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卫子卿惹怒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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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漫过,卫子卿把手从珠帘上拿下来,那些鲜明的自己都像漏过沙漏的沙子一样不可见了。
那时刚与太子见面,他也不是这样对自己的。
卫子卿想起太子对自己还算好的时候。
内室的帘子垂了下来,卫子卿将怀中妥当珍藏的五州令取了出来,放入贺九娘的右手掌心。
贺九娘低头一看,神色微怔,抬头问:“这是……”
卫子卿直视贺九娘的眼睛,并没有多加解释,只郑重说道:“师姑,这件东西对我而言意义非同寻常。但放在我身边并不安全,放在旁处又不放心。这才冒昧请求,想托付给师姑您保管。”
贺九娘并不多加追问,接过东西,眸色认真道:“子卿你放心,东西就放在师姑这儿,师姑替你保管。你若是何时需要这东西,只管来取便是。”
卫子卿如释重负,笑了笑真心诚意地道谢:“多谢师姑!”
贺九娘眉眼温婉,也浅浅露出笑意:“你这孩子,跟师姑还见外吗。”贺九娘当着卫子卿的面,从隐蔽处取出一只老旧的莲纹锦盒,打开锁,将五州令小心翼翼地放入其中。
卫子卿笑笑,又从袖中摸出一个绸缎锦囊,那锦囊约有两个巴掌大小,袋口处用丝带系紧。
卫子卿引着贺九娘在桌旁坐下,将那锦囊里头的东西统统倒出来。
顿时眼前一阵珠光宝气。
贺九娘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烧蓝的昙花簪、累金丝的镯子、绿翡翠的耳坠、还有珍珠、玛瑙、玉石、珠钗……
一看就都是上乘的材质。
这些东西都是卫子卿从御赐之物挑选出来的,虽然贵重,可上头却没有皇家敕造的标志。若是贺九娘愿意典当出去,日子一定能好过很多。
贺九娘不解,刚抬起头,卫子卿就解释道:“这些东西都是孝敬师姑的。”
贺九娘倒嘶一口凉气,立刻站起身道:“这不成,子卿。”贺九娘看向她,推辞道:“我不能收你这么多东西。”
卫子卿略一思索,便又道:“师姑当用则用,这些东西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其中大半是师傅攒下来,托我带给师姑的。师傅很记挂师姑,就怕您过得不顺心。”
提起胞兄,贺九娘的眼圈红了。这些年来,他们兄妹天各一方,难以相见。她还记得当年出嫁前夕,自己惶惶不安地抱着大哥哭,大哥笑着安慰她:“哥哥会没事的,以后若是有机会,会回来看看你的。”
谁成想,一别经年,再也未见。
卫子卿见贺九娘伤怀,便劝:“师姑别难受,师傅要是知道我把您说哭了,可得训我了。”
贺九娘擦擦泪,撑起笑:“子卿,又让你见笑了。”
卫子卿抿唇浅笑,摇了摇头:“师姑与师傅兄妹情深,我羡慕还来不及,怎么会您笑?”她将首饰玉石细心地拢进锦囊内,郑重地放在贺九娘的掌心。
“师姑好生留着,我若是带走,可就有负师傅的重托了。”卫子卿俏皮地眨了眨眼,总算是把贺九娘逗笑了。
贺九娘没再推辞。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
卫子卿才告辞离开。
卫子卿来到酒楼前,已不见卫家的车马。
这时,后面忽地一阵马蹄声传来,其中还混着木轮子滚动的声音。
卫子卿下意识回头看去。
轿子上跃下来个石青色长陵锦袍的男人,直接落在她身前半米处。
卫子卿惊呼一声,差点跌倒。那人扶住她的腰,低沉声音道:“有些日子没见了。卫小姐近来可安好?”
来人剑眉星目,棱角分明的下巴透着丝刚毅。
卫子卿站直身子,警惕地与他保持一段距离,狐疑道:“太子怎么会在这儿?”
祁澈看着眼前小姑娘防备的眼神,哂笑道:“怎么,这条街是卫小姐私造的不成,本太子就不能路过?”
“既然是偶遇,那子卿也不便打扰太子。就此别过。”
话音落,卫子卿就转身想走,她刚刚迈出右脚,祁澈就拦住了她。
“且慢。”祁澈长臂挡在卫子卿的身前。
卫子卿被迫停下脚步,蹙眉看向眼前人:“太子这是什么意思?”
祁澈唇边勾起一丝漫不经心的笑,直接切入话题:“本王与你几日不见,可是想的紧。”
卫子卿立马想起了这位安定王之前赤骨的话,他的表白在子卿听来,不过都是戏谑之言,怎么会当真。
见卫子卿没有反应,他挑眉道:“子卿可有想本王?”
“太子位高权重,以后自然有门当户对的女子与您结亲,太子高抬贵手就不要拿我打趣了。”子卿长长的睫毛覆下,脊背挺直绷紧,委婉而坚定。
祁澈眸中闪过一丝不悦。
卫子卿正凝神想着该如何脱身,忽地腰间一紧,被人拦腰抱起。
卫子卿惊愕地瞪大了眼,那位太子已经把她抱进了马车内。
卫子卿这才如梦初醒,挣扎着呵斥道:“太子这是何意?我虽生母早逝、父亲不喜。可也是大将军府堂堂正正的嫡出小姐。就算是太子权势过人,也不该当街拉拉扯扯,毁我清誉!”
祁澈听了卫子卿的话并没有放手,反而压近了几分,两个人的面庞间近得连呼吸都能感觉的到。
“大将军府小姐又如何?”祁澈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卫子卿的腰身被他强有力的臂膀桎梏住,连右手手腕也被扼住,很难挣脱开来。
卫子卿含怒的眸子盯着他,唇角却是紧紧抿着。
东临皇明显对她不够满意,而安定王又手握重权。今儿的事若是传扬出去,恐怕她是既失了名声,又要得东临皇厌弃。至于安定王,他是朝中股肱之臣,东临皇还要仰仗着他领兵作战,自然不会轻易动他。
如此一来,所有的倒霉后果就只能由卫子卿一人来承担了。她明白其中利害关系,所以虽然恨得牙痒痒,也不会轻举妄动,真自己往坑里跳。
祁澈见她许久不语,一双眸子冷静地抑制着怒气,忽地低声笑了出来。随即松开了手,他好整以暇地坐在对面的软榻上,欣赏地目光落在卫子卿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