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颗光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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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鞭炮震天响，中间还夹杂着唢呐吹奏着喜庆的《百鸟朝凤》，不过吹奏人的技术不太好，本该热情欢快的旋律听上去只有闹腾，没有欢快。
很显然，外面正在举办一场婚礼。
十六睁开眼，装了假睫毛的眼皮十分沉重，她不适应的眨了眨眼，好奇的盯着梳妆台镜里面一身嫁衣的女人看了几眼。
旁边的化妆师以为她不满意自己贴的假睫毛，赶紧说：“为了让睫毛看上去浓密卷翘，我贴了三幅假睫毛，你看看，现在是不是和扇子一样了？”
其实她心里正在腹诽，贴得这么厚眼睛都要张不开了，本来就眼睛小，现在双眼皮贴也拯救不了这个新娘的小眼睛了。
这可是位大金主，今天一天的跟妆价格可以顶她跑一周的钱了，所以不论新娘的要求有朵奇葩，她都要满足。哪怕今天给她一头母猪，她都能画成宠物猪的样子来。
可她还是低估了这次任务的艰巨性，新娘丑不要紧，最恐怖的是审美有问题。她在前几天沟通妆容和服饰的时候，就被雷得外焦里嫩，但还不得不昧着良心夸新娘美。
唔唔唔唔，难怪圈里的人都不接这个单子，自己还窃喜得以为捡漏了，谁知道捡得是个马蜂窝！干完这次后，估计她要失业个一年半载了，搁谁谁都不愿意用一个把新娘妆化得那么丑的跟妆师，那不是毁终身吗？
索性旁边还有个人和她一样昧良心。
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唧唧喳喳的笑着：“哇，姐姐，你这样可真美，简直和天仙一样。”
化妆师苦笑，斜眼看了下一旁打扮娇俏可爱的女孩。这可真是姐妹情深啊，为了让即将出嫁的姐姐开心，睁眼就说瞎话。
十六站起来，拉扯了下身上洁白的婚纱，再看下镜子里盘着九十年代香港片里女主结婚时候才会盘的“复古”发型，上面坠满了白色花朵和珍珠，再看下镜子中画着鲜红色大红唇，粉、绿、黄三色亮色眼影以及浓密到要看不见眼睛的假睫毛。
暗自冷笑了下。
这可真是“美”绝人寰阿。
“是吗？可是我觉得这样是不是太夸张了。”她故作苦恼道。
“不会不会，这个妆真是太棒了，我好喜欢，姐夫看了后肯定也会喜欢的。”清脆的声音连忙摆手。
十六羞涩的笑了下，可惜一笑血盆大口就张开来，反而有种惊悚片的效果。
“真的吗？”
“真的真的。”那个女孩赶紧扯了下化妆师，示意她说话。
化妆师苦笑着上前，“新娘子今天很喜庆。”
十六开心得笑道：“真是太感谢你了，你的化妆技术真厉害。请你帮我的伴娘画一个和我一样的妆吧。”
刚刚还在拼命夸她的女孩瞬间石化，她僵硬的说：“这个不合适吧姐姐，你这是新娘妆，我怎么好抢了你风头。”
如果平时她这么说，赵云华肯定会作罢。
谁知
“你今天都没化妆，平时我也不管，可今天你是我伴娘必须得画一个，不然岂不是显得我很突兀。”十六不满道。
卫小晶的笑都快挂不住了，她今天化了个心机裸妆，为的就是让自己看上去清新自然，看不出化妆的痕迹。
“那我要不简单化下，涂个眉毛和口红什么的。”卫小晶挣扎道。
“不行！”
十六突然狐疑的盯着她，“你刚刚不是说很喜欢这个妆容吗？现在这么推三阻四，难道你是在骗我？其实这个妆很难看？”
十六说了句大实话。
闻言，卫小晶生怕她怀疑破坏自己的计划，连忙惊慌道：“怎么会，姐姐你画完妆后真的超级美，按我说你平时也该这么打扮，姐夫肯定会喜欢的。”
十六美滋滋的对着镜子照了几下，很满意的说：“我也觉得这样。化妆师，麻烦你帮我妹妹画个一模一样的妆，今天我们姐妹要艳压全场。”
她特意着重“一模一样”四个字，转身对卫小晶说：“怎么样？姐姐对你好吧。”
卫小晶见她一幅施恩的模样，咬碎了一口银牙，可对上她期盼的眼神，不得不点头：“谢！谢！姐！姐！”
......
十六在旁紧迫盯人，确保卫小晶的妆容和她一样闪！闪！亮！亮！仙！气！无比。
卫小晶终于鼓起勇气对着镜子看了眼，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这种死亡妆容就是港派清纯玉女都很难HOLD住，她本来只是清秀有余美丽不足，需要花很多心思打扮才能显示出自己的优点，现在被乱弄一起，看上去只剩下可笑和乡土。
十六十分满意，她自觉这一次的委托者本身就无美貌，搞成这样会让很多人东施效颦贻笑大方，更会让本来就不喜她的未婚夫更讨厌她。
可那又怎么样？她来不是为了讨人欢心的。
不过这三层的眼睫毛和满头的头花以及脖子上手腕上玎玲当啷作响的繁复首饰让她十分不舒服，她三下两下就把耳朵上夸张的流苏耳坠和脖子上的亮闪闪的多层钻石项链给摘了下来。
“姐姐，你怎么把它们都摘下来了？”卫小晶瞪大眼睛。
为了让赵云华在婚礼上“好看”，她熬了好几个夜才找到了最辣眼睛的参考图片。然后她又说了不知多少箩筐的好话才忽悠了赵云华，让她否定了造型师给出的所有造型。
“怎么，你觉得好看？那要不你戴着？”十六把抓在手里的首饰头饰往卫小晶头上比了比，吓得她连退了好几步。
“今天是你和姐夫的大好日子，我怎么敢抢了姐姐的风头。”
这时外面喜婆高声喊道：“新郎官到~~接新娘子喽~~”
卫小晶好像听到了天籁之音，连忙上前去拉十六：“姐夫到了，姐夫到了。”
“姐姐，快出去接姐夫吧，别让姐夫久等了。”
十六挥开她伸过来的手。
“他又不是没长腿。”
她转身坐到梳妆台前打开首饰盒，里面全是赵云华母亲给她打得实心金手镯金项链和金耳环之类的。
那上面雕刻着精致的龙凤呈祥图案，包含着母亲的一片悠悠慈母心。当初的赵云华嫌弃款式老土，费劲心思去追那些所谓的时尚，以为能讨那个男人的欢心，结果笑掉了来参加喜宴的宾客的大牙，还让那个男人对他更厌恶。
“姐姐，今天外面超级冷，别冻着姐夫和接亲的人了。”卫小晶看看外面阴沉沉的天气，有点担忧。
十六转头上下打量了下身着薄纱雪纺连衣裙，脚上一双镶钻浅口皮鞋的卫小晶，挑了下眉：“我看你穿得很清凉啊，哪里冷了。”
卫小晶被抢白，脸上一阵青白。
十六才没空关心她的心情，径自从首饰盒中挑了一个光面金镯子套在了手腕上，赵云华天生肤色深，完全不是时下流行的那种冷白白皮肤。足金首饰釦在小麦肤色的手腕上并不突兀，反而有种华贵气质。
卫小晶见她打开了那盒子的俗物并且还戴上了，不屑地撇撇嘴。她刚刚还以为赵云华突然开窍了，没想到眼光还是那么差，看来不用她使力赵云华自己就能作个大丑出来。
明明是哭着喊着就差上吊才得来的婚事，看到人恨不得扑上去，现在倒矜持起来了。
哼，不过赵云华再怎么装都是白费心机，姐夫连恨她都来不及，怎么会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