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牧老爹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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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又成了村里的热点。
矮马也是马，旧车也是车。
江家门口很快就围上来不少看热闹的，当中有几个养牲口的还指指点点。
因为没有马棚，牧七想把仓房腾出来，暂时也只能把小矮马牵到后院，栓在木桩上。给它起了个喜庆的名：招财。
进屋去看牧老爹时，发现东屋里间的土炕上居然没人，牧七慌了神。
她急忙从屋里出来，准备去找找看。一眼便看见站在门口的牧老爹。
脸色苍白，满面颓色。
“爹，你醒啦！”
牧七激动地跑过去。
虽然这个便宜老爹对她并不好，可牧七看不惯王氏和二虎的嚣张气焰，只有牧老爹清醒过来，才能有证据教训那帮恶人。
牧老爹身后跟着李郎中，牧七赶紧上前扶他进东屋里间。
牧老爹醒来时，发现自己在江家，就打算回铁匠铺，人还没走到地方就又晕倒在路边。幸亏遇到李郎中出诊，这才把他送回来。
牧老爹听说了之前发生的事，又恨又悔。
当初王氏用花言巧语欺骗他写下转让文书，没想到二虎行凶在先，王氏翻脸不认人在后。
如今连房子也没了。
牧老爹心感凄凉，又感觉对不住牧七，一时间老泪纵横。
牧七把王氏那天过来要铁匠铺钥匙的经过告诉他，牧铁匠捶胸顿足伤心透顶。
说什么都没用，如今他身体垮掉，腿脚伤重，想支撑起铁匠铺根本不可能。
众人听说牧老爹清醒过来，都来探望。
当着里长的面，牧老爹把那天被二虎打晕的经过如实说了一遍，这时才有人站出来说愿意作证。
里长让人去请万村长，让他来评评理，不能让牧老爹白白吃亏。
江家小院前后干净整齐，如今还有了自己的马车，牧七如今说话有板有眼，众人也越发地信服牧七的话，牧老爹看着女儿的变化心中安慰。
江家小院里，人越聚越多。没多大功夫，小院里外或站或坐，或说或骂，已然喧闹起来。
李郎中自认为是他的药救活了牧老爹，不停地得意自夸。
牧七知道是云端寺取回的红伤药起了大作用，决定改天去还愿。
外门大树上的江无冬见众人无知，心中不屑：那可是我们家阁主的功劳。
牧老爹清醒过来的消息很快传到王氏耳朵里，大虎、二虎从城里下工回来，王氏便立即让由氏拿上两块槽子糕，亲自去江家接人。
看热闹越来越多，李郎中兴奋地赔着牧老爹聊家常。
因为怕小矮马被风吹雨淋，牧七抓紧把仓房收拾干净。等她收拾得差不多，也到了学堂放学的时辰，江霄陌抱着修竹进了门。
坐在院子里竹椅上的牧老爹，见女婿回来，也没有了从前的疾言厉色，反倒有些尴尬和不安。他从前没少骂病弱的江夫子是个没用的，如今还不是女儿女婿两口子收留他这个伤病的老头子。
牧老爹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就等着村长得空过来，给他做主。
江霄陌过去跟牧老爹说话，不动声色地看伤，断定他没什么大碍这才去仓房看马驹。
江霄陌也是爱马、懂马之人。方才在路上，江有秋汇报赵淮的事，知道了牧七从城里弄回一匹马驹，还给马驹配了车，他便起了兴趣回来看看。
牧七生怕江霄陌以为这是匹病马，见他进了仓房，便想解释。可她还没开口，江霄陌便剑眉挑起半边，目光里带着难得一见的亮光，伸手便去抚弄小矮马的马鬃。
“头直额宽，眼小耳立，鼻翼驰张灵活，四肢矮壮，此乃果下驹。”
果下驹？
名字不咋地。
牧七惊讶地正想问江霄陌是如何认得这种矮马的，门口传来吵闹声。
“哎呀，当家的，你可醒啦！”
王氏的声音尖锐，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她进门见到牧铁匠正安然自若地坐在竹椅上，急切地扑过来。
若不是牧老爹用竹杖支开她，八成就扑到了人家的身上。
“爹，你可醒过来啦！”由氏更是一脸狂喜的模样，完全看不出那天的恶毒模样。
大虎和二虎进了门虽然没上前，但也都爹长爹短地叫着。
牧七听到声音从后面仓房出来，便看到这感人的一幕。
这戏让他们演的，绝了！
“当家的，你可不知道，我这些时日是怎么过来的，我哭的眼泪都干啦！日思夜想地不得安生，前几天还去永天庵里给你求了张平安符！”
王氏虽人老珠黄，可她向来巧舌如簧，擅长颠倒黑白，说话跟崩豆似的，别人根本插不上嘴。
万村长提着半罐蜂蜜走到篱笆墙外，还没进门就看见这场面。
万大娘轻扯万村长的衣襟，示意他先别进门。
由氏眼尖，看见万村长过来，便像哭丧似的匍匐在牧老爹脚底下，“爹，您既然已经醒过来，那就得把牧七扭送到官府去，她把您给气成这样，也不怕天打五雷劈！”
由氏咧开大嘴岔儿，故技重施。
牧七正听见这句话，上前便指着她的鼻子尖质问：“姓由的，青天白日，你敢当着邻居们的面发誓，老爹晕过去跟你没关系吗？！”
“是谁把昏迷的老爹推出来的！”
现在居然又把这个屎盆子扣在了她的身上，要不要点脸了。
由氏反倒气定神闲：“牧七，你别装好人，要不是你，我跟二虎就不能被爹误会，不是你气的，还是谁！”
牧七大步上前，回手就是一个大嘴巴，抽得由氏差点摔倒，二虎压根就没给她依靠的机会，反而闪了身躲开。
二虎被江霄陌瞪过一眼，根本不敢朝着牧七的方向看，怂得跟只丧家犬似的，看着媳妇被打，没敢吭声。
由氏被打，就要往地上倒，她正想找个机会赖上牧七，却被牧七一把揪住。
接下来，牧七历数这些年来王家人做的那些损事，一桩一件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乡亲们也都觉着她说的有道理，暗叹这王家人真不是东西！
二虎也被揪出来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