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七十:干了这碗恒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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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地大,仿佛就只剩下了这一艘小船摇摇晃晃。熙熙攘攘,唯独只有眼前人才能映入她的眼帘。
温热酸甜的酒液流淌而下,四溢的香气让楼秀沉醉,不知不觉中,她似已神游天地。
修行,就是需要顿悟。悟的东西很多,武艺也好,心境也罢,往往都会有一个比较明显的提升。
这个东西呢,就是看机缘,但跟自身也有很大关系。有的顿悟是被人点拨,忽然就明白了,有的顿悟却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自身处于人和的状态,天时地利再来,自然就会顿悟状态。
楼秀就属于天时地利人和的顿悟状态,也就是她心境到了,有这份心意,再被外界环境浸染,就会顿悟。
说直接一点,这其实是必然的结果。周枍堂当年也经历过这种顿悟,这一个月周枍堂带她修行,给她讲解知识,让她体会花城人文,这些都是积累,正好今天就爆发出来了。
每个人都有过这种经历,有些人记得,有些人却是忘了。人活在这世上自然就会有积累,脑中的知识无论是不是学识,总归是越来越庞大的,某一天对某种事物突然就有了理解,恍然大悟,知道了“原来是这样”,这就是顿悟。
换句话说就是知识累积到一定地步,机缘到了,自然就会突破。
楼秀领悟的就是静心,如意。
这是个很广泛的内容,也有很多个层次。她如意了五年,再算上这一个月,真真正正的如意,真正感受到了这就是自己想要的,这份如意是十分庞大的。
至于静心,则是周枍堂教她的修行方法。修行修行,首先要静心。不管是传统的武道模式也好,读书人道士的修仙模式也罢,就连周枍堂开创出来的基因武道,都是要静心的。
读书静心,学习知识静心,吃饭睡觉静心,甚至连房事都要静心。
心如止水,并不会什么都感受不到,如同一潭死水,反而会觉得快乐,拥有难以言喻的满足。
那种充实的感觉会充斥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跃雀,这才是真正的静心。
现在在这淮河之上,在这一叶扁舟,与自己的爱人饮酒,吃蟹,感受这里的热闹,体会着人们的种种情绪,反而能静下心来,不知不觉天地间就只剩下了小船,吵吵闹闹全数消失,只见那舟上少年挂着温和的笑。
于是世界纷纷扰扰再度寻来,楼秀又回到了淮河之上。
眨了眨眼,好一会楼秀才反应过来:“我这算是神游天地了?不是说没有灵魂吗?”
周枍堂耸肩道:“我个人依然是认为没有。神游天地,精气神,也不是指灵魂,就算是,古人的认知也未必正确,在我看来不过是你的精气神收敛起来,屏蔽肉身而已,什么时候它能扶摇直上九万里,那你就是天象武者了。”
静心对武艺修行和修仙模式都有极大的好处,不能静心则无法修仙。武艺不同,非要练拳脚功夫,不静心也不是不行,就是拳脚功夫做不到融入自己的精气神。
一次顿悟最重要的是证明这个人是能修仙的,等于是叩开了修仙的大门,却不是说能走上这条路了,况且修仙模式嘛......只能说作用比较广阔,不一定就打得过武者。
修仙模式就像是精英,起点就很高,武者那就是有高有低,高的榜上有名,低的墙角吃包子。偏偏江湖武者,绝大部分出来走动的都是菜鸡,这么一对比自然是修仙模式比较吊了,毕竟一入仙门就是高手,高端战力也不差,应用面还广。
有了这么一遭,楼秀有那么点寻仙问道的感觉了,这才是世界的正确打开方式嘛。
抿了口酒,看着江上众多的花船,楼秀眼神一亮:“这些画舫是不是做那事的?”
“那得看正经的还是不正经的。正经的很难办,不是什么名动京华的肯定不行,人家也是要脸,随便什么人都能睡那也太掉价了,这价格可就上不去了,讲究的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周枍堂一本正经地给她介绍。
要说这画舫,规矩很多,先说那些不正经的。这不正经的呢,有好的也有差的,差的差倒什么地步?就一小船也可以做,比如说船家女。
当然这是以前,现在就比较少了,以前有些人就是做这生意,一艘小船摆渡游淮河,船家女的身份也是不用多提,现在少了主要原因是大家生活多姿多彩,没哪个女子愿意这么做了。
稍微好一些的呢,用一个词可以形容:河上青楼。甭管你谁,谁有钱谁是大爷。
再好一些的就要面子了,有些姑娘陪睡,有些是不陪的,有钱也不好使,还得有地位才行。
至于最高级的那一批那就厉害了,人家要入场费,不是谁都能来的。这入场费千奇百怪,一首曲子一首诗,或是别的其他什么东西都行,简而言之,不一定有钱就能进。
上都上不去,更别说睡了。这里面的姑娘也是厉害,有的会跳舞有的会抚琴,有的千杯不醉,有的写诗谱曲,管你什么文人雅士,总能找到与之对应的姑娘,不怕没得聊。
可以说,这种顶级画舫的姑娘不仅长得好看,还有才华,真论起来那些士子读书人大部分还比不上人家呢。
再说那些正经的画舫,人家也陪睡,但不是什么人都陪,也不是你有地位有钱人家就要陪,简单来说,你得打动她们,那就能春风一度,否则的话任你百般武艺人家不心动那也是不行的。
正常来说,她们是不陪睡的,就是陪吃陪喝陪玩这样子,极少数才会陪睡。
说起来还是周枍堂的锅,放以前人家就怒了,呀呵,不就一风尘女子,跟大爷立什么牌坊呢?
现在不行了,人家不陪睡那就是不陪睡,不是你情我愿,一封举报信分分钟就出大事了。
这些画舫平日里也是接待客人的,有活动的时候还能当活动船,什么选举花魁啊、淮河诗会啊之类的就用得上了。
这里的门道多了去了,这会楼秀没有心情抄点诗词上去装逼,不是说没意思,而是他俩个要上去人家一定能认得出来,传出去了,这事可以说是风流,可以说是游戏人间,但也太掉价了,再高级的画舫那一样是河上清楼,还是会陪睡的。
白莲花不是没有,但你以为白莲花是干嘛的......人家走的是权势富贵的路子,说直接一点,就是待价而沽,价码合适了自然就睡了。
他两个喝酒吃蟹,把船夫也是馋得不行。要说螃蟹那也就罢了,对外人那淮河里的螃蟹当然是美味,他们这些摆渡的却是吃到厌烦了。
可这酒不同,白酒喝了兴奋,黄酒喝了舒坦,楼秀喝的这黄酒可是好东西,酸酸甜甜味道且不去说,这香味可是没谁了。
说它飘香十里那是肯定没有,但它就在那飘飘荡荡,跟熏香似的萦绕四周,老往人鼻子里钻。
也就是专业素质够强,脸皮也不够厚,否则就得厚着脸皮讨要一杯酒水喝了。
船夫没行动,但这一路顺着淮河飘荡,时间一长也有人注意上了,另一船人就感觉不对劲,当即变有一白衣年轻人在那拱手了:“朋友留步!”
见二人往来,年轻人露出了和煦的笑容:“吾乃白氏之后,想与两位交个朋友,可否?”
楼秀露出了嫌弃的神情:“哪只啊?狗大户?”周枍堂点点头:“还真是狗大户,而且是自己人,花城里白是大姓,最厉害的一支位置最高的官拜地税总局,往下还有一批老吏,都挺有能力的。军队也有,不过最高就是个实权校尉,勉强算过得去。”
“哦,自己人啊,那打发走吧。”楼秀定下基调,周枍堂摇摇酒杯,抿了口黄酒,在众人的注视下从白氏小船上隔空取来酒杯,又装满了河水,淡淡道:“干了这碗恒河水,来世还做花城人。”
出身白氏的年轻人露出了吃了屎的表情,没猜到他两个是谁,但也知道他们不好惹,接过酒杯喝了一杯“恒河水”,啥也没说,给了船夫一个脸色。
楼秀看着这一船人心情复杂地远去,也惊了:“不是随便给他们点酒水喝的吗,你这就恒河水了?他居然还喝了?”
“恒河水怎么了,咱阿三的起源就是恒河水,淮河地位也是相当的嘛。他不喝也不合适,总不能打一场吧,万一中了头奖怎么办?”
人家也不傻,说没猜出来那也是不敢猜,点破那是不可能点破,也不知道是不是,但就是不想惹事,万一是呢?
所以说,这杯淮河水那是不喝也得喝,要不是那就自认倒霉,人家狐假虎威,虎皮往身上一披他们也没办法。
要真是那不说结个善缘,起码面子上是揭过去了,不至于被秋后算账。
总的来说,还是这花城里流传着一对少年男女的传说,至少在这段时间内大伙看到一对少年男女还是要稳一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