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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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越来越艰难，喉咙发痒，浑身颤抖，冷汗肆意，已经湿透了内衫。虞娇娇强撑着身体躺回了床上，企图让自己好受一点。

然而，柔软的被褥并没有缓解她身体的任何疼痛。现在的她就像一条搁浅了的鱼，在生命的最后奋力挣扎，企图换取一线生机。

隔着衣物，虞娇娇用力压住胸膛。胸口的痒意暂且盖过了疼痛，她明白，自己的护心鳞要浮现了。

颤抖的指尖解开冬日厚重的衣物，大片奶白色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细看之下，能发现其中有点点深蓝色的荧光在流动，充满了妖靡的魅惑。

一阵巨大的蚂蚁啃噬骨肉的痒意过后，暂时，这股钻心的瘙痒消停了。只剩心口处时不时的抽痛感在提醒着她的身体状态之糟糕。

虞娇娇艰难地低下头，看向自己胸前。散发着绚丽流光的薄片正覆盖在心口，形似含苞，紧紧地护着鲛人脆弱的心脏。

一片、两片……两片？！

顾不得其余的疼痛与不适，虞娇娇费力撑起身体，仔细看着胸前的护心鳞，满眼的不可置信。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只有两片？！

泛白的指腹轻轻划过透明的蝉翼，顺着鳞片的脉络向心口摸去。果然，有一处细微的疤痕，浅浅的，与肉色混为一体。肉眼无法察觉，但细摸时还是能发现端倪。

那个，就是自己不知何时被夺取的护心鳞，所留下的伤口吧……

失力跌回床上，双目无焦距的呆望着房顶，虞娇娇满头乱麻，一点头绪都没有。甚至，胸口的又一阵剧烈抽痛过后，她的思绪都无法集中了。

现在的她，迫切的想回到大海里，只有那里才是自己的避风港，只有海水才能拂去身体的疼痛。可是现在，她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又谈何去向大海呢？

心头升起阵阵躁意，身体里产生的狂躁无法缓解，虞娇娇现在很想破坏一切。不管是什么，只要出现在了眼前，她只想把它砸烂，撕碎，再碾成粉末！

张着嘴呼吸，压低的嘶吼声从她的喉咙里发出。与此同时，身体的其他部位也开始有了或多或少的变化。

原本上岸后的直发在虞娇娇的挣扎中逐渐变弯，形如海藻。五官中，眼瞳的颜色变化十分明显，墨绿色的虹膜显现出深海的妖冶。

而更为明显的是耳后生长出的透明鱼鳍和眼角下浮现出的点点鳞片。鳞片虽细小，但数量并不少，连接在一起，直至眼尾。大体呈现深蓝色，又夹杂着几抹墨绿光泽，宛如宝石一般发光。

纤细白嫩的手指之间也出现了薄薄的蹼，而指尖也冒出了不属于人类的锋利指甲。在她的颤抖下，更能显现出一抹凶狠。

虞娇娇没有任何精力来控制自己身体的变化，头要爆炸的疼痛感觉占据了她的全部感官。她只想现在有人能来救救她，救救她，将她从这地狱一般的折磨中拯救出来。

‘砰’，门被狠狠撞开，郑东昊携着寒风冲了进来。

郑东昊在院子站到身体发僵，就像在惩罚自己一样。惩罚自己今天的表现，惩罚让她陷入了这样的情绪，惩罚自己……的很多很多。

就在他要冷到要失去直觉之时，刮过耳畔的风中，他好似听到了什么痛苦的声音，隐隐约约，但又反反复复。

不妙的感觉蔓延心头，下一秒，他就直接冲到虞娇娇的房门口，敲门。

隔着门板，郑东昊清楚地听见了屋内的声音。是她，是她在不舒服，是她在痛苦的呻吟。有了这个认知，郑东昊拍门的手都在抖。

重重地拍门，却没有任何回应，更没有人来开门。郑东昊深吸一口气，用身体撞向大门，试图把门强行打开。

‘砰’地一声，门开了。

刚进屋还没站稳的郑东昊马上就向床上望去，这一眼，直击灵魂，让他永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