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接,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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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阳光温暖怡人，送陈洁到院子里。
洛满心情不错，笑盈盈地眯着眼睛，伸了伸懒腰，“阳光真不错！”
“那是因为有人在为你遮风挡雨啊！”陈洁的话若有所指。
上车前，陈洁转过身来，面露犹豫之色，“其实今天还有一件事儿，我没说。”
把包装好的两个饰品盒递了过去，洛满顺着对方的话问道，“什么事儿？还吞吞吐吐的？”
“有个戏，我觉得机会不错，虽然是电视剧，但班底阵容很强，如果你能进组，对未来的发展一定有好处。”陈洁信誓旦旦的说道。
洛满神色平静的点点头，“还是老规矩，剧本先给我看看。”
陈洁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带着两分讥讽的口气，“你有点狂啊！不是所有导演和制片都卖你面子的，我还没拿到你的试镜机会呢！人家怎么可能让你看全部的剧本？”
“你的意思···”洛满没明白。
“之前的《中国合伙人》放了你鸽子，承诺你的角色被黄小明抢走了。这次在没拿到确定的名额之前，我还是保密吧！免得又白开心一场。”陈洁顿了顿，又笑嘻嘻的说，“但我可以透露一点点，导演是孔笙，孔笙你知道吗？”
孔生？小孔生人？什么鬼名字？洛满呆呆的摇了摇头。
“你···”陈洁气得语噎，“算了，等我联系上剧组，拿到试镜的机会再说吧！”
洛满闷声应了一下，又问道，“可是，按照计划，我上半年有小钢炮的电影，下半年是陈可欣的电影，档期都满了。”
“一年十二个月，电影能拍多久？一个月两个月就结束了。剩下的时间你都想宅家打游戏？”陈洁质问道，“你就乖乖听我安排吧！我保证不让你扎戏就是了。”
娱乐圈里，针对“扎戏”这个词，指的是在同一档期去演不同剧组的戏。
在6月份，《画皮2》上映的时候，导演乌尔善就公开在社交平台表示，杨秘在剧组就像一只小鸟，总是找不到人。
发生这件事情后，港圈多家媒体与电影人暗地里达成同盟抵制杨秘，直到后来十二月份，刘开威与杨秘公开恋人关系，得到帮助，这种情况才改善一些。
扎戏，对于演员，对于剧组来说都是非常不尊重的行为。
“那就听你的。”洛满又指着副驾驶的礼品盒，玩笑着说，“反正你收了我的礼，收礼不办事儿，我就举报你！”
“切！”陈洁笑着上了车，忽然注意到院子里，大树下有一座石亭，“什么情况？记得我上次来还没有呢？”
洛满顺着看过去，解释道，“这是我爸和蒋定阿姨上次来我这里吃饭，看院子里只有一棵大树，空空的，所以送了一座石亭，说是方便夏天纳凉冬天赏雪。”
顿了顿，洛满又补充道，“就是一座普通的亭子，配了一张石桌，四把石凳。”
“普通？”陈洁僵硬的勾起嘴角，木讷的点点头，“是挺普通的，我虽然不是学建筑的，但眼睛还不瞎，这套亭子花费不小吧？”
洛满眨了眨眼，一脸无辜，“为什么要提钱呢？怎么这么俗气？”
刚刚话一出口，陈洁就后悔了。因为她知道，洛满在故意用轻松的口吻调侃这件事，其实在他心里，一直有个小心愿就是靠自己赚钱，把买这幢房子的钱还给万仲。
洛满一时兴起，马上转换心态，抬起头，昂首看着远处的天空，一副家国天下的惆怅情怀，“就让我堕落下去吧！浮华的生活蒙蔽我的双眼，让我继续沉醉在纸醉金迷中吧！我这一生孤高清傲，命犯···”
“神经病！”话还没说完，陈洁已经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演员都是神经病。
看着车子消失在拐角，洛满的笑容转瞬消失。
钱是好，能换来这么美的一座石亭；但钱真难赚啊！洛满拍戏以来，到目前为止，赚来的片酬，虽然勉强能填饱肚子，小有盈余，但想要还上买房子的钱，仍然遥遥无期。
2012年的房价已经很离谱，2013年会更夸张吗？
···
无论怎样，陈洁的能力摆在那里。
按照她的方式解决问题，网上的节奏天还没黑就消停了。第二天早上八点，原发帖博主在社交平台公开道歉，这件事情到此结束。
洛满也没有再理会这次的小风波，生活恢复了往日的安稳。
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天不遂人愿。
1月5号，小雪。
外滩的一家高档餐厅，私密性非常好，装修低调内敛，能进来的都是内部高级会员。
洛满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之前王朔，小钢炮，王忠磊等人提起的2013年上半年要拍摄的电影有了着落，今天晚上，是拿到剧本的机会。
在店里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走廊尽头的一处包厢。
屋子里人不少，除了王朔，小钢炮，王忠磊，刘韬，还有小钢炮的妻子徐翻，圈内的国际武打巨星大哥，港圈影视大佬杨受成等等。
···
···
凌晨四点多，洛满扔开剧本，仰头瘫坐在沙发上。
“哈哈，收获真是不小，王忠磊很大方嘛！居然一次送来两个剧本？”第二人格的声音响起，“《私人订制》和《天机富春山居图》，先聊哪个？”
“一个都不想聊，”洛满兴致缺缺，“什么东西嘛！等了这么久，盼了这么久，就这儿玩意？”
“其实《私人订制》还不错，虽然乱了一点，但用喜剧的外壳讽刺现实，这种手法很经典，如果导演能力够，片子拍出来还是很有现实意义的。”第二人格叙述道。
洛满低眼看了看茶几上左边的《私人订制》剧本，“感觉平平，如果没看过《甲方乙方》，我会觉得形式新颖。”
“其实片子定性不错，一本正经里带着七分荒诞，还是有些有东西值得探讨的，”第二人格开口道，“总之，比右边的这部《天机富春山居图》好吧？”
什么东西就怕比较。
想想《私人订制》，再看看右边的《天机富春山居图》，洛满不由轻快的笑了笑，“这个更夸张，饼太大了，没人撑得起来。”
“就《私人订制》吧？还有什么犹豫的？”第二人格问道。
“又不是二选一的必答题，面前的两个我都不想接。”洛满直接表达，“矮子里找个头高的，《天机富春山居图》可以扔到一边，但《私人订制》这个本子，总有一种杂糅感，就像大杂烩一样，乱乱的，想讽刺很多社会现象，但又不敢戳到痛处，最后只能打擦边球，这样的片子我拍来干嘛？”
“可你出道以来没演过喜剧片，这次倒是个不错的机会。”第二人格顿了顿，又用出激将法，“你不接，不会是因为‘马青’是个配角吧？”
“戏无大小，角色无大小，这还是你以前告诫我的。”洛满回了一句，忽然反应过来，“什么情况？你收了王忠磊的好处？怎么一直在帮着说好话？”
“还不是担心你？”第二人格叹了一口气，“今天晚上你在酒桌饭局里全身而退，逃过之后的‘安排’，这就是不给他们面子，你已经无形中又得罪了一批人。”
“呵，他们这些人，在外人看来是呼风唤雨的圈内大佬，但···”洛满语气轻蔑从容。
“蚂蚁能啃死大象，”第二人格接着说，“我知道，你看不上王忠磊，看不上刘韬，甚至觉得陈洁有些时候的行为你一样瞧不起，这些都基于你的出身背景，实际想想，没有万家做后盾，你算什么？可能现在还生活在猪···”
洛满心里回忆起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第二人格感知到情绪，于是话锋一转，耐心劝说道，“王忠磊能容忍你一次，两次，三次，但将来他总会发作的。你的合同明年就要到期了，之前陈洁也提过王忠磊手上可能握着你的把柄。”
提到这件事，洛满也是一头雾水，“我还是想不通，王忠磊的能力，华艺一家娱乐公司能做什么？关于我的情况，他能查出来什么？”
昨晚的饭局上，洛满也多有试探，只是王忠磊嘴闭的很严，什么都撬不出来。
“你活了二十多年，能拿出来说事儿的，只有你母亲了。”第二人格猜想道，“不过王忠磊不敢吧？如此敏感的问题，如果华艺曝光，不说你爸万仲，就是老爷子的火气，他也承受不起。”
屋子里安静下来，洛满与第二人格不是神仙，不可能了解每一个人的心思，预测到每件事的未来走向。
“想不明白就算了，毕竟我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洛满沉了一口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第二人格点点头，接着劝说道，“说回电影吧！其实《私人订制》这个本子挺有意思的，如果2013年上半年你没有戏，接下来也可以。与不同的导演合作，你能学习到不一样的东西。”
“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对《私人订制》倒是有点兴趣了，”洛满慢慢点头，“听说片子里还有很多前辈，我很想看看他们是怎么演戏的。”
“所以···”第二人格笑着问，“接？”
“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