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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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金莉两人厮混了两天后，周一早上曹轩起了个大早。他站在落地镜前仔细地穿上灰蓝相间的细条纹衬衫，将头发用定性发蜡抹得油光蹭亮。
身着枚红色蕾丝对胸开睡袍的金莉侧身半躺在床沿边，她单手撑着脑袋从背后注视着站在穿衣镜前的男人，视线滑过曹轩的肩背腰臀，相当满意。
这男人就是年轻的好，精力足身材好，而且还懂得讨女人欢心。比起以前那些…
她赤着脚走在柚木地板上，从背后环上曹轩的腰。
“亲爱的，今天晚上我们要不要庆祝下。”
曹轩抓住她的手，转身将她搂在怀中，眼中满满的得意：“你想要怎么庆祝？我们去上次你去过的那家法国餐厅好不好？”
“不好，我想吃你亲手做的大餐好不好？”
金莉靠在他的怀里撒娇道。
一个男人对你付出越多，就会越离不开你。这就和赌博一样，投入越多亏损越多就越想翻本。
“必须可以！我能走到今天全靠你的功劳。”在即将享受到鲜花与掌声的时刻，曹轩表现的十足绅士。
“我太幸运了，能遇到你这样的贤内助。”
两人卿卿我我一阵后，一前一后出来金莉家门。谁也没有注意到门口一只胖橘在她家门口蹲守。
......
早上9:00大会议室
“本季度财务预算超支，主要是因为营销费用的集中支出。我们来看下数据对比，本季度的营销费用是上季度的两倍......财务部根据我们的销售数据调整了最新的财务预算。”
黄泽敏将十六写的那份总结报告在高层会议上做了汇报，她推了下眼镜，让会议助理把最新的预算发给各个在座的人。
“财务部申请再增加百分之四十的季度预算，用于填补应付账款，但是！”她将矛头指向了销售部，“销售部本季的业绩只增加了百分之十五，那能否请李总监解释下你们营销费用大量增加的原因？”
大家的视线都转向右方坐位上一个西装革履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这时，坐在首位的一位满头花白的老人敲了敲桌面，“这个事情李总监和我已经提前汇报过了，黄总监，会后我们再开小会探讨下。”
“现在进入下一个议题。”他宣布。
黄泽敏看了下他，最后环抱着双手往后仰在椅子上。
气氛一时有点凝滞，一旁的回忆助理楞了下，连忙点头：“诶，好好，我们看下一个议题。”她翻着会议议程，“下一个议题是关于销售部人事提拔，候选人——曹轩。”
会议后
“黄总监，请留步。”
李介清喊住整理完资料拿着保温杯正要起身的黄泽敏。
黄泽敏低头看了下圆脸上戴着笑意的李介清，跟着也笑了笑，“请问李总监有什么指教？”
“指教不敢，我就是想就会上你提出的营销费用问题和你探讨下。”他双手食指交叉搁于桌面，整个人懒洋洋道。
黄泽敏和他的恩怨可以追溯到六七年前那次公司总经理提拔。那时候黄泽敏和李介清两人都是部门老总，一个是资深财务部总经理，一个是资深销售部总经理。两人带领的部门在全公司都十分有名，大家都有进一步的空间。
黄泽敏的父亲是公司股东，而李介清则是公司董事长，也就是刚刚会议上首位的白发老人一手提拔的心腹。两人之争也是股东方背后的权利之争，当时董事长技高一筹，将李介清退上了代理总经理的位子，全权负责公司事宜。
不过李介清那时春风得意惯了，在年后结束后酒驾被警察查处了，他的代理总经理的位子只坐了不到三个月就被撸了下来。
董事长不忍自己辛苦培植的亲信就这样费了，将他调任到外地分公司当一把手，在四年前她担任运营总监的时候将李介清又调回总部任销售总监。
自此，两人就开始了日常打擂台。
“既然李总监已经和董事长汇报过了，我也不好再多过问，我服从董事长的决策。”她推开实木靠背椅往外走。
李介清用他双精干的小眼盯着她离开背影看了许久，最后扯了下嘴角，露出不屑的神情。傲什么傲，现在董事长打压运管条线，一切资源向销售条线倾斜，谁掌握了资源谁在公司就是老大，黄泽敏现在的神气只不过是在强撑而已。
“任总。”
黄泽敏敲开了任朝晖的办公室门。
“黄总监，您有事直接吩咐我上去，怎么还亲自下来了。”
任朝晖赶忙站起来迎上去。
黄泽敏用手虚按了下，“我刚开完会，顺路下来。”
任朝晖亲自泡上一杯大红袍的奉上。
“那会上领导们关于我们的预算有没有做真什么指示。”
任朝晖其实心里有点不定，这个预算是他们做的，虽说当时有让各个部门报送，可最终还是他们部门往上报的。现在销售部出了这么个纰漏，他们也是难辞其咎。
“会上我已经说明了情况，董事们通过了我们的补充方案。”
“那就好那就好。”
“这次材料写的不错，还是金莉写的吗？感觉比以前更进步了。”黄泽敏夸道，“你手底下这个笔杆子培养的不错。”
对于总监的夸奖，任总觉得脸上十分有光，因此对心中对曹月的感观更好了。
“这次的材料不是金经理写的，而是我们部门里另一个人。”
黄泽敏饶有兴趣的挑眉，“哦？是谁啊？我不知道你手下除了金莉竟然还有其他能写的人。你们部门真是藏龙卧虎阿。”
“我也是刚刚发现的，是我们部门的曹月。”
“原来是她啊。”
“黄总，你认识她啊？好像上次就听你提起过她。”任朝晖小心地观察着她的脸色，就他所知曹月是外地人，在公司里没什么背景，难道是她故意隐瞒？
“曹月是河大毕业的，我有次回母校，看到她们社团活动，当时就对她写的一篇散文印象特别深刻，没想到她后来进了我们公司。”
黄泽敏回忆，那时候的曹月意气风发，十分耀眼。而她进公司后好像就黯淡了很多，现在看来，她那个丈夫对她的影响太大了。
“原来曹月和您是校友阿！”
任朝晖恍然大悟！
“她当时进我们部门也是我在面试会的时候和其他部门抢回来的，当时办公室、人力资源都抢着要她，幸好我出手快才将她要到我们部门来。”
他记得曹月进了财务部后十分吃苦耐劳，经常自觉加班啃文件制度，部门的事很快就上手了。本来他还打算再观察观察给她安排轮岗培养下，不过她入职半年后就结婚了，一结婚就和变了个人一样。
从事业女性转型成了家庭主妇，整个人的重心完全放到了家庭上。虽然交待她的工作能保质保量完成，可缺了向上的野心，总觉得有点不够完美。
“你的眼光不错。”黄泽敏点着头，然后看了下办公室的门口“她还在家休养吗？”
她周五回去陪母亲参加了百家宴，在席面上听到了一些故事，或者不应该说故事，毕竟那些事情真实发生过。
她虽然身居高位强势惯了，可作为一个有过不堪往事的女人，在听到曹月的遭遇后还是特别有感触。
“没有，她来上班了。”
这真是出乎意料的答案，黄泽敏惊讶的看向任朝晖：“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有和她说过可以多休息一段时间，可她拒绝了，说现在是公司最忙的一段时间，得回来和大家一起战斗。”
任朝晖听到这话的时候很感触，他没想到曹月的觉悟这么高。
“倒是个负责任的员工。”
“下个月审计就要来了，你们提前准备起来。”黄泽敏突然提起一年一次的年度审计，老董事长马上就要退休了，这次审计也可以看成他的离任审计，所以和以往走过场的审计还有点不一样。
这也是她为什么对李介清的挑衅并不在意的一个原因。李介清的靠山是老董事长和老董事长的拥趸者，现在老董事长要退了，他要在退休之前将自己派系的人安排好，所以最近才会有那么多的提拔和晋升。这样他选定的后继者才能站稳脚跟。
人多力量大，道理没错，可一旦选错了人呢？要知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黄泽敏走之前，刚好看到曹月站在金莉座位前。只见金莉正虎着脸训斥她，而她正低头顺从的挨训。
“任总，我们在工作中要注意方式方法，即时员工犯错了，也不能一味的批评，要帮助员工分析问题原因，以后才能更好的工作，这样部门团队之间的气氛也更和谐，你说是不是？”
任朝晖本来被黄泽敏突然这么一句说得一头雾水，结果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后，就马上心领神会。
“黄总监说得是，我会在部门例会上关照大家注意工作方法的，务必营造团结友爱的办公环境。”
门外
今天和曹轩一起出门到公司金莉，好心情还没持续一个小时，就看到曹月来上班了。对于这个马上就要成为自己男人前妻的女人，金莉看着就和眼中钉肉中刺一样想把她拔了。
“我上周不是和你说了材料要直接发我过目的吗？你为什么没有直接发给我？！你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吗？你还当我是领导吗？我看你是我领导还差不多！”
她将刚刚到公司还没来得及整理桌面物品的曹月喊到跟前，横眉竖眼的挑刺。
“金经理，我没有这个想法。”
声音真刺耳，还有身上的香水味浓烈到刺鼻，她这是洒了半瓶香水在身上吧。曹月状似低头听训，实则神游天外。
“你还敢说没这个意思？”金莉尖叫起来，“没这个意思你今天上班怎么不和我提前报告？公司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曹月刚刚还觉得她和聒噪的野鸡一样，看来是侮辱野鸡了，这一阵阵不停的刺耳尖叫声比野鸡还吵。
“昨天我在邮箱里收到审计的通知，通知里写着要审计我负责的那块业务。我想尽早来整理材料，免得审计前手忙脚乱出错。”
“你还狡辩，公司审计这种大事我们部门难道没了你就做不好了吗？”
金莉听到这话，就想起那份被直接拿到黄泽敏桌上的材料，曹月她抢了一次功这还抢上瘾了。
“金经理，你们在讨论什么呢？这么激动。”
任朝晖适时的过来问道。
“任总，您什么时候来的啊。”金莉连忙站起来。“曹月刚刚来上班，我这正在和她布置接下来的工作呢。”
她刚刚光顾着教训曹月，竟然没发现任朝晖站在他身后，也不知道他听到了些什么。
“原来是这样啊。”
要是放在以前，金莉教训下属他是不会插手的。他是部门老总，金莉是部门的经理，从两人的地位上来说金莉目前对他没威胁。再说金莉毕竟是李总监的亲戚，虽然是远房的，但也算背后有靠山。
再看曹月，三代以上都是外省小城的普通工人，她本身也是个安分守己不争不抢的人，自古以来，在哪都是老实人吃亏多。
不过曹月运气好，进了上头领导的眼。老董事长就要退休了，黄总监要是再进一步的话，那是能成董事长的人。
他作为黄总监这边的人，自然和李总监那边的人不好太亲密。
“曹月，黄总监表扬了你写的材料，你可要再接再厉啊。”
“谢谢领导肯定，我会努力的。”十六模仿着曹月细声细气的说。
虽然曹月的声音不高，可她的语气中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若她真能成长起来，自己也能多个帮手。想到这，任朝晖关切的问：“这么着急来上班，身体不要紧吗？”
“谢谢任总关心，最近一个人在家静休得挺好，现在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十六今天画了妆出门，小产对于一个长期忙碌的事业型家庭主妇来说，伤害不是休息个一天两天能养好的。
既然不能在短期内养好，而她的任务期限又紧，那就该好好利用一番。
任朝晖闻言点点头，那天他问小齐她们去曹月家探望的情况，小齐还支支吾吾的。看来公司里的传言不是空穴来风。他看了眼面带不郁之色的金莉，这三人之间的情况还真是...
所以金莉才会这么针对她吧。
听闻今天要董事会上通过了提拔名单，曹轩也在名单上。接下来就是走过场的公示期，等七天公示期一过，曹轩就要成为销售部经理了。
不知道对曹月来说，这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
从金莉那脱身后，曹月直接去了人力资源部，在她休息的那几天正好轮到月初考勤，所以她一上班就去补交病假单。
“丽丽，这是我的病假单。”
曹月将周末特意去医院开的病假单交给郭素丽。
“你感冒好了阿，这次流感还蛮严重的，我家里也有人得，医院都是排队看病的人。”郭素丽接过病假单随意看了眼，在看到“流产”两个字的瞬间瞪大了眼。
“小月！你...”她抬头震惊的看向站这的曹月。
曹月平时都是素面朝天的，今天竟然罕见的化妆了，还是那种腮红唇膏都用上的全妆。
这时她再仔细看，才发现虽然曹月细心的化了妆打了腮红，可还是无法掩饰脸色的苍白。
曹月苦笑一下，用食指抵住嘴唇“嘘”了下，“丽丽，还请你帮我保守秘密，曹轩和我都不想太多人知道这件事。”
曹轩？
对了，就是曹轩说自己老婆最近感冒休息在家，还说自己老婆身子娇贵，一个感冒都爬不起来。
这个渣男！
曹月好心情的走出人力资源部办公室。
郭素丽和她是同批入职的员工，两人一直很聊得来，直到曹月和曹轩结婚。郭素丽也是公司为数不多的几个对曹轩不感冒的年轻女员工之一，她一直觉得曹轩为人不真诚，惯会油嘴滑舌，尤其在目睹了婚礼上曹母当中给她难堪后更是对曹轩的印象跌倒谷底。
就让火星在春风下熊熊燃烧起来吧。曹轩引火上身了，破绽才会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