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她是皇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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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连忙让人将惠嫔请进来，惠嫔惨白着一张脸，一见到太后就立刻跪了下来——
“求太后娘娘为嫔妾做主啊！太后，求求您……为嫔妾做主……”
太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老妪般的声音充满了无奈，“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身子还没好，禁不起你这样折腾！”
严嬷嬷要扶起惠嫔，没想到惠嫔坚决不肯站起来，她双眼泪蒙蒙，看着太后，“太后……嫔妾如今这身子，好起来和没好起来，有什么两样么？！”
太后生气地一拍桌子，“你起来！这样来哀家这里闹像什么？有本事，你就让皇上心疼你！指望着哀家一个老太婆替你讨回公道？你怎么不好好地指望指望你自己！”
太后毕竟是太后，她一生气起来，惠嫔也不敢造次，只是期期艾艾地站起，眼泪一颗颗地落下。
严嬷嬷扶着惠嫔坐下，小声地说道，“惠嫔娘娘，您这样糟践您的身体不值得。皇上刚刚才和太后闹过别扭，您出了事，太后也是担心您要为您讨回公道啊，可皇上不领情又有什么用呢？！”
“你不必和她解释！”太后气得脸看向一边，连个正眼都不打算留给惠嫔，“哀家这条命都快没了，可皇帝那儿有什么表示么？什么表示都没有，意倾悠他要保，还是要保下来。”
“哀家只是一个半截快入土的人了，能保住你们及时？！”
“你们自己都不保护好自己，还来这里和哀家发难！”
“有本事，就让皇帝心心念念，整个人都是你！不能生孩子怎么了？只要皇帝的心在你这里，那就不是事儿！”
“你已经是一个母亲了，何必为了日后那莫须有的孩子而悲伤？你这样做，对得起你辛辛苦苦怀胎十月，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十八皇子么？！”
被太后一顿指责，惠嫔如被人当空一棒，整个人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她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太后教训得是，是臣妾没有思虑周全，是臣妾的错。”
“哎……”见惠嫔态度强硬了，太后的也适当地软了下来……“哀家不是不想帮你，但你应该清楚，倾悠那孩子，在皇上的心里意味着什么，这么多年的亏欠不说，单单倾悠的那张脸，就能让皇上想起前皇后……”
太后闭上了眼睛，真要拿慎漪和已故那位对比的话，说实在话，皇后，还是慎漪，这个聂家培养出来的孩子好。
而且……这么多年的感情了，她也不是铁石心肠，慎漪那孩子别的不说，对待她这一个老太婆，还是孝顺的。
现在帝后不和，整个后宫将会开始动荡，再接下来，便是前朝……
皇帝，终究是意气用事了啊……
“嫔妾明白。”惠嫔好似懂事了一般，微微前倾身子，向太后行礼，“是太后点醒了嫔妾，嫔妾不应该在自怨自艾，这样对嫔妾的孩子也是不公平的。”
“在这后宫里，最靠得住的，还是你自己。为了十八以后的路，惠嫔，你得早做打算才是。”
太后说完，看了严嬷嬷一眼，严嬷嬷知道时机到了，连忙下去拿出早早准备好的盒子。
“哀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能给你们的，并不多。这是千年的人参，整个后宫里，就哀家这里和皇上皇后那里各一支了，留给你。还有一道护身符，这是给十八皇子的，总归这次，是皇家亏欠了你，哀家得为你做些弥补。”太后扬了一下自己的衣裳，语气平淡。
但拿过礼物的惠嫔却知道，眼下这“礼物”，已经是太后能给到的，自己能得到的，最好的“礼物”了……
不能再奢求其他。
剩下的，要靠她自己去争取！
惠嫔离开以后，太后看着惠嫔离去的身影，微微叹了一口气——
“太后，您也别一直叹气，对身体不好。”
一提到身体，太后直摇头，现在还管它什么身体啊，只怕未来后宫，会有很大的格局改变了……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
“找个时间，把皇后叫过来一趟，现在这样，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严嬷嬷扶太后起身，语重心长道，“只希望皇后娘娘她能够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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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冷战”的这段时间里，万贵妃，三皇子一派的势力越来越嚣张，皇上似乎有意将大权叫到万贵妃的手上，应该说，不得不这样做，毕竟“贵妃”，目前就只有万明珠一人。
太子一党，也因为这场帝后之间的关系，而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好在皇上并没有将与皇后之间的事情牵扯到太子身上，因此太子一党总体还算稳定。
只是越来越嚣张的三皇子，那气焰压得叫人实在是看不下去。
“太子殿下，这样下去实在不行！三皇子一党的气焰真的不能让他们再这么涨下去了！”
“是啊太子殿下，他们目中根本就没有您这位储君的存在！”
……
太子一党的人三番五次地劝谏，然而太子却一直保持着平静。
只是学堂上的氛围，越来越分明，处于“中间”一党的人越来越少……
太子和三皇子坐的位置，也越来越“泾渭分明”。
“这样下去不行啊……”
“三皇子一党近日势如破竹……皇上和皇后之间的关系似乎也一直冷着，听说今年除夕的时候，皇上还不愿意到皇后那儿去守岁了？！”
“不是吧？！那这样的话……皇后娘娘岂不是等于被……”‘废了’这两个字呼之欲去。
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讲。
——
“娘娘，除夕守岁，皇上定是要在您这里的！”
此刻万贵妃的房间里，说好听的话的人越来越多。
万贵妃听着这话，洋洋得意，“话别说得这么早，皇上自己有安排的……”但那表情里，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娘娘您谦虚了，现在谁不知道整个后宫明面上是皇后娘娘挂名，实际上，还是您做主啊？！”
宫女们好话说尽，万贵妃是越来越得意。
“就是就是，这连日来，您的宫里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有多少人求着找咱们娘娘帮忙呢！能跟着娘娘您，真是奴才三世修来的福分！”
万贵妃咬着葡萄，伸出指尖，妖媚一笑，“你这丫头，嘴挺甜的啊。”
那被表扬了的丫头仿佛受到了什么赏赐一般，高兴坏了。
“还有人说……说不定这年后，皇后的位置就……”
话点到即止，万贵妃也不会让人继续把话说下去，她看着这些人，“你们几个，小心你们的嘴皮子，在外面可万不能让人听了去，否则本宫就扒了你们的皮！”
“是是是！”
大家做了个遮住自己嘴巴的动作，但实际上，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洋洋得意的表情，现在她们只要一出去，那阖宫众人看见她们，知道她们是万贵妃的人，可各个都夹着尾巴做人，生怕一个不小心招惹了她们！
以前的她们可从来都没有这般待遇！
果然，选对一个好主子，还是十分重要的！
……
这头万贵妃的势力越盛，另一方面，意溶月在和赢北褚下棋的时候，摸着自己的下巴，“是时候了啊……”
赢北褚看着棋艺渐涨的意溶月，笑而不语，但下一子，却还是定了输赢。
意溶月摇了摇头，“可恶啊，输了输了……”
赢北褚将自己的棋子收回，“迟迟可要再来一局？”
意溶月撅撅嘴，“哎，和你下期你都不让我，我每次都是输，不了不了，在你身上可没有得到半点下棋的快感！”
赢北褚但笑不语，让人将棋子收好。
意溶月则单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一株红梅……
除夕啊，这个局势，得变一变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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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昭阳公主来了。”
此时正在院子里浇花的聂慎漪听到剪月说意溶月来了，思考了片刻后，“把人请进来吧。”
“溶月给母后请安，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皇后看也没看意溶月一眼，只是将浇水的器具递了一把给溶月，“陪本宫浇浇花。”
意溶月自然不会拒绝，她和聂慎漪穿梭于这片新弄好的小土地里，仔细地浇着每一块苗圃。
直到一切做好，聂慎漪起身，晃了一下自己的腰肢。
“怎么了？突然来找母后。”
“哎……这活儿，果然还是没有做久，每次浇完花以后还是会觉得腰酸。”
意溶月也顺便捶了捶自己的腰，“没事不能来找母后聊聊天么？”
聂慎漪回头，看着意溶月，上下打量一番，随后指向意溶月，“你啊，最好是来找母后聊天的，要是讲其他的，母后就让人赶你出去。”
现在的聂慎漪，脸上不复之前的愁容，甚至脸颊隐隐带了些红晕，可见，“休息”的这段时间里，皇后娘娘过得很滋润。
果然，不再操心那么多的聂慎漪，尤其是对皇上的那些无望的寄托消失以后，皇后过得很好。
但……
这样下去始终不是办法，事情，要“能收能放”才行。
“儿臣真的只是来找母后聊聊天而已，母后最近都闭门不见人，听说太子和琴雪妹妹都很不好见母后一面，母后给了溶月这么大的面子，溶月一来母后就让溶月进来，溶月自然不能让母后生气……”
意溶月言之凿凿，看起来像是真的不会说出那些让人“讨厌”的话来，聂慎漪脸上的表情这才完完全全地放松下来。
“母后就知道，溶月是懂事的，不会让母后失望的……”
意溶月：哎哎哎！！！母后您可千万别把话说得太早，儿臣这心底里打的是什么算盘，您还不知道呢！
“坐吧。”将人请到了正殿后，剪月上了茶。
意溶月喝了一口茶，心下一怔，这似乎不是……最近新进的茶？！
那帮做事的奴才们，已经大着胆子敢对皇后偏颇了么？！
“母后，您近来怎样，过得高兴么？”
意溶月问完这句话，聂慎漪放下茶，朝她露出一笑，“你看母后现在看起来像是不快乐的样子么？！”
“说实话……母后感觉这段日子以来，很难得的，像回到了以前小时候……”
身上的担子被歇下，不再去想和皇上有关的事情，原来是这样的轻松……
但——
“母后开心就好。”
见到皇后的脸上浮现出的笑容是真心实意的，意溶月对于自己“怂恿”皇后这件事，也总算是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说罢，意溶月又饮用了一口茶。
然后，她将茶放下，不再喝了。
俩人的话题一下子停住，没有人在说话，皇后反问了一声，“怎么了？不是你说要和母后聊天的么？！”
“怎么一下子又突然安静了下来……”聂慎漪问着意溶月，意溶月摇了摇头。
她看向皇后，一言不发。
聂慎漪也注视着意溶月，只是到最后，俩人之中，到底还是聂慎漪先“败下阵”来……
意溶月的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担忧，即便她不用开口说话，聂慎漪也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了那日太后对她说的，同样的话——
这样不行。
是啊……谁都知道，这样不行。
包括她自己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是完全不可以的。
将家族的荣耀，孩子的未来，皇后的荣誉，不管不顾，她已经做了从前从未做出的失格的事情。
只是，凡事都有个度，她也知道，她现在做的，是不被家族允许的……
但没办法，谁让，她就是想要任性这一回呢……
一旦尝到了“放肆”的甜头以后，想要再收手，真的很难很难了啊……
更何况，皇上的心里，是真的没有她的。
一想到这里，聂慎漪突然摸上了自己的胸口，不疼了……
大概，哀莫大于心死，就是这个滋味吧……
从前还会痛一痛的，包括刚开始想的时候，还是会疼一下下的。
但现在，是真的都不会了……
这样的日子，很好，但聂慎漪知道，接下来，不会再有这样的日子了……
因为，她是皇后啊！
从未想过，有一天，她竟然会觉得，这是一件悲哀得不能再悲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