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想打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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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曹静娴的电话,说话的却是个陌生男人,那个男人说这个手机的主人跳了长康公园旁边的蓝海湖,应该是自杀,现在在医院昏迷不醒。
水望川在赶往那个男人说的医院名的路上打电话告诉温碧云曹静娴跳湖的事,他说,对不起,碧云。
温碧云知道,水望川要去探望曹静娴了。
手术后的伤口痛起来,都挡不住她心里的复杂滋味。
水望川见到曹静娴的时候,她还没醒,静静地躺在一团白色之中,脸色更苍白,也显得更加瘦弱。
救曹静娴的人向水望川要了医药费之后,说自己还有事就走了。
水望川坐到病床边,目光深邃。他在想到底是什么原因会使她寻短见。
“阿原……”
她半眯半醒间,嘴里喊着另一个男人。
阿原。水望川真觉得这称呼刺耳,曹静娴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从未如此腻歪地喊过。
或许,她对贺知原真的是真爱……
喊完这一声,曹静娴又安静了,像是睡去,水望川给她掖了掖被角,看了看输液瓶里的药一滴一滴地淌进她的血脉之中。
两个小时之后,他给贺知原发了一个消息,说:静娴要自杀,是不是和你有关?
贺知原秒回他:自杀?怎么会!静娴现在怎么样!她在哪里?
水望川回:医院地址我发给你,我们需要谈谈。
又是半个小时,贺知原风尘仆仆地出现在曹静娴的病房——水望川的面前。
“静娴!你醒醒……”贺知原温柔地喊她。
水望川拽住他的衣角,“问过医生了,没什么大碍了,让她再睡会儿,你跟我出去。”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一前一后地走出去。
“有些事,我的身份不便多问,不过今天已经闹到她自杀的地步,我做不到袖手旁观,如果今天没有人救她,她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矛盾?”水望川先开口,目光没有落在他身上。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几个小时之前,我跟她的确发生了口角,她把我的联系方式全拉黑了……我爸想让我娶任嬛,我退让了一步,答应先与任嬛订婚,她生气是正常的,不过我觉得还不至于寻短见……”贺知原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
“你觉得?你别老是自以为是……你与别人订婚,那静娴算什么了?小三,情妇?你都已经答应订婚的话,大概结婚你也做不了主!贺知原,我有点瞧不起你……”水望川背靠着白墙,闭上了眼睛,“你当初求着我……我以为你有多爱她呢……”
贺知原一听,立马把刚吸了两口的烟扔掉,脚尖转了一圈,“我就是比你爱她!”
“爱是让她受伤害,伤心欲绝吗?”水望川盯着贺知原的表情,有一种蔑视。
“水望川,你不是我,不明白我的苦衷,以后离静娴远点,学学别人是怎么当前任的。”贺知原转过身去,打算陪静娴。
“你的苦衷不过是因为你没本事!”水望川悠悠地说。
贺知原折回来,一把揪住了水望川的衣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好话不说二遍。”
贺知原贴近水望川的俊脸,清楚地看见他下巴上一颗小的红痘痘。
“我贺知原再没本事,不还是抢走了你的女人,我说兄弟,我还真得谢谢你给她留了一个干净的身子……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啊?”贺知原邪魅地笑着,松开手。
水望川的额头上青筋暴起,紧握着的拳头藏着薄天的怒气。
“想打我吗?来啊!”贺知原的眼睛猩红,右手成拳,砸向自己的胸口。
水望川砸了一下墙壁,手指骨节处破了皮,垂着头颅,“滚蛋!”
水望川看着贺知原再次进了曹静娴的病房,一分钟之后,他离开了。他心想这次离开之后,他会尽量避免和曹静娴见面,是该告别的时候了。
不一会儿又至凌晨,水望川虽然不知道温碧云有没有睡,有点不放心她,但没去打扰她,怕万一她被铃声吵醒。
水望川没有回家,在车里卧了一夜,反正回家也是只有他一个人。
曹静娴醒来的时候是凌晨四点多,她看见贺知原趴在床边睡着了,感觉到他的手握着自己的手,她动了动。
贺知原也醒了,看她醒了,兴奋地问,“渴不渴,我给你倒水。”
“我竟然没有死成,你怎么找到这的……”曹静娴满口都是药味,她觉得烦躁。
贺知原这边倒好水,想给她垫枕头方便喝水,曹静娴用力推开他,冷冷地说,“我不想见到你!”
“不想见我不是不想喝水,你先把水喝了?”贺知原哄她。
“不会照顾就不要照顾,刚醒来的病人不是都会渴!我现在想去洗手间,你去把护士叫来。”
“上厕所……好,我帮你按铃。”贺知原的容忍不是装出来的。
“我不要你按铃,你出去叫!”曹静娴看向他的目光如一潭死水。
“好好好,你别生气,我去,这就去。你等我,马上回来!”贺知原说完,小跑着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曹静娴忽而凄凉一笑,用扎了针的右手拿起了水杯。
水不烫,可以,她不用等了。
她在心里默数十秒,然后把水杯砸向旁边的桌角。
啪啦一声,如同她的心碎。
她的手里,留住了一小块三角玻璃,她心想,足够了。
没有丝毫的犹豫,她用玻璃块划破了自己左手的静动脉,鲜血如小河般流出,恍惚间,曹静娴看见贺知原送给她的第一束红玫瑰……
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仿佛里面还有一个小生命,“孩子,乖,你等等妈妈……”说完,她嫌血液流得不够快,刚想拿着染血的玻璃再给自己来一下,护士和贺知原来了。
“静娴!!”贺知原用最快的速度去夺她手中的玻璃,也划伤了自己的手。
护士见此,没说话,赶紧跑回去拿纱布和药。
“你这是干什么啊!”
贺知原慌乱地拿出自己备用的纸巾先给她止血,加了一层又一层,红色越渗越快,“是不是我陪你一块死,你才会相信我只会娶你,订婚不过是缓兵之计。”
“是!你去死啊!”
贺知原深深一望,吻了一下她苍白的唇,二话没说,直接以头撞墙,额头出血,当场昏厥。
“贺知原!来人呐,快来人呐!”曹静娴拉开被子下床,针头自己出来了,脚一沾地,纸巾无声地落下去,她一阵目眩,倒在病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