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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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烟雨转身走到船夫和老妇身边,将手中的药包递给船夫,又招呼了吃药的时间和次数,这才放心下来。
她命玉儿陪同船夫将老妇人送回去,自己则要留下保证那马车上的姑娘的安危。
玉儿怕她一个人留下不安全,便不肯离去。船夫与老妇人也连声说自己可以回去,不用玉儿陪同。
沐烟雨见拗不过他们,便又回头对李六郎说,“可否请李公子再送老伯和婆婆一程?顺便就放了这姑娘?”
李六郎走下台阶,双手抱胸,点点头,“可以,我便再做一回好人。”
然后一行人便上了马车,李六郎又驱车到了船夫的小院前。
下了车,船夫携同老妇向李六郎道谢,说话间船夫从腰间掏出十两银双手递给李六郎,他说,“刚才老父多有不便,多谢李公子替我们垫付了药费,此刻老婆子醒了,我便将这药费还给你罢。”
李六郎摆摆手,“我是差你那一点钱的人吗?那大夫可是说了不收钱的,我给他是因为他说话晦气,我要甩掉晦气,并不是为了替你们付药费!”
沐烟雨见他态度如此恶劣,便上前说到,“老伯好心还你药费,你若是一片好心不收便可,何苦说话让人如此难堪?”
李六郎笑了笑,“沐姑娘教训的是。”然后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对着老伯说,“客气了老人家,我不是替您给的医药费,是我想摆脱晦气。”
说完便看着沐烟雨,问到,“这样可以了吗?”
沐烟雨也不理他,只向船夫和老妇招呼到,“老伯,婆婆,我们便将你送到这里,就不进去了,天色不早了,我同玉儿该回府了。”
两位老人忙点了点头,说,“确实该回去了,暮色将至,我们也不留你们了。”
又对李六郎说,“李公子,今日真是麻烦了。”
李六郎摇头,“不必谢我,我是看在沐姑娘面子上才帮你们的。”说完便一脸戏谑的转头看着沐烟雨。
沐烟雨送了船夫与老妇进了院子,然后走到李六郎身旁,她坚定地看着他,“既是看在我的面子上,那你马上放了马车里那位姑娘。”
李六郎听此,点点头,“好!立马放!”说完便走到马车前用剑柄撩开车帘,他歪了歪头示意车中女子下车,说,“你走吧,看在沐姑娘面子上,我便不为难你了。”
那女子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不敢动弹。
李六郎些许不耐烦地说,“怎么?还需我亲自来背你下车吗?”
那女子瞬间回过神来,拼命摇头,然后赶忙跳下马车。她走过去拉住沐烟雨的手说,“沐姑娘,你果然说到做到,真的救了我。”
沐烟雨本不是很有把握,见李六郎真的放了那姑娘,她着实也有些诧异。这李六郎今日莫不是吃错药了,就因为我收了他的药,就放了我们所有人么?
沐烟雨摇摇头说,“你先别忙着谢我,我还不知道这李六郎到底耍什么把戏呢!”
她命玉儿过来陪着这位姑娘,莲步轻移,走到李六郎身边,疑惑道,“李六郎,你真要放了我们?没有别的鬼把戏?”
李六郎耸耸肩,“沐姑娘心里,我真这般不讲信用,出尔反尔?”
玉儿在一旁嘀咕,“你可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话落入李六郎的耳朵,他却并未生气,只一阵狂笑,既而跳上马车,将车子调转头来,疾驰而去。
只留沐烟雨几人愣在原地,丝毫不知这李六郎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玉儿望着他驾车而去的身影,疑惑地说,“姑娘,他当着这样放过我们了?”
沐烟雨摇摇头,“我也不知,这人性格实在古怪,难以捉摸。”
那女子仍心有余悸,她上前拉了沐烟雨,说,“沐姑娘,管他如何,我们还是先走吧。趁着他已离去,我们快离开这里,若他反悔,又回来了怎么办?”
沐烟雨点点头,“好,天色不早了,我们赶快回府,不然母亲该担心了。”她又对那女子说,“姑娘你此刻也是回不去了,不如今日先同我回府歇着,明日我命人送你回去。”
那女子犹豫片刻,想着眼下也并无别的好法子,便鞠了鞠礼,“那便谢过沐姑娘了。”
说罢,三人便快速往北街的方向走去。
回府的路上,沐烟雨隐约觉得手臂微有痛感,她悄悄撩起右边的衣袖,低头一看,发现手臂上有许多条状的淤青,还有长条被擦伤的伤口。
她募地想起李六郎的话,他说,你手臂受伤了。他说,姑娘家,别留疤。
她自己都还未察觉自己受伤,他如何得知的?瞬间,她又想起他那一刻灼灼目光,她原本以为他是心术不正,原来他是瞧见自己手臂上的伤而已。
沐烟雨回想,这伤到底何时得来的呢?许久她才回忆起,许是马车上为了防止老妇撞伤,自己将手臂挡在她后背,车子颠簸导致手臂与马车上的木条相撞而造成的。
她掏出腰间的药瓶,上写着金疮药。心下疑惑,这李六郎到底在想些什么呢?明明先前总是与我作对,为何今日瞧见我伤口还执意留下金疮药给我?
沐烟雨被自己脑中的想法搞得一片混乱,她甩甩自己的脑袋,尽力让自己不再去想这些问题。
玉儿在一旁看到沐烟雨的异常举动,忙问到,“姑娘你怎么了,可是有不适?”
沐烟雨叹了一口气,说,“无事,我只是觉得今日李六郎如此怪异。”
玉儿疑惑道,“姑娘何出此言?”
沐烟雨看着手中的瓶子说,“他今日非要我接了这药,还说我接了便放了我们所有人,我本以为他是诓我,没想到他竟真放了我们,还放了这姑娘。”
那被抓的姑娘听她所言,接话说道,“我以为是沐姑娘想了别的法子让他放了我,不曾想原是这样?”
沐烟雨点点头,仍旧疑惑地瞧着那青花瓷小药瓶。
玉儿托腮道,“这可就奇怪了。只听闻他这恶霸横行霸道,心狠手辣,也从未听说他做什么好事,今日不仅带婆婆去看了大夫,还将这位姑娘一并放了,真是稀奇。”说完她又似回想起什么,拉住沐烟雨,问到,“可是姑娘他为什么偏要给你这药?”
沐烟雨怕她担心,便摇了摇头,并未讲自己受伤的事。只说,“我也不知,他非说我受伤了,可我自己都不知自己哪里受伤了。哎,别说他了,他这人本来就心思古怪,咱们不去理会了,现在赶紧回府吧,省得他反悔又调转头来。”
两人听了沐烟雨的话,都点点头,加快了脚步,赶在天黑前回到了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