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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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院子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王芙蓉面色发红，气恼的哼了一声，就转身进屋了。王大娘显然也对上顾怀瑾冷漠有力的眸子，随便打了招呼也匆匆进屋了。
许漉歌转身看到顾怀瑾后，连忙走过去，扶住他，“你怎么出来了？”
顾怀瑾借力靠在她身上，也没提刚才的事：“躺着太累了，想出来走走”。
“可你刚服药不久，需要休息”许漉歌说，“我先扶你进去吧！”
顾怀瑾也没跟她唱反调，他现在身体已经好很多了，不至于下不了床，但是多休息对他还是没有坏处的。
而且体内的毒效已过，他已经可以运功，慢慢调试内力，对身体的恢复有很大的好处。
回到屋里，许漉歌见顾怀瑾一直在看着自己，一时间也忘了自己带着面纱，便问：“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顾怀瑾轻咳了几下，淡淡的移开目光：“没有。”
“喔”许漉歌想，既然不是自己了脸上有什么东西，莫不是因为他听见了她对王芙蓉他们说的话了。
她的脸腾一下红了，也不知道顾怀瑾家中是否有妻妾，自己只是她假扮他的妻子，却不小心入了戏，她有些惆怅。
她现在突然鲁莽的说要对他报恩，留在他身边当一年的丫鬟，换别的方式报恩不好吗？现在后悔还来的及吗？
顾怀瑾躺在床上看着许漉歌的眉头蹙成弯月，即使看不见面纱下的脸，也能想象出她一张小脸惨兮兮又懊恼的模样，想到这他的眉眼微微上扬，也漾起了一室的明媚。
纠结了半晌，许漉歌还是打算开口解释下：“那个，我不是故意说那些话的。”
“哪些话？”顾怀瑾挑眉，眉间的笑意不深，但也不浅。
“嗯？”许漉歌反应了下，他这是没听到的意思，害自己担心了大半天，差点就不打自招了。她刚想把话圆回去。
像是知道她所想一般，顾怀瑾似笑非笑的说了句：“是你在院子里说的话吗？”
他的俊颜在屋子昏暗的光影里显得越发耀眼，眼神里有一股促狭的笑意。
许漉歌呆愣了两秒，被他这么挑明，她只好按先前想好的话回答。
“我…我是…是因为我们既然假装是夫妻，那就要扮演得真一些，我不知道你的妻子是什么样的，但如果我是你的妻子的话，我肯定不会愿意把你分享给别人的”。
说完话，许漉歌看到顾怀瑾有些凝重的神色，心跳得突突的，有些快。
她现在有点心虚，刚才太急于辩解了，本来想用别人来打给比方，谁知道自己脑子一抽，提了他的妻子，还在她面前把自己比做他妻子。
他不会是以为她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吧。也不知道他跟她妻子的关系怎么样，有些男人对家中妻子极为重视，听到别人谈论自己的妻子是会不悦的。
许漉歌斟酌下，别人对自己有恩，该挽回还是要挽回下的。
“对不起啊，顾公子”许漉歌说，“我不是故意提你夫人的。我那个打比方也不是很恰当”。
顾怀瑾听了许漉歌的话眉心突的跳了好几下，原本还和悦的脸，此刻显得有些冷。
许漉歌见此，更加确定他是因为自己提了他夫人感到不悦。也可以肯定他夫人在他心中是有分量的。
想了想，她觉得自己得做些事：“顾公子，我，先前不是说给你报恩，留在你身边一年嘛！我现在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合适，要不咋们打个商量，换一个报恩方式”。
听到这话，顾怀瑾的脸色像是染上阴郁般，黑了几个度，他皱眉问：“不合适？”
“怎么？想赖账啊！”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许漉歌见他这会有些愠怒的模样，只能赶紧解释。
“我先前思虑不周，没有想到公子家中有妻子，自己也不知道有什么可以报恩的，所以才提了留下公子身边报恩。现在知道公子家中有妻子，我就更不能去了！”
“这么说来，你留在我身边是看上我妻子这个位置了，嗯？”顾怀瑾轻笑了声，先前的阴霾一扫而空，像雨后天晴般悠闲淡雅，一片祥和。
“啊？”许漉歌头皮发麻，顾公子一看就是有学识之人，怎么把她的话曲解成了这个样子。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许漉歌急于解释，手有些紧张的拽紧了自己的袖口，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小动作被人收纳眼底，勾那人眼底的光芒。
“那是不是我没有妻子，你就会同意留在我身边？”顾怀瑾喑哑的声音响起，没有很急切的追问感。他嗓音带着性感，仔细听，竟然可以听出几分温柔。
“嗯”许漉歌点点头。
“不反悔？”
许漉歌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还是点了下头：“不反悔”。
顾怀瑾听到细软的声音后，终于是没忍住，爽朗的笑出了声。
他的声音很好听，许漉歌是知道的，但她没想到，他笑的声音可以怎么好听。
如山间晨雾缥缈，又如流水低沉磁性，在耳边萦绕，让人听后耳红心跳，抑制不住是想要去抓住这大自然所造不出的天籁之音。
顾怀瑾：“在下顾怀瑾，年方二十，尚未婚配，家中不曾有姬妾”。
“啊？”许漉歌听后，小声嘀咕：“尚未婚配，家中无姬妾”。
她轻捻完这话，一直紧蹙着的眉头缓缓舒张开来。
再太抬头来，迎来的就是顾怀瑾微扬惬意的笑。
许漉歌的心跳漏了半拍，觉得自己再呆下去，可能就会被一种紧张的窒息感包围，她结结巴巴的胡乱诌了个借口，匆匆跑出去，一直没停下，直到离厢房有些距离，才长长的吐了口气。
顾怀瑾看着许漉歌逃掉的身影笑着念到：“斯人如玉，翘盼笑兮，方为佳人。”
……
晚间吃饭的时候，王芙蓉借故身体不舒服，没有来吃饭。
大家都心知肚明是什么事，王芙蓉对顾怀瑾的心思大家都了解得明明白白的。
他们也知道，这是王芙蓉走出山村最好的机会，王大叔随便打了个圆场便活跃了饭桌的氛围。
他提到明天他要和王安去集市里卖草药和猎物。
他们出村很难，这是一个四周被高山环绕的地方。要出村需要爬悬崖，这是一条在悬崖上开凿出来的路。其实也不算路，就是山崖被开凿出很多落脚点，然后借着悬崖上的绳索爬上去。
因为出村很难，他们一般是三个月出一次村。每次出村的都是些身强力壮的，有的女人和孩子甚至从没出村过，对于外面的世界都是通过别人的描述来感知的。
也不知道是出村的人说了些什么，村里的女人和孩子对外面的世界没有渴望只有恐惧。
而出过几次村的王芙蓉，看到外面的花花世界，有了对比，更加认为外面的世界更适合自己。
听到他们的谈论，一直没说话的顾怀瑾询问：“王大叔，你们是要进杭城吗？”
“嗯”王大叔喝了口自家酿的酒，“我们平常一般不进杭城，在去杭城的路上，就会有一收手猎物和草药的人，我们往常都会买給他们。然后就在他们带来的商品中买些必备的东西回家”。
像是说到什么开心事，他又喝了口酒：“但是，这次我们打算进杭城再卖，听隔壁卖草药的老张说，城里卖的价钱会更高，而且卖的商品会更多，也可以给家里带些好的东西回来”。
“确实是这样”顾怀瑾难得的接话，“王大叔，我这有块玉佩”。
他把玉佩放到王大叔面前，玉佩是烟青色，上面的祥云纹路细致，中间似有蟠龙翱翔期间。因为中间的蟠龙纹路不是很清晰，不仔细看很难认出。
“这是一块上好的古玉雕刻而成，我听说杭城有个著名的当铺叫做春秋当铺，这块玉可值百金”顾怀瑾说，“王大叔救了我和内子，把这块玉当了，得的钱就当我们感谢大叔一家人的照顾”。
王大叔拿着玉佩，手有些颤抖，内心激动得仿佛拿了百金，他从来没听过那么多钱，做梦也没有想过。
“这使不得吧！”王大叔还是有些忐忑。
“王大叔，这是你应得的”顾怀瑾强调了一遍：“一定要在春秋当铺，别的当铺给不了那么多钱的”。
王大叔推辞了下，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收下。
第二天一早，王大叔和王安还有些村民就一起出发去杭城。
许漉歌给顾怀瑾熬了药后，见阿弱和王芙蓉要去采药。
她看到王芙蓉还是有些吃惊的，以为王芙蓉不会去干活。
她那白皙的脸蛋及以及没长过茧的手分明不是干活的人会有的。
“王姑娘，你要要去吗？”许漉歌问。
王芙蓉很看不上许漉歌，更确切点来说是嫉妒许漉歌。
要不是她昨晚和她娘商量好计策，她才不会轻易和她搭话。
“对啊”王芙蓉难得没带攻击性的对许漉歌说话。
可她微侧过身，面上的和颜悦色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阴恻恻的笑。
“许漉歌，好戏还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