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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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烟雨走到他对面的凳子坐下,若有所思道,“的确许久未见了,逸哥哥近日可好?”
林长逸也坐下来,点点头,“我都好,你呢?”
沐烟雨看着他,莞尔一笑,“我自然也好了,若不好,今日就不能来见你了。”
沐夫人看着他们之间的气氛怪异,便命人去拿了点红枣山药糕来,说,“你们别光说话,吃些点心。”
林长逸点头,“谢过沐夫人。”
沐夫人站起身来,“都说了别这么客气了。”她转头看着沐烟雨说,“你陪着长逸聊聊,我去午休一会儿。”
沐烟雨点点头,站起身来说,“好的,那母亲赶快去休息吧。”
林长逸也起身说,“沐夫人午安。”
沐夫人点点头,便领着如儿走出厅堂,回屋休息去了,只留沐烟雨与林长逸在厅堂里手足无措,不知所言。
许久,两人都不曾开口。沐烟雨拿了一块枣泥山药糕,咬了一口,瞬间又吐了出来,她转头对玉儿说,“今日的糕点怎的这样甜腻?”
玉儿回答道,“今日府上厨子家中有事,告假回家了,这是夫人今早在糕点铺子里买回来的。”
沐烟雨叹了口气,“难怪。”
她素来不喜欢吃过于甜腻的甜食,但沐府一直秉着勤俭节约来持家的,她看着手中的糕点扔也不是,吃也不是,两头犯难。
林长逸看着她纠结的模样,他起身走到她身边,伸出手来,“烟雨妹妹,给我吧。”
沐烟雨惊愕地看着她,“不可,这是我咬过的。”
林长逸从她手中拿过那块糕点,“烟雨妹妹,你是要与我生分了?从前不一直你不爱吃的东西都给我吃么?”说完,便自然地将那糕点塞进口中。
沐烟雨瞬间心中如擂鼓。从前是从前,现在还能一样么?你又不是我的如意郎君。
她脸上飞过两抹红晕,低头说到,“不是我要与你生分,今时不同往日,若我们还像从前那样,恐怕会惹人非议。况且你都打算娶沈姐姐了,若又不好听的话落进她的耳中,恐怕她心中难过。”
林长逸听了她的话,他坐下来看着她,“不会的,微澜她明白的,你我是自小的情意。她不会介意这些的。”
沐烟雨转头看着他,“可是我介意。”
林长逸有一瞬间的惊讶,他微微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接话。
沐烟雨便又说,“是的,我介意。你我都已是适婚年龄,再不是黄口小儿了,无法过于亲密接触了,若有流言蜚语传出,我以后怎么嫁人?”
林长逸木讷地点点头,“是我思虑不周了。”
沐烟雨笑笑,“无碍,逸哥哥以后注意便可。”
林长逸站起身来,说,“还有一事,张学究回来了,明日开始又要行课了。”
沐烟雨瞬间懊恼,“这才回来几日,都不歇歇,便要行课。”
林长逸见她的模样,微微笑了,他说,“听这话,烟雨妹妹是知道他回来了?”
沐烟雨点点头,“那日在集市碰到沈姐姐了,她告诉我的。”
“原是如此。”林长逸见她如此苦恼,便说,“我知烟雨妹妹不喜上学堂,但做学问这事普通人都求之不得的,从前女眷更是不能读书识字的,妹妹可得珍惜机会呀。”
沐烟雨嘟囔,“之乎者也谁不会,我就不喜欢张学究讲的那一套罢了,成日也不讲些有意思的。”
林长逸听到她的抱怨,低下头来凑到她跟前,说,“原是如此妹妹才不喜读书的,那今日我带你去听有意思的书可好?”
沐烟雨满腹狐疑地望着他,“什么有意思的书?听书还有有意思的听法吗?”
林长逸挑了挑眉,狡黠地说,“你同我来便是。”
说完,便起身往外走。沐烟雨却有些迟疑。她想,本打算好了不与他走太近了的。
林长逸回头见她不动,便唤她,“烟雨妹妹,走啊。”
玉儿推一推她的肩膀,悄悄地说,“走吧姑娘,我也想听听什么有意思的书。”
沐烟雨迟疑了一下,仍旧跟着去了。走到大门口,见管家正从外面回来,沐烟雨对管家招呼到,“吴伯,待母亲午休完了,你告诉她,我同逸哥哥出去一趟,晚些回来。”
管家笑着点点头,“好的,那姑娘外出小心些。”
沐烟雨点点头。林长逸在一旁说,“放心吧吴伯,烟雨妹妹也不是第一次同我出去了,我会保护她的。”
说罢,三人便一同出了府。
林长逸领着沐烟雨和玉儿穿过北街的集市,来到一个临近东市的凉亭边。亭上有一块匾,上写着听风亭三个大字。
沐烟雨转头看着林长逸,无奈地说,“逸哥哥,你是带我来听风说书么?”
林长逸摆摆手,神秘地笑着说,“咱们先去那边坐着,待会儿你便知道了。”
许是三人便坐到了凉亭栏台边,一会儿便附近的店小二拿着牌子来卖茶水,又有人担着担子来卖花生、瓜子、小点心的。
林长逸向卖茶水的小二点了三份乌龙茶。又问卖零嘴儿的跑匠,“你这点心甜么?”
那人热情地回答,“甜勒,可甜勒!”
林长逸便摆手说,“那不要了,就来份瓜子和花生吧。”
那跑匠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狐疑地拿了瓜子和花生出来,收了钱,嘴里还嘟囔着,“神经病,糕点有不甜的吗?”
玉儿在一旁偷笑,她对着林长逸说,“逸公子,难为你了,为照顾我家姑娘还被骂了。”
林长逸哈哈地笑了,“不碍事,他也骂不疼我。”
待茶水上来,三人便边吃着花生和瓜子,边饮茶等着。约摸半个时辰,只见一胡子花白的老头从台阶下走上凉亭来,他头发松散的束着,只一根发簪歪斜的插在发髻间。衣服也仿佛松松垮垮挂在身上,布料是粗麻布,颜色原本应该是米白色,已被洗的发黄。脚上踢踏着一双青灰色单布鞋,后跟踩进鞋子里,也没好好地穿在脚上。
整个人给人一种邋遢之感,还特有一种未睡醒的模样。
沐烟雨本以为是同他们一样是来听所谓的有意思的书的人,却听林长逸悄悄在耳边说,“来了。”
沐烟雨转过脸目瞪口呆的看着林长逸,“你所说的有意思的书便是这人来讲?”
林长逸兴奋地点点头,“正是,你别看他样貌普通,可说书却是一流,听他说出来的故事,仿若你亲身经历一般。”
沐烟雨也只听进去了他样貌普通一句话,便连连摇头,轻声说,“哪里普通了,他可是一点都不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