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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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怎么了?”孙传庭跟在李枭身边这些天,从来没见过李枭这副神情。
“登莱的孔有德、耿仲明反了!他们攻占了登州,挟持了登莱巡抚孙元化。现在朝廷的旨意还没下来,孙老派了满桂先行赶往登州。老二的舰队,也正在赶往登州外海,阻止这两个家伙从海路逃遁。
哎……!紧赶慢赶,还是出事情了。他娘的,就不能让老子过个消消停停的年。”现在是十一月二十几了,再有一个月就过年。李枭还打算着,回到长兴岛松快几年。现在看起来,又要泡汤喽。
真他娘的见鬼了,难道老子天生就是劳碌命?
“孔有德和耿仲明两个人属下知道一些,这二人在山东可是出了名的惯匪巨盗。他们在山东已经成名十余年,恶事做下了也不知道多少。
孙元化来登州,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居然把他们收服了。兵部也给批了正规的编制,他们就算是登州卫所军了。
这一次大帅您在辽东作战,朝廷就调动了登州卫前往应援,孙元化不会派的他们吧。”孙传庭跟着孙承宗来到山东,很快熟悉了山东政务。
李枭是山东巡抚,孙元化是登莱巡抚。可李枭这个巡抚的官可比孙元化要大,两个人不是平级关系,而是从属关系。
在朝廷看来,登莱出事也可以算在李枭的脑袋上。
“孙元化脑子里装的都是屎么?这二位本就是土匪,不在他的眼皮子下面看着,放出去能不出事?”听了孙传庭的话,李枭很想骂娘。
“孙元化这个人,也算是孙师的学生。跟着佛郎机人学了许多的火器知识,论学问还是有一些的。可论起为官一任,狩牧一方却有些……!呵呵!”
“孙先生姓孙,难道说朝廷里面姓孙的都是他学生?你们拜师,连姓都改了?”听说孙元化也是孙承宗的学生,李枭很是不解的反问孙传庭。
“呃……!这个……!”孙传庭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这他娘的要老子怎么接?
跟着辎重去济南是行不通了,李枭只能把大队人马交给孙传庭。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些军火妥善运到济南!
自己带着特务连,转路赶往登州。
逐渐靠近了登州,李枭了解到的信息就越多。
所谓的吴桥兵变,就他娘的因为两只鸡。
李枭在辽东打仗,朱由检也想着一战而下。到处搜罗兵马去辽东支援,孙元化也被摊了派,不得已孙元化派出了八百精锐。
登州去辽东,最好的办法就是乘船。不用赶路,直接就可以在锦州登陆。
可登州没有李枭那样的大船,偏偏海上又起了风。刚刚出海不得已又返了回来,无奈之下只能让孔有德部转道陆路。
孔有德这位兄弟土匪出身,手下兄弟自然也都是打家劫舍惯了的。在登州被孙元化管的严,还不敢放肆。这一出来,自然是原形毕露。
走到吴桥的时候,当兵的不想啃咸菜。就在一个叫做王象春的大户家里吃了两只鸡,吃完了之后当然习惯性的没给钱。用他们的话说,老子在城里吃馆子都不花钱,吃你两只破鸡还得给钱?
当兵的不给钱,王象春自然不干。在讲理被打后,想到了找孔有德告状。结果,孔先生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正义感。给了手下两耳光,这事情就算是过去了。
哪知道,手下那些家伙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告老子黑状,害得老子被大帅打。这口气要咽的下去,老子还当什么鸟土匪。今后还怎么出来混?
咽不下这口气的兄弟们,干脆来个杀人放火。半夜里摸进王象春的家,干掉了王象春顺手烧了王家庄园。
事情闹大了,孔有德也没办法。毕竟朝廷追究下来,一个领导责任是跑不掉的。加上这位兄弟屁股实在不干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反了。
就这样,增援辽东的大军瞬间变成了冲向登州的大军。
孙元化倒是并不怎么在意,这位兄弟算是土木工程的一把好手。登州修得到处都是炮楼,别说你是八百人,就算是八千人来了也得废在这。
李枭还有一个意外小惊喜,当初蓬莱的炮楼,也他娘的是这位兄弟监督施工。就是因为蓬莱坚固的防御,害得李虎差点儿就被打成筛子。
孙元化的自信是有道理的,身负现代化军事装备的辽军,攻克孙元化设计的炮楼都差点儿吐血。孔有德手下只有八百人,用的还是大刀长矛。想攻下登州来,简直是白日做梦。
事实证明,梦想这东西还是要有的,说不定万一就会实现。
孔有德就实实在在的体会了一把梦想成真,因为他有一个好哥们儿叫做耿仲明。
先是派三百人诈降进城,然后半夜里联络耿仲明所部来了个里应外合,一举拿下登州城。
不过孔有德还算是尊重老领导,没有杀孙元化,而是直接把孙元化关了起来。对手背宋光兰,分巡道王梅等人就没这么客气了。眺望登州城墙的时候,李枭看到了他们被冻得硬邦邦的脑袋,正被风吹着不断撞着城墙。
登州城这大炮楼修的,那他娘的真叫一个结实。没用一丁点儿钢筋混凝土,全都是用小米加上糯米汤和沙子浇筑的。
迫击炮试射过去,一炸一个小坑。比他娘的钢筋混凝土的工事,还难对付。李枭觉得,需要等李休来之后,用重炮轰一下也不一定管事儿。
难道说要出武库舰?那玩意发射一次太贵了!
“咱们的家伙对这玩意一丁点儿用都没有!”满桂来得比李枭早几天,这几天各种武器都试了一遍,效果非常不好。
不过城里的人倒是很老实,没有一丁点儿出城跟满桂干一下的冲动。估计满爷响亮的名头,还是起了一些作用。
“糯米汤、小米加上沙子。这些东西混合在一起,比虽然硬度上比钢筋混凝土差了一些。但胜在韧性好,炮弹对付起这东西还是有些吃力。
问题是这玩意太贵了,这么大一座登州城,这得消耗多少粮食。听说山东这几年年景算不上好,有粮食不发给老百姓填肚子,他娘的在这修成楼。”远看登州城墙黄澄澄的,这他娘的得多少粮食。
李枭甚至觉得,修这么一座坚固的城,就是他娘的在犯罪。
“这也怪不得孙元化,他是登州巡抚。修筑城墙本就是他的责任,况且不光是他,整个大明有条件的地方都这么修。
登州是山东重镇海防要冲,修城墙朝廷都是有拨款的,不会对登州百姓过度盘剥。”身后是上午才赶过来的敖沧海。
“没说他修成楼不对,可问题是现在咱们怎么进去。城门后门还有瓮城,就算用炸药炸开了城门,咱们进去也是被人当靶子打。
还有你看看,狗娘养的孙元化哪弄那么多佛郎机炮。这怕是有十几门吧,硬用人去堆炸药破城,伤亡绝对不会小。”满桂指着城楼上的佛郎机炮直骂。
“孙元化跟佛郎机人关系不错,而且手下还有几十人的佛郎机雇佣兵。听说都是很不错的炮手,咱们想要破城还真有些难。”李枭坐在马上,无奈的看着登州城。
这城就像是一个乌龟趴在那里,任凭你是头狮子,可没地方下嘴。
“你都没辙了,我们更没招儿。”敖沧海无奈的一摊手,这动作李枭常做他也学会了。
“既然打不动,那就谈吧!”李枭迅速转换了思路。
“谈?怎么谈?造反是死罪,你有本事让朝廷里面的王八蛋放过他们?”
“死罪不死罪的,自然是万岁说了才算数。”李枭微微一笑,看起来胸有成竹的模样。
“你想干啥?你有本事说服皇帝,连造反这样的罪都赦免了?”满桂瞪大了眼睛,你跟宫女偷情可能没事,但还没听说哪个皇帝会对造反这种事情睁一眼闭一眼的。
“造反这事情我说服不了,不过你看看。登州城这么坚固,肯定花了朝廷不少银子。
咱们要破城就得用炸药一点一点的炸,登州是海防重镇。城墙怎么可能到处是缺口,这重修城墙……!”
“就得用银子,而且是很大一笔银子。”敖沧海眼睛一亮。
“我可听说,朝廷里面现在吵吵嚷嚷的都是在为钱的事情。皇帝想打江南税负的主意,可钱谦益那些人怎么可能同意。
朝会上已经吵了几次,皇帝还是太心急了。登基时间这么短,就对江南那些人下手。好歹也学学先帝,培养个魏忠贤再说。这样光着膀子自己上,连个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不对!钱谦益那些人对你可是很不待见,你想要保住耿仲明和孔有德他们是不会同意的。一旦朝廷里面群情激愤,怕是皇帝也为难。毕竟他才登基这么短时间!”
“孙元化这个登莱巡抚,就是当初东林党保的。为的是在山东,跟老子打擂台。你们别忘了,咱们那位孙先生原先可是东林党的大佬哦。”
“孙先生……!”
“孙先生不用怀疑,不过既然东林党保的人。那孙元化就是东林党,为了保住孙元化。钱谦益不管怎么样,都会建议招抚。我递上去的奏章,只不过是给钱谦益他们一个借口而已。”
“哼!猴子到你手里,也是被耍的命。”敖沧海气哼哼的说了一句。
“这只是对朝廷,咱们得让孔有德和耿仲明他们绝望才行。必须让他们知道,咱们想要对付他们,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不然,他们怎么肯投降。又怎么肯投降之后,还他娘的听话。”
“听话?你小子又打什么主意?咱可说好了,我手下可不要耿仲明、孔有德这样的人。整天都得提心吊胆的防着,上下不是一条心互相猜忌,这兵还怎么带!”敖沧海警惕的看着李枭。
因为这二位造反分子如果被招安,按照李枭的性格一定会编在敖沧海的麾下。手下有这么两个人,还不够操心钱。
“我说敖爷!这山东这么多土匪,是你去剿还是我去剿?前些天带着人上山剿土匪,我就问你累不累?
可你剿灭了多少?我怕你带着兵来登州,济南周边就可能不太平。山东这么大,咱们的兵就这么多。今天剿这里,明天剿那里。不被打死,也得被累死。”
“你让他们去剿匪?”敖沧海眼睛顿时一亮。让这俩人去剿匪,这可对敖爷来说可算是天大的好消息。
无论从装备,还是战术上来讲。辽军更加适合在开阔地,进行两军对垒的战阵攻杀。而不是钻山沟子剿匪,这些天敖沧海带着人剿匪。人没少死伤,罪没少遭,可土匪却没剿灭多少。
李枭说得没错,他在济南,济南周边可能还会太平。他离开济南,济南周边可能又会有土匪闹事儿。
可他也是没办法,只要大军开过去。人家就钻山沟,只要自己回去,人家就钻出来。
“对付流氓,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流氓打流氓。耿仲明和孔有德本就是土匪,跟那些土匪们算是同行。只有同行最了解同行,也只有同行才是赤裸裸的仇恨。让他们去剿灭那些土匪,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去写奏章啊!”对于有人替自己剿匪,敖爷焕发了极大热情。立刻拉着李枭往回走!
“别着急,明后天老二就应该到了。咱们也要准备一次佯攻,我合计着把渔老弄来的那门炮弄过来。轰他两炮,一是检验一下效果。二也是给孔有德、耿仲明一个警告。
那玩意你带来没有?”
“倒是带来了,不过那玩意太笨重了。而且用起来也不方便,真的要用?”敖沧海的脸一下子就垮下来。
“用着试试看,也不能瞎了渔老的一份儿心思。鼓捣出来的,不用也是挺可惜的。”
“你们说的是那东西?”满桂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