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单车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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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噤声！你再哭我就杀了你。”
马车内，阿猛勒紧侍女的颈脖，右手握着短刃抵在丁衍胸口，恶狠狠地威胁道。
效果很好，马车内的哭声戛然而止，丁衍清楚感受到刚才对方说完，抵在胸口处的刀尖的力又重了几分，脸色变得更加惨白。
这个胆大的仆人真的敢杀他！刀刃上的鲜红就是铁证！
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哭泣的丁衍哀求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放心，小郎君，只要你听话，我便不杀你，当然还有你。”
阿猛见丁衍不再哭啼，便松开侍女颈脖猛地将她推到丁衍身旁。
那侍女被勒得差点断了气，趴在那大口喘气，丁衍不知道阿猛要做什么，紧绷着脸不敢动弹半分。
“那个车夫呢？”阿猛知道时间紧迫，直接问出自己最关心的事。
侍女爬起身，见自家小郎君蜷缩在车厢角落，脸色吓得灰白，惊魂未定。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得护得主人周全，顶着心中莫大的恐惧，抽噎地回答道：“去…庙…里了。”
阿猛见她神情不似作假，便继续说道：“我真名叫樊蒙，现在杀了人，想要出城，等下那个车夫回来，你便让他从东门出城。”
“啊！”侍女听他亲口承认杀了人，惊呼一声又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注意到樊蒙那阴鸷的神情，侍女脑海中突然浮现一道身影，安峰？
她心中大骇，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背后席卷而上直冲脑后，眼泪更是不由自主又流下来，一旁的丁衍更是止不住地颤栗。
“小郎君，里面都安排了好了。”
外面突然响起那车夫的声音，车中三人都是一怔。
感受到樊蒙那冰冷的目光，侍女努力控制自己像往常一样，隔着门帘朝外面道。
“现在出城吧，走东门，小郎君想郊游城外。”
“那怎么行？！”车夫着实吓了一跳。“小郎君，夫人要是知道了……”
“让你出城就出城，郎君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侍女面上虽是气急大吼，但这心里却真希望那车夫能将帘子掀开。
樊蒙也是紧绷着神经，双脚微微蓄力，如果没有必要，他暂时还不想杀人。
感受到马车行驶起来，樊蒙微微松了口气，转头见侍女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心中冷笑连连。
为了这事他准备多久了，委身为仆只为了进入丁家，为了取得那个贱奴的信任，帮他做了多少事。好不容易将丁衍抓在自己手里，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
马车辘辘而行，很快就来到东城门，听到外头的吵闹声，车厢中的丁衍眼底闪过一丝清明。他知道自己就要出城了，喉咙处微微蠕动，心中思考着要不要高声求救。
“我劝小郎君你最好安分点，樊蒙不想杀你。”
樊蒙似笑非笑地看着丁衍，声音很小，车夫并没有察觉。
直到马车过了城门，丁衍也不敢开口，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强人到底要做什么，只能龟缩于侍女身后。
感觉马车离开城池有段距离了，樊蒙大吼一句停车，车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停下马车。下一息便心中生警，刚才那声音是？
这念头刚生起，背后传来一股巨力，他痛叫一声，整个就飞了出去，狠狠地摔在地上。
樊蒙跳下马车，上去对车夫又是一脚，接着拔刀抵住他的脖子，盯着他的双眼说道。
“回去告诉安氏，想要小郎君活命，需拿五十万钱来换，现在应该是未时，日入城门关闭前将钱带到城东五里外的破庙中。”
“我们只求财货，拿了钱就放人，但如果惊动了县尉或者其他人，那她就只能替她儿收尸了！”
樊蒙说完便赶走了车夫，车夫哪里见过这阵势，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此时听罢更是心生胆寒，连滚带爬慌忙向城池方向逃去。
见车夫已经走了，樊蒙这边则将手放到嘴边，立刻便响起一声尖锐声。半刻钟后，从低矮的林子里走出两人。
其中一人身材魁梧，手握一柄硕大铁棍，但长相粗鄙，另一人脸色略显苍白，颇有病态。
三人相视一笑，樊蒙指了指马车，那病态男子看过去，恰好那侍女掀开门帘露出那张小脸。病态男子眼睛一亮，大步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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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安躲在墙垣后，一脸茫然地看着不远处的府邸。
在瞒着秦五偷偷溜出肆市后，阿安一路小跑，不停向路人打听丁毅的下落。
那些被问及的路人皆满脸疑惑地看着这个小孩，也有好心人见他确实问的是丁氏丁毅后，便向他指明了丁氏一族生活的坊间。
这也是得益于秦五叫人帮他洗漱过一次，不然照他之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模样，人们一靠近便会闻到那腥臭的气味，又怎么肯为他指路呢。
好不容易找到丁毅的居所，他又被门庭的僮仆们驱赶，不论他怎么哀求和叙述，那些仆人只将他当做疯子，有人还威胁如果他再靠近就打断他的腿。
无奈之下，他只能躲在这里，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庭前的动静，期盼丁毅的出现。
时间渐渐流逝，从午后一直等到太阳西斜，阿安估计得有一个多时辰了。
他的内心从焦虑变得冰冷，时间过了这么久，秦五怕是已经发现自己逃出来了吧？
他会怎么做？会来找自己吗？如果今天见不到丁毅，他又该怎么办？
‘秦五一定会杀了自己的！他可能还会去杀了小娘子！’
这个念头一升起，阿安就知道自己做错了。他不应该就这样跑出来，更不应该将希望寄托在一个素不相识的豪族士子身上。
他应该回去，跪在秦五面前，乞求他饶恕自己……
万念俱灰的阿安又再次望了眼府邸，似乎要将这一刻永记于心，却意外地瞧见一少年领着仆人正走出府外。
虽然没见到丁毅的身影，但知道这是自己最后机会的他直接冲了出去，在一干人或惊呼或怒吼声中，扑倒在那少年郎君面前。
“望丁郎君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