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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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夜里王逸涵睡的书房，第二天早上再次见到邢一宁的时候她已经穿戴整齐，甚至还画了一个美美的妆。
反观他胡子拉碴两眼青黑，一看昨晚就没睡好。
两人对视一眼，他正想说什么，就听到邢一宁开口了。
“八点半了，民政局已经上班了。”
听了这句话，王逸涵心里的气一股脑冲上了天灵盖，他抓起外套，生气道：“那还磨蹭什么，赶紧走。”
两人一前一后地下了地库，王逸涵开车，邢一宁坐到了后排。
车里的气氛无比压抑，但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到了民政局，邢一宁才说了第二句话：“女儿归我，别的我都不要。”
“不行。”王逸涵果断拒绝了，“你一心扑在工作上，你能照顾好暖暖吗？”
“就你妈想要孙子那状态，你以后有了儿子，她还能好好照顾暖暖吗？”邢一宁反唇相讥。
被她的话戳中，王逸涵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我也不一定……”他喃喃着想开口，就被邢一宁打断了。
“别说你不会要儿子。就你妈那个态度，你能拒绝得了？”邢一宁嘴角勾起了嘲讽的笑。
她恨自己当初太天真。
只看到了他的孝顺，却没看到这背后的隐藏的雷区。
“再说了，北京的教育水平你是知道的。暖暖跟着我绝对是利大于弊。”邢一宁不疾不徐地跟他分析了起来。
“行吧。”沉默了一会，王逸涵还是同意了她的提议。
“房子没法卖，但我会把首付的钱还给你的。”
她什么都没做错，他还做不到让她净身出户。
当初首付邢一宁可是出了一大部分钱，他不能白拿她的。
“嗯。”邢一宁是铁了心跟他离婚，所以对他的态度十分冷淡。
因为达成了一致，两人办理的速度很快。
邢一宁将拟好的离婚协议打印出来，交给他签字。
不等工作人员调解，她就非常坚定地开口：“我们确定离婚。”
“再考虑一个月吧，冷静期结束了要是还想离婚那就再来办理。”工作人员把《离婚登记申请受理回执单》交给了两人。
“好。”邢一宁面无表情地接过了受理回执单。
王逸涵看着手上薄薄的回执单，心里还有些恍惚。
他就这样准备结束跟邢一宁快四年的婚姻了？
“一起吃个早饭吗？”他心里忽然升起一丝不甘，试探性地看向邢一宁。
“不用了，我吃过了。”邢一宁冷漠地拒绝了他。
王逸涵这才意识到她态度是如此的坚决。
接二连三的碰壁让他再也没了搭讪的心思，他冷冷开口：“哦，那我先去吃东西了。”
说完拉开车门，系上安全带，拧油门发动一气呵成。
他开着车往前走，透过后视镜瞥了邢一宁一眼。
没有他想象中的痛哭流涕，也没有他想的那种欢天喜地。
她的表情淡淡的，什么情绪也没有。
她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哔哔哔——”
一阵尖锐的喇叭声响起，王逸涵才回过神。
“你会不会开车啊。”后边的车主忍不住从车窗探出脑门怒吼道。
他这才意识到红灯已经结束很久了，现在绿灯都要结束了。
就像他和邢一宁的婚姻，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尽头，而他却以为还有挽回的机会。
看了一眼时间，马上要上班了。
早餐也没来得及吃，他便匆匆去了公司。
“王哥，怎么了，脸色咋那么差啊？”同事陈东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事，低血糖。”他皱着眉坐回了自己的工位上。
“喏，我买的包子还多了两个，给你。”隔壁的同事王美婷递来了两个包子。
“谢谢。”他接过包子大口大口地咬了起来，像是要把一肚子的怒气都咬碎。
打开电脑，忙碌的一天又开始了。
下班时间一到，大家伙都收拾东西准备走人，只有他还坐在电脑前。
“又加班啊？你可真拼。”王美婷拎起包，揶揄道。
“你不懂，这种结了婚有了孩子的男人，宁可在公司加班也不愿意回家的。”陈东冲王美婷挤眉弄眼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还是老陈懂。”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王逸涵却笑不出来。
他现在没有老婆也没有孩子了。
“我这图还要再改改。”王逸涵说了一句算是解释，大家伙成群结队的离开了，很快办公室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对着电脑发呆，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低头看到来电显示是妈妈，顿时有些疲惫。
难道老妈又跟邢一宁起什么冲突了？
以前就总是这样。
老妈一跟邢一宁闹矛盾，就会打电话给他诉苦。
邢一宁总是不肯多包容包容老妈，他接电话都接烦了。
电话响了一阵又一阵，他最终还是接通了。
“儿子，你怎么还没回家啊？邢一宁也真是的，这么晚了也不回家，是不是又加班去了。我回到家屋子里就是黑漆漆的，也没看到暖暖，不知道她去哪了。都当妈的人了，怎么……”
刘彤一开口就是一大串絮絮叨叨数落邢一宁的话，王逸涵忍不住皱起了眉。
“妈，她不在家吗？”他打断了母亲的抱怨。
“不在啊，家里一个人也没有。打她电话也不接，不知道带暖暖去哪了。”刘彤十分生气。
她知道儿子儿媳妇昨晚吵架了，所以今天早上特意一大早离开家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让他们把话说开。
谁能想到，晚上回家，两人都没回来。
“她待会回来我得好好说说她，你可不许拦着我啊。”刘彤越想越生气，决定待会要好好教育教育儿媳妇。
王逸涵沉默片刻，开口道：“妈，我们离婚了。”
“什么？”刘彤呆在了原地，她以为昨天夜里儿媳妇说离婚只是气话而已。
“真离了吗？”她追问道。
“嗯。”
他轻轻回答完母亲的问题，便挂断了电话。
邢一宁走了，带着女儿离开了，一句话也没给他留下。
想了半天，他还是没忍住给她发了条消息。
“你去哪了？”
……
邢一宁下了飞机，一开机就看到了前夫发来的短信。
她看着灯火通明的北京机场，露出了这一天来的第一个笑意。
长途飞行女儿疲惫不堪，在她怀中沉沉睡去。
她低头回了他三个字。
“回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