早离开了，李菲没跟着弟弟回娘家，见沈明母子进门，并没跟她们打招呼。
沈明简单收拾了屋子，又做了米粥，敲了个咸鸭蛋一起送到母亲跟前，看着母亲简单吃了两口，自己却没什么胃口。
“妈，我一会儿去上班，糖糖那边我下班去接她。您在家好好躺着，别乱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沈母点点头，回头紧张张望。
李菲额头上也有轻微擦伤，白净的脸上添了颜色看着叫人可怜。
沈母好心问她：“小菲啊，妈给你上点药吧？”
李菲不吭声，低头在厨房做了面。
沈母心疼她，走过去要帮忙。
李菲嫌弃的推了一下，语气不是很好：“用不着你在这里装好人，给我走开。”
沈明怒气又上来了，怒吼：“你干什么，别给脸不要。妈，过来，不管她。”
李菲狠狠瞪沈明一眼，手里的面碗往桌子上一扔，碗转了好几圈，才在角落上停下来。
屋子里气氛紧张，谁再多说一句话肯定又要吵起来。
沈母吓的抖了又抖，吃力推了沈明：“你少说两句，给我走，走。”
李菲哼了一声，面也不吃了，关了煤气就冲去了卧室，屋门一锁，“碰”的一下。
巨大的声音，地动山摇的。
沈明怒气不减，还要冲进去理论。
沈母气的跺脚大叫：“沈明，妈求你了，能不能安生点？”
沈明无奈，站在原地转了两圈，才把这口怒气给压下去。
“妈，别跟她一样，我们自己吃饭。”
沈母低头抹了把泪，看看那卧室屋门，又瞧瞧这狼藉的屋子，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张了张嘴吧，只有一句沉沉的叹气声。
沈明只是蹙眉摇头，安抚了一会儿母亲，就拎着公文包出来了。
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多，沈明先去公司看了看，又出来联系了之前客户，订好了KTV包厢，顺便在附近找了个歇脚的地方，只叫了一杯咖啡，心下烦躁的翻看电话，这才注意到微信好友申请里有个提示。
他点开看了一眼，是个很普通的夜空风景图，以为又是什么广告推广胡乱添加的，索性就关上了。
忽地，脑海中闪过陆欣可人的脸，然后又鬼使神差的把微信打开。
好友添加后，他先看了看对方的朋友圈，心脏突然大力气的跳了一下。
陆欣立刻发来消息：沈明是我啊，我是陆欣，知道你在忙就没打扰你，好友已经添加，我们以后常联系。
沈明的指头点开了九格键盘，可手指在上面来回比划了几次，都没勇气落下去输入文字回复。
陆欣的那边也始终没有再发来消息，仿若陷入了一场无尽的黑暗。
他以为就这样沉默中忽略过去，毕竟许久不见，往事早已经随风而飞，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说了又怕说多，不说也没什么后果。
索性，他无力摇头，关了电话，然后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出门结账，就去了与客户约好的KTV包厢。
应酬免不了喝酒，对方不是喜欢胡来的人，中规中矩的几轮酒过后，没出意外的，再一次拒绝了沈明的合约要求。
沈明只是好脾气笑笑，起身客气地送对方出门，然后又折身回来。
他喝的有些多，心情烦闷郁结。
靠在沙发上，眯眼睛望着眼前定格的KTV电视画面，脑子里乱糟糟的。
离婚，孩子，妈，还在上学的妹妹，不顺的工作，一切都编织成复杂的网，把他困在里面。
出不去，逃不开。
那个奸夫到底是谁，两个人又是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
这样的问题像是挑开了心里上的伤疤，不断煎熬。
沈明对着酒瓶吹了一个，啤酒灌进去，肚子胀的难受。
他不甘心又开了白酒、红酒，一口一口的喝，从辛辣到没了味道，好像冲刷掉了人生的污点，再一次把伤口扒开了给自己看。
他烦躁的在沙发上换姿势坐着，浑身烧的厉害。
耳边嗡响，脑袋也要裂开了。
忽地，电话又响了。
他看不清楚字的胡乱点开接通，含糊不清问：“喂，谁啊？”
对面顿了顿才回答：“沈明，你下班了吗，不会是生气了吧，真对不起啊。我正好路过市内，你方便的话，出来吃个便饭吧？对了，也带着你老婆孩子一起。”
老婆孩子？
沈明冷笑。
他艰难对着对话找了半天电话听筒，然后以为对方听不到的大声对电话嚷嚷：“你这几年过的怎么样，老公做什么工作，孩子多大了，你过得不错，祝福你。”
话似乎还没说完，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他心里迷糊，脑子也迷糊。
趴在沙发上浑浑噩噩的分不清真实与梦境。
电话安静了会儿，又吵吵嚷嚷的响了。
沈明有些不耐烦，接了电话大嚷：“谁？”
陆欣担心的说：“沈明，你怎么了啊？我还没结婚呢，未婚夫那边出了点差错，这次……哎，不提了。我也是心情不好，初来这里没什么朋友，所以就想找个人说说话，其实我没别的意思。如果你那边不方便，就算了吧！喂？你在听吗？”
沈明酒劲上来了，晕乎乎的，抓着电话的手都有些不稳了。
半晌，他才能找到舌头回答：“我，喝，多了点。在。我在。”
陆欣立刻着急的问：“在哪里啊，是自己吗，喂？喂？哎，沈明，你在哪里啊？”
沈明呵呵傻笑一声，说了句：“俊朗，KTV。”
电话那头立刻沉声说：“别乱走啊，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