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何为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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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
在前世的传说中名气极大的一种瑞兽。
祥瑞之象征，传说中可以预测吉凶。
形象上似羊，有龙角。身似麒麟而有皮毛覆盖。
之前他只是惊讶这老道士的奇异本领。
毕竟天地间的神通繁多，但是能够在造化之力的保佑下还能从他身上感知凶险的却着实不多。
而此时，将这老道与白泽联系到一起，一切就都说的通了。
白泽为瑞兽，神兽，自身神通为天生自带，换句话说便是天地赋予。
李世民虽然有造化混沌庇佑，但是其身尚在天地之间，这白泽能够感知，倒是也不奇怪。
知晓了白泽的身份，李世民心中的担忧顿时便放下了。
白泽是出了名的瑞兽，不好杀戮，喜好逍遥天地。
白泽出而盛世行不是一句空话。
而之前这道士所说的去火云洞拜访三皇五帝，如今看来也不是一句空话。
毕竟前世传说中，这白泽神兽就曾经见过黄帝陛下。
《黄帝内传》云：“黄帝巡守，东至海，登桓山，于海滨得白泽神兽，能言，达于万物之情。因问天下鬼神之事，自古及今，精气为物、游魂为变者，凡万一千五百二十种，白泽言之，帝令以图写之，以示天下。”
《符瑞图》云：“泽兽者，一名白泽，能言语，达万物之精神。王者明照幽远则至。黄帝巡守至于东海，泽兽出，言以戒于民，为时除害。”
《瑞应图》云：“黄帝巡于东海，白泽出，能言语，达知万物之精，以戒于民，为除灾害，贤君德及幽遐则出。”
除此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传说和记载。
但是其中的内容都是大同小异。
那就是：“黄帝有一次巡狩到东海海滨，泽兽出现，能说话，通达知晓万物之情理，用以告诫百姓，为当时社会除害。贤能君主圣明德行幽深就会来临。”
思索到此，李世民心中忧虑尽去，当下脸上便露出笑容。
“前辈，请起，请起。”李世民笑着去把那地上的白泽扶了起来。
随后便挥手唤出了几把椅子。
将那白泽扶到了椅子上，又示意袁守城和孙悟空在一旁坐下。
片刻之后，四人便围坐在一起，中央是一个方形的黄梨木桌，其上摆放着瓜果还有各类吃食。
而那白泽的面前还有一只烤鸡。
那白泽看到李世民这般的做派，顿时明了。
当下就往后面的椅子上一靠。
“哟，知道尊敬老人家了，你是猜到老道的身份了？”邋遢道士开口。
“如果没有猜错，前辈应当是白泽。”李世民微笑着，并不否认，抬手给老道士斟上一杯茶水。
“好眼力。”白泽也不否认，坦然承认了下来。
而袁守城这才知晓李世民这般做的原因。
白泽，祥瑞之兽，这是三界公认。
再想到之前这邋遢道士说过的话。
去找三皇五帝。
不禁便有些紧张。
李世民或许不清楚，但是他是清楚的。
白泽这瑞兽，与人族的关系可谓是深厚无比。
白泽仁厚，上古之时，曾经在人族未起时，庇佑过不少的人族。
因此人族一直对其很是尊敬。
三皇五帝都是与他结识的，尤其是黄帝陛下，伏羲陛下，神农陛下！
黄帝陛下当初巡视天地，便相遇白泽，受过白泽的指点。
而神农陛下当初品尝百草时，白泽曾经帮其辨认过毒草。
至于伏羲陛下，关系则是最为亲密。
伏羲陛下擅长推演，阵法。
而这与白泽的神通刚刚好有相通之处。
在伏羲人皇初修行之时，这白泽曾经与伏羲人皇一同修炼过一段时间。
人族内部还穿出来，白泽差点认主伏羲人皇的传闻。
“前辈这次来是有什么指示吗？是与那些妖族有关？”
袁守城想到之前他们竟然将白泽给打了一顿，心下顿时就发虚起来。
李世民见到袁守城的紧张模样有些不明所以。
他对于白泽的认知都是来自前世，虽然知晓这白泽应当是见过人皇的，却不清楚具体的关系。
袁守城看到李世民的模样当即便向他传信，讲述了白泽与人族的渊源。
这也让李世民不禁有些心虚。
不过，李世民的脸皮到底是比袁守城厚些的。
只是一瞬间的心虚之后，便转换成了庆幸。
“幸好！幸好之前防了一手，不知者不罪！应该没事，应该没事！”李世民心中庆幸道。
此时那白泽见到袁守城的表情，顿时便端起了架子。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儿，主要就是为了让你们别再那么屠戮妖族。”白泽此时已经拿起了桌子上的烤鸡，正大口撕扯着。一边吃一边说道。
而这句话却让李世民皱起了眉头。
“敢问前辈，这话是有人皇指示，让你代为传达，还是前辈自己的意思？”李世民微微眯起了眼睛，身子欠压，问道。
白泽见李世民这般问倒是也没敢撒谎。
虽然他却是认识三皇五帝，但是还是没有胆子假借他们的身份来假传消息。
当下便摇了摇头。
“那倒不是，只是我自己受人所托，所以才想要救下这些妖族。而且我本身虽是神兽，但是在上古时候也是妖族天庭的客卿，非要算起来，贫道我也是妖族。
如今虽是受人所托，但是看到这些妖族受难，还真的有几分于心不忍。”
李世民听着白泽的话，心中当下就摇了摇头。
白泽这话绝对是真话，这他听得出来。
但是明显避重就轻。
从上古活到现在的老妖怪，居然还有所谓的兔死狐悲的感情。
这他是不信的。
那唯一的解释便是他口中的那句受人所托。
“那敢问前辈，是受何人所托？”李世民问道。
热心拯救妖族，还能请动白泽，怕不是哪位上古妖族的遗老。
白泽是瑞兽，且和人族颇有渊源，但是一般的妖族对于人族却不一定有什么好感。
除了许多妖族不受管制的妖怪都曾害人意外，最重要的便是有不少的妖族是觉得人族抢占了他们的天地主角地位。
当初巫妖大战，两败俱伤，随后人族崛起。
妖族便一直觉得是人族趁妖族之危。
这样的想法在一些妖族遗老中相当常见。
哪怕后来已经证明，是天庭窃取了权柄，掌控三界，但是那般的偏见还是保留了下来。
所以，白泽是没有问题的，不会成为大唐的敌人。
但是那背后的妖族之人，却很有可能给大唐带来麻烦。
白泽此时还不知道，他怀中的小兔子已经被李世民脑补成了妖族遗老。
听到李世民这般问询，也没有当回事。
“不过便是一个朋友，这要求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白泽随口的说道，此时他已经看出了眼前这人才是主事之人。
“如果前辈不说出那人是谁，请恕晚辈不能答应。”听到白泽的话，李世民坚定的摇了摇头。
白泽的脸上露出一丝的古怪。在他的身份暴露以后，此时的天赋感知中，已经并无危险，反而在平淡中透露出一丝吉兆。
他原本以为这事情会很顺利。
毕竟那吉兆做不得假。
可是此时李世民的坚决态度却完全不像是要放过那些妖族的。
李世民并不知道白泽在想什么，抿了口茶水之后，想了想，还是张口，向白泽解释道。
“前辈有所不知，如今我人族军队西征，正是要扫荡寰宇，收拢散落在外的人族。这一路上妖魔横行，欺我人族，我人族的将士又初踏修炼之路，正需要这些妖族来练兵泄愤。
若是听前辈的话，放过这些妖族。我大军要到何处去练兵？
我人族之前为这些妖怪所欺，难道便这样放过？”李世民言辞诚恳。
白泽听闻李世民的话，顿时也有些沉默。
李世民的意思他其实是清楚地，其实从一个外人的角度来说，李世民此时能和他心平气和的讲话，便已经是看在了他往日与人族的情分上。
毕竟，按照李世民所说，他之前的所作所为恐怕是给他们增添了不少的麻烦。
“可是你们人也经常吃动物啊！还有一些灵兽，也会被吃掉。”
就在两方沉默时，白泽的怀中突然传出一道娇憨的女生。
“这是……？？？”李世民和袁守城惊讶的看向白泽。而孙悟空早就在知道没架打的时候就不知跑哪去了。
“没什么，没什么，储备粮，储备粮。”白泽呵呵笑道，摆了摆手。
“才不是！臭道士，你才是储备粮呢！”
那娇憨的声音带着恼怒，随后便看见白泽话中有什么东西一阵蠕动，随后从衣襟中间钻出来一个白色的兔头。
“呸，呸，你这臭道士脏死了。”那白色兔子露出头来，呸了两声，随后嫌弃道。
“喂，你们怎么不说话了。人也吃动物啊。”兔子见几人都呆愣愣看着他，又开口道。
“适者生存，物竞天择而已。人吃动物，动物吃人，皆有之。这与这些妖族倒是不相干。”
“怎么不相干，妖族不也是草木动物成精吗？你说妖族欺负人族，那人族也吃过动物。这不久扯平了。”兔子着急的说道。
李世民看了一下一言不发的白泽，又瞅了瞅那兔子。
好像明白了什么。
随后便继续向那兔子说道。
“这种事是无法扯平的，若是从此而论，人吃动物，动物吃人，都是物竞天择，无有原罪，那之后人与妖族自然也是同理，妖怪害人，人便诛妖，合情合理。
所看的不就是两相强弱。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没什么好说的。那如今我人族占据优势，怎么你们便要说一句话，就不玩了？
那待到有一日我人族势弱，你可会救我人族啊，小兔子？”李世民探着头，将自身的眼睛的高度放到与那兔子齐平，看着那兔子的眼睛问道。
“我……我……”那兔子被李世民的这番话堵得不知道说什么。
支支吾吾的半天，还是抬头看向了白泽。
“你，你说句话啊！你答应我要救他们的！”兔子着急的说道。
白泽那道袍内鼓动了几下，应当是那兔子在踢他的胸口。
“呵呵，那个，你看这……”白泽被那兔子踢了几下，当下不好意思的笑着。
而李世民此时也已经知晓了，那让白泽救妖的并不是什么妖族的遗老，而是这样的一只小兔妖。
心下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这是您的后辈？”李世民好奇的问道。
“害，就是一个路边捡来的兔子，准备啥时候饿了烤着吃的。”白泽笑笑，摆了摆手。
顿时又气的那兔子在他道袍内一阵鼓动。
李世民倒是不至于真的把话当真。
不过此时他倒是有了些新的想法。
“前辈是真的想救这些妖族？”李世民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
“你也看到了，自然是想的。”白泽无奈道。
“那晚辈再问前辈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之前那些妖族，前辈本可以全部救走，但是为何还留下了许多的妖族？”李世民为白泽将已经空了的茶杯斟满。
其实理由他和袁守城之前就已经分析过。
但是他还是向听白泽自己说。
白泽见李世民的态度严肃起来，当下也知晓，后面能不能救这些妖族，就看这番谈话了。
当下也收敛起来吊儿郎当的态度，连坐姿都端正了几分。
“那些都是些恶妖，作恶害人，屠戮生灵，不喜修道，贪图享乐。
妖族为万灵所化，其中良莠不齐。
其实到了如今，真正的妖族已经所剩不多。
你称那些精怪为妖族。
其实在老道我的眼里，那些家伙根本就算不上是妖族。
妖族中的妖，应该是以妖族为傲，从心中认可自身是妖族，那才是真的妖族中人。
老道救走的那些，虽然绝大部分也非妖族之妖，但是那是因为其懵懂，而非本性喜恶。
至于那些作恶之妖，害人无算，人族讨伐之，是应有之义。”
白泽口气认真，面上也再无嬉笑。
而口中的话却让李世民和袁守城动容。
这几句话，解释了何为妖族。
也让李世民感受到了白泽心中潜藏的对妖族的感情。
李世民脸上的严肃消解解，随后便是钦佩。
白泽，能言，达于万物之情。
此言果真无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