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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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炼了魔影步和八纹游身步的萧彻身法太过鬼魅，饶是俞府境九重的墨翰都没有反应过来，一瞬之后，脸上火辣辣的疼，他手捂面颊，脸上怒容顿时泛起，又惊又怒地朝着萧彻喝斥道：“混账！你，”
然而他话犹未了，却被萧彻截口道：“闭住你的狗嘴！你动手伤人之时，何曾想过自己也会受人之辱？”
众人惊骇地木立当场，带着惧意的目光看着这一幕，墨翰以琴帝宗和墨辰之势力压妖神族，以强横实力震伤蒙霸，然而此刻却被萧彻狠掴了三掌。
不仅仅是周遭众人，饶是萧小小和蒙霸他们也是有些震惊于萧彻的所为。
蒙霸心头一热，憨厚粗犷如他，也忍不住动容。
鹤古阳唇角泛起了一抹敬佩的笑意，对于萧彻如此震撼人心的魄力，他有些无地自容，他心中也十分清楚，眼前这个并非是妖神族的人正在一步步地得到他的认可。
墨翰被萧彻刺耳的喝斥声惊吓到了，先前那鬼魅般的身法已经是使他又惊又惧，此刻即便是当着墨辰的面他都如此放肆，这种魄力，不是谁人都能做出来的。
空间顿时死一般的寂静，仿若无人，落针可闻。
如此静默，持续良久。
“好，很好。”
兀自传出的叫好声和拍手声忽然打破了这似是能听到心跳声的静默。
众人只见墨辰唇角噙着笑，徐徐起身，望向萧彻道：“气也出了，现在可否为我弹奏一曲？”
萧彻冷笑道：“琴帝宗也要听别人弹琴的习惯？”
墨辰的语声依旧平淡，道：“你难道不觉得能得到我一两句指点是很荣幸的吗？”
萧彻摇头笑道：“不好意思，不觉得。”
墨辰目光一闪，神色凝重，嘴角却依旧含着笑，然而语声却是比先前更为寒冷了几分，道：“所以说，你刚才是在玩我？”
语声中，墨辰向前跨出一步。这一步稳若山岳，身上白衫飘飘，无风自动。
萧彻淡然一笑，道：“你既然心中清楚，那为何还不快滚？！”
两人负手而立，四目相对，锋锐之气自其周身倾泻无余，锋锐无匹的劲风呼啸在两人身周，周遭桌椅板凳瞬间湮灭成尘。
墨辰有着俞府境之巅的气息，甚至半只脚已经跨入了灵墟之境，然而萧彻虽是只有俞府境四重实力，但他毫无波澜的漆黑眸子之中却没有丝毫惧意。
萧彻算准了墨辰不会对他出手，即便出手，萧彻也并非没有着制衡之策，倒不是说他会借助青老的力量，而是如今的他领悟了‘金龙真意’，他手中已是有了对战俞府境巅峰的底牌。
周遭众人目光如炬地盯着面前的萧彻和墨辰。
强悍可怖的气息在虚空之中碰撞着，仅仅是轻微一碰，都是有着浩瀚的涟漪自间中朝着四面八方暴射而出，若非是构建这天下楼的木材并非凡品，恐怕此刻这座楼已经是尽数坍塌下来。
半晌之后，墨辰忽的笑出了声，周身灵力瞬间收敛，凝目细望着萧彻那双黑白分明的瞳孔，幽幽笑道：“萧彻，俞府境四重的实力却能有这种魄力，你很不错，我倒是有些期待你在证道山上的表现了。”
墨辰扫了一眼萧小小等人，而后看向萧彻，讥诮冷笑道：“偌大的一个妖神族想要拿回妖神传承，就看俞府境四重的你了。妖神族，无人。”
说罢，墨辰转身离开。
墨翰冷冷地扫了一眼萧彻，紧接着快步跟了上去。
就在墨辰快要走出天下楼之时，脚步忽然顿了顿，手中把玩着那支白色玉笛，背对着萧彻幽幽地道：“萧彻，我很期待听到你的琴音，但你最好坚持不为我奏琴。”
“因为，我听完会杀你的……”
在众人惊惧的目光之中，墨辰和墨翰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
萧彻眼眸微眯，暗自苦笑，他心中清楚这琴帝宗于自己而言就是龙潭虎穴，然而竟然这么早就和他们有了仇怨，不过他倒是无甚在意，这是迟早的事情。
墨辰离开后，萧彻他们也都上了楼，不过人群久久不散，俞府境四重和俞府境之巅，这是有如天堑一般的差距，然而最终却以这样的结局收尾，这如何不让人震惊？
一时间，萧彻因此事扬名问道城！
……
蒙霸虽然身躯魁梧厚实，但在没有防备之时受俞府境九重的墨翰一拳，脏腑还是或多或少地受到了一些震荡。虽然他嘴上不断说着不用麻烦了，而萧彻还是帮他施了针。
萧小小望着手法娴熟的萧彻，满含敬佩地道：“萧彻，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萧彻道：“这是我二师兄教我的。”
说话间，蒙霸坚实的胸膛上便是插满了针，一刻钟过去后，萧彻将针陆续收起，蒙霸轻咳一声，随即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浑身有着说不出的舒畅。
蒙霸看向萧彻，心中一暖，嘴角轻微地嗫嚅，但是谢谢二字像是噎在了他的喉咙里一般，始终说不出口。
从小到大，五大三粗的蒙霸从未说过谢谢二字，不过他是将这份恩情放在自己心中，他喜欢用行动去还。
……
天下楼，后院。
漆黑的天空犹如一张黑纸，间中埋着疏疏淡淡的星月，月华如水，轻轻地盈满了整个天下楼，院落之中树影婆娑，静安皎洁的月光被筛成了一地零星的碎玉。
明日便是前往证道山证道的日子了，萧彻辗转反侧睡不着，所以便来院落之中走走。
萧小小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萧彻的身后：“萧彻，你怎么不睡觉？”
萧彻道：“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你呢？”
萧小小道：“我也是。”
说着，她在石阶上坐下，似是有些烦闷地道：“明日便是问道的日子了，本来想好好睡一觉然后能有充沛的精力问道，可现在竟然怎么也睡不着。”
萧彻闻言笑了笑，伸手随意地折下了一片柳叶衔在嘴里，看看月光，又看看地面，似是悠闲地在漫步一般。
萧小小翻了翻白眼，有些鄙夷地问道：“你笑什么？”
萧彻唇角依旧噙着笑容，道：“笑你睡不着竟然也生闷气。”
萧小小本以为和萧彻同病相怜，竟然没想到会被他这样嘲笑，于是道：“难道你不是吗？”
萧彻在院落中悠闲地走了一圈，将口中那枚柳叶吐出，犹如箭矢一般打在墙面之上，然后在萧小小身旁坐下道：“睡不着为何要烦闷？既然睡不着就让自己醒着呗。况且这夜晚多安静，一个人想些值得想念的事情，等到想要睡的时候再睡，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何至于烦闷？”
萧小小清眸一凝，双目仿佛放光一般盯着萧彻，良久后道：“萧彻，你怎么懂这么多大道理？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感觉心情好多了。”
萧彻拍了拍她的脑袋，笑道：“得益于我四师兄逼我看的书。”
萧小小道：“四师兄？就是你说的那位态度很认真的风无修先生？”
萧彻笑道：“是的。”
萧小小双目满含崇敬，道：“萧彻，你四师兄一定很厉害吧？”
萧彻笑道：“他的确很厉害，他是我们九个师兄弟中最厉害的。”
萧小小略一沉吟，又道：“以后我会有机会见到他吗？”
萧彻点头：“一定会的。”
沉默了一会，萧彻看向萧小小，忽然道：“我给你弹一曲吧，你要听吗？”
萧小小巧笑嫣然地道：“好呀。”
萧彻手掌一翻，一张普通的古琴出现在他双膝上，以防万一，只要是身在云界，萧彻都不打算动用洗心古琴。
音符跳动，意蕴意境顿时油然而生，化作温柔动人的旋律徐徐入耳，间中仿佛有着一种娓娓道来的如潺潺流水般的清脆和欢快。
纵然并不是以洗心古琴而奏出的琴音，其中那清新之感却依旧很是浓郁，琴音入耳，让人不由得卸下负累，置身于那美妙的意境之中。
萧彻阖上眼帘，仔细地聆听着这柔美的琴音，享受着这短暂的安详。
不久，萧小小便是像一只晒着太阳的小懒猫一样斜靠在萧彻的肩头，也不知何时沉沉睡去。
琴音渐歇，萧彻将萧小小送回房间。
……
星群渐已落下，原本隐约遮蔽天空的云层尽皆散去，薄暮的阳光温和地洒下，光芒闪耀，熠熠生辉。
证道山，山脚。
此刻在这片庞大的地域之内已经是围满了人，嘈杂的声音不断传出，热闹非凡，整个问道城几乎所有的人，都汇聚于此。
四方势力和琴帝宗分为五部分区域，立于山脚，在他们身后，云界除却他们之外的小势力也都是汇聚在此，此番问道不论出身皆可参与。
虚空之中，无数道身影凌空而立，那些人萧彻从未见过，服侍穿着也同四方势力和琴帝宗的人有很大差别，很显然并非是云界的人。萧彻不由得皱眉道：“那些是什么人？”
萧小小沉声道：“我也不知道，应该是来自于与云界相邻的界域。各大界域之间其实并未有过多少交集，但却除了问道。”
萧彻略一沉吟，道：“他们是想看看结果如何，传承是否落于他人之手。”
萧小小点头：“应该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