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工作找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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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琪琪今天做这么丰盛的饭菜，一是为了看看曹阳能忍多久，二是为了招待张婶子夫妇，上次去她家吃过一顿饭后，想到总是麻烦他们家，傅琪琪就决定请他们来家里尝尝她的手艺。
不说别的，她这个人最自豪最拿的出手的长处，就是这一手谁吃了都夸一声好的厨艺！
曹阳闻到香味走进来主动开口帮忙，他先低下头，傅琪琪没道理还要给他脸色看的道理。
“去院子里拿点柴火回来吧？”
曹阳听了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不一会就抱着一捆柴火回来。傅琪琪又吩咐他烧柴看火，曹阳照做了。
等菜煮的差不多的时候，傅琪琪亲自过去请了张婶子夫妇。
在傅琪琪开门的瞬间，一个孤独寥寂的身影背对着她坐在他们家门口的门槛上。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个身影出现的突兀，换做其他人早就被她吓得半死。傅琪琪绕过人影走到前面，微微皱着眉说：“南婆婆，您怎么坐在门口啊？这么晚了，你不回家，坐在这里做什么呀？”
南婆婆平时严肃的脸上带着几分忧郁，她掀开眼皮看了傅琪琪一眼：“你不用管我，我就在这里坐坐。”
傅琪琪怎么可能不管她呢？傍晚时分，家家户户都升起炊烟，放工的人都回家吃饭了，她一个人坐在这里一饿还容易晕倒……
傅琪琪叹了口气，过去喊了张婶子和张叔后，回家的时候带上了南婆婆。
曹阳早就摆好的碗筷，锅里的焖鸡那霸道的香味，让他忍不住偷吃了两口，看到傅琪琪回来了，连忙把锅盖盖好，再把手指舔干净。
曹阳猝不及防对上他儿子那双平静无澜的大眼睛，他笑笑说：“你不可以告诉你麻麻，回头我给你糖吃。”
幼崽面无表情蹭蹭的走了，他跑到傅琪琪的面前一把抱住她的大腿，仰着小脑袋说：“麻麻，要糖糖。”
一直看着幼崽的曹阳，暗暗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这小子马上就去告密了。
傅琪琪一把抱起幼崽，软声的说：“麻麻今天做了黄焖鸡和红烧鱼，还有两个小菜，咱先吃肉肉长高高，然后给你糖糖吃好不好？”
幼崽很乖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小脑袋看向曹阳，表情隐约有些得意，似乎再说：我才不稀罕你给的糖呢！
莫名看懂他小表情的曹阳：……
傅琪琪不知道他们父子之间发生的小事情，她招呼南婆婆和张婶子夫妇坐下后，就准备开饭了。
张婶子他们进门就闻到了香味，南婆婆虽然情绪低落不想说话，但也直勾勾地看着桌上的饭菜。
自从浩儿媳妇不在家后，他们家好久没吃过这种家常菜了，不是随便应付就是在外面吃。
张叔吃了一口黄焖鸡后，感叹的说：“哎呀，小川妈的厨艺还真不错啊！一进门的时候就闻到香味，好吃，一点都不比国营饭店里的差多少啊。”
“是啊是啊，没想到你这么会做菜啊！以前学过吗？”张婶子也满脸赞赏的看着傅琪琪。
傅琪琪笑着说：“自己瞎捣鼓的，能吃得下去就行。”肯定得好吃啊，她以前跟着视频学了多久啊！
我跟视频学的，我能告诉你吗？
一顿饭，除了张婶子夫妇赞不绝口外，南婆婆和曹阳都用无声的清盘行动来证明傅琪琪的厨艺。
幼崽吃的小脸都是油光，小肚圆滚，傅琪琪用心带他的日子，他脸上的肉肉都多了起来！
大家都吃饱喝足后，曹阳有了上一次的经历，在心里挣扎了好一阵，最后还是主动揽起去洗碗的工作。
张婶子他们坐在院子里，跟傅琪琪闲聊，看到曹阳这般勤快，跟以前比真的有很大的变化，不由啧啧称奇。得知是因为曹阳不劳动，傅琪琪就不煮他的饭后，大家都笑了。
幼崽的小手握着两颗糖，安静的坐在傅琪琪的怀里，听着傅琪琪跟邻里街坊聊天，一双黑曜石般的大眼睛满是好奇与安心。
南婆婆跟张婶子聊了几句，说着说着话闸子就打开了，傅琪琪也终于知道南婆婆在这个时间点坐在她家门口的原因。
“……他就是存心想气死我啊，他不去把她老婆哄回来，这个家不就散了吗？”
张婶子听到南婆婆说她的孙儿不见了，不由心疼的说：“孩子没能找回来？怎么就会丢了呢？”
说起这个，南婆婆在无数个夜里后悔和懊恼不已，那天她想着去供销社给孩子买点肉做来吃，她年纪大抱着孙儿一起去的话，路太远人也不够力气。特意拜托隔壁的邻居帮忙照看一下，以往几次都没问题的，可那一次她回来后就遇到邻居慌慌张张的在街上寻找什么。
得知她的孙儿不见之后，她差点当场就晕死过去。她马上跟儿子儿媳打了电话，然后跟邻居一起在附近找了一整个下午，最后还去公安局报了警。
很多人都说孩子是被人贩子拐跑了，以后都难找回来了。
他们一家人伤心欲绝，儿媳气南婆婆看不好孙子，也气丈夫无能找不回孩子，最后搬回娘家去住了。
现在已经过去大半年，孩子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南婆婆每日想到她的孙子可能在哪个地方受罪，这心里啊，就跟被油煎着一样难受。
她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有了低血糖这个毛病，因为她吃不下饭，有时候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家里，一坐就是一整天，儿子要上班儿媳又不在，哪里会想起做饭吃饭这些事情来？
其实她也明白孩子找不回，不能怪她的儿子，最该死的人就是她自己。但她不能看着范家就这样零零散散没个着落啊，所以她叫儿子去把儿媳哄回来，以后指不定还能再生一个……
也不知道那句话戳到范正浩的雷区，一向孝顺的他不但顶撞了南婆婆，还生气的摔门离去。
南婆婆自己一个人在家，只觉得安静的让人喘不过气，干脆也离家在外面瞎逛，等她回过神来就走到了曹家门外。
“……公安局的人帮忙找了半个月，然后就放弃了。你们说，孩子找不回日子还得继续过，我叫他把媳妇带回来，过分了吗？”南婆婆悄悄的抹着泪。
张婶子叹了口气，虽然她家还没有孙子，但也能想到南婆婆和孩子的父母该有多伤心难过。她安慰南婆婆说：“可能是他们小两口还有什么误会没有解开，这事肯定得慢慢来，您要是平日里闲可以过来芳草街来找我们闲聊嘛！过去的事，就不要一直想它了。”那孩子也有自己的命运吧？
傅琪琪皱着眉问：“那您家的邻居，她有说人是怎么丢的吗？”
南婆婆跟人说出心里的苦楚之后，整个人都神经都松了些，她听到傅琪琪的话，仔细回想那天的事：“她说她开着大门，在家里忙着家务，一时没注意振振跑了出去，等她知道的时候出去找已经找不到了。”
傅琪琪的职业病犯了：“附近的邻居街坊都没有看到振振被人抱走吗？公安局那边没有找到一丝线索？”
南婆婆摇了摇头，不愿再多说的样子。毕竟这大半年来，只有忘记那件事，她的心才好受一些。
傅琪琪心里不知想着些什么，还是张婶子他们说时间不早了，要回去歇息了，傅琪琪才回过神来。
南婆婆跟着张婶子他们一起告辞离开了。幼崽已经躺在傅琪琪的怀里睡着了，她把人抱回房间。
曹阳早就洗好了碗，嘴里叼着根牙签躺在院子的躺椅上，刚刚她们的谈话他听得清楚，他不以为意，要不是他们蠢，孩子怎么会被人拐走？
让他在意的是，那个老太婆这么喜欢他的儿子，到时候老太婆撮合傅琪琪和她儿子怎么办？
以后，还是少让陌生人进门！
第二天清晨，傅琪琪在帮幼崽洗脸的时候听到喊门声，刚好曹阳起了，就被喊去开门。
打开院门的瞬间，曹阳哐当的一下又把门给关上了。傅琪琪在屋檐下看到他的动作，不由问：“谁啊？不认识的人吗？”
曹阳回头看了她一眼：“对，喊错门了吧？”
他的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南婆婆的声音：“小川，婆婆来看你了，快开开门啊！”
曹阳双手背在身后，假装没听到，吹着口哨往屋内走去。
傅琪琪：……
傅琪琪只能自己去开门了。
门外，来的不止南婆婆，还有穿着一身西装的范正浩。范正浩看到傅琪琪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傅同志，昨天我妈给你们添麻烦了。”
傅琪琪看到了他手上的东西，虽然他客气的有些生分，但傅琪琪还是很喜欢这种客气的！
她笑着说：“不麻烦不麻烦，这点小事怎么还亲自来一趟呢？快进屋快进屋……”
范正浩一边走进去一边说：“其实来找你，还有其他的事情想跟你商量，不知道你有没有出去工作的打算……上次你遇到我的那家国营饭店，你还有印象吧？饭店的掌勺大厨要举家搬迁到京市去，饭店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大厨，昨晚听我妈说你的厨艺一点不比掌勺大厨的差，所以今天冒昧来问问你，有没有兴趣……”
这两年的国营饭店已经走向下坡路，生意没有以前那么好，原因：一是国营饭店的服务太差，二是社风管制没有那么严谨了，有一些个体户冒出来了，有了竞争。
傅琪琪知道再过一两年国家的经济就要开放了，正是个体户的高光时刻，这些国营饭店和工厂渐渐变得不受人关注，在八十年代末很多国营饭店都会倒闭。她最近闲在家里确实有些无聊，但去这不久后就要倒闭的国营饭店上班？
她还真没想过。
傅琪琪脸上带着微笑，并没有急着回复，让他们先坐着，自己去厨房给他们泡了壶茶。
傅琪琪这不热衷的态度，南婆婆和范正浩都看的清楚。在等待傅琪琪回来的功夫，原本觉得傅琪琪不会拒绝这种好机会，甚至会对自己感激涕零的范正浩，有些琢磨不透和信心减弱了。
南婆婆看到幼崽站在门槛看着自己，脸上满是笑容的招呼他过来：“小川，来，婆婆这次给你带了巧克力，快过来吃吧。”
幼崽听到有吃的，那双小短腿就蹭蹭的跑过去了。
在屋檐外偷看着里面情况的曹阳，心里不满到了极点，这个小崽子是怎么回事？哪天没有零食给他吃？这一点吃的就被哄骗过去了，这么蠢以后不得被人拐骗走啊？
曹阳眼神幽怨的看着屋内情况，傅琪琪从厨房走出来看了他一眼，准备面无表情路过他的时候，突然开口：“你去国营饭店买点早餐回来，钱，我给你。”说着掏了一张两块钱给他，还有几张粮票。
两块钱买早餐，在物价几分几毛的时代，绰绰有余。
曹阳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把钱接过，然后看着傅琪琪走进去，他的脚步动都没动一下。
屋内，范正浩接过傅琪琪递过来的茶杯，忍不住再次开口：“傅同志，你难道没有想出去工作的想法？不是我多管闲事，我听说你男人好像也闲赋在家，你们一家三口总要有进项才能生存下去吧？国营饭店的大厨，待遇都不会太差，只要你真的有这份手艺，经过考验得到我们的肯定，你就能直接去上班了啊。”
范正浩像个推销员一样，傅琪琪就像个无动于衷的挑剔客人。
她说：“我也有想过找份工作，但是我们小川没人照顾啊。我男人你们也看到了，他是个多么不着调的人呐，我哪敢放心把孩子交给他？”
屋檐下的曹阳：……
南婆婆积极开口说：“我可以帮你照顾啊，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跟张婶子一起帮你看着。”
傅琪琪为难：“这……张婶子也有她的事情忙的，而且这样麻烦你们，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有啥好意不去的！你要是相信我，我就帮你带人，你要是不放心，那就算了……”说完，南婆婆亮起来的眼神也暗了下去。
傅琪琪看着心里不忍，外面站着不肯走的曹阳，突然走了进来。
“我的儿子，不用外人来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