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魔女的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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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醒了。”凯奥丝·索斯的语气带着轻微的惊异，“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不会清醒多久。”阿曼尼西斯轻轻地说，“意志的力量很强，但也有极限。被污染了就是被污染了，状态差就是状态差，记忆被混淆了就是被混淆了，很多事不以人的意愿而转移。”
“竟然是祂劝我放下仇恨，呵，看来祂对我的了解真的太少了。”凯奥丝嘴角也勾起了弧度，“我本来还会担心理智不足的菲尼克斯会直接动手杀死阿兹克呢，我还随时做好了引导祂的准备，没想到祂看的挺开的。”
阿曼尼西斯静静地听着凯奥丝倾诉，这位苍白皇帝其实并不像她表面上一样永远冷静睿智，她是几乎没有神性，没有锚的天使，她远远比看上去脆弱。
“万物皆有神性”这句话没有错。但这里的“神性”指的是原初造物主的残余，是这个世界疯狂混乱的本质，从对人的影响来说，更确切的描述是“兽性”。“人性”是复杂概念的集合，既有善，又有恶，既脆弱，又坚强。而“锚”所导致的“神性”，是极致情感的凝聚与升华，是“超我”，是没有弱点但同样拥有某种情感的“完美”形态，只不过拥有神性的人的情感往往为“更伟大”所让步。
凯奥丝·索斯的人性充分的异常，而菲尼克斯也同样有浓重的人性。脆弱的人性反而给祂们的精神状态带来了更大的弊端。
“所以，你希望阿兹克用行动感染他克莱恩，让他学会他的温柔？”阿曼尼西斯递出了话题。
“他不用学。”凯奥丝笑笑，“克莱恩本来就很温柔。他现在需要的是责任感和作为守护者的担当，而阿兹克只是一个点缀。也许，他会依据阿兹克的经历决定被选择的是人性还是神性。”
————
“该死……”菲尼克斯捂着脑袋。
头好晕……发生什么了吗……似乎我刚才想起了些什么，但又很快忘记了……
菲尼克斯没有太过在意，祂很了解自己的状态，也许是见到了熟人引起了一些回忆吧。
新朋友……老对头……奇遇不会死去，老去的只有伤疤。
阿兹克……就让他自己去寻找所谓的过往吧，他很快就会发现那并不是什么值得追忆的东西的。
不过……现在……
“克莱恩。”菲尼克斯轻轻地呼唤着这位新认识的朋友的名字。即使克莱恩可能不承认，但菲尼克斯已经单方面认定了。
“？”一直把自己缩的很小，假装不在场的克莱恩发现了菲尼克斯的呼唤，有些疑惑地发出了声音。
“有件事要告诉你……”菲尼克斯嘴角，幸灾乐祸的笑意升起，“有人通过凯奥丝的头发确定了凯奥丝的位置。”
“嗯？”克莱恩似乎意识到了些什么。
通过头发定位……魔女教派？
“还有啊，我没有特意误导占卜我的人，只是顺手反向占卜出了她所处的地点——很不好意思，她正在向你们靠近。”菲尼克斯继续说，意义不明但愉悦的眼神飘过沉思中的阿兹克。
“魔女教派的成员？布尔汉努丁不是说不会漏过任何一个人吗……“她”强吗？序列几？”克莱恩没有深层探究这个魔女出现的原因，他很快对现在的情况做出了应对。
同时，他有了一些不太好的猜想，菲尼克斯用的单词是“她”，这说明这位魔女教派的成员是女性。而魔女教派中的“原生”女性最多到序列8，不太擅长占卜，而且人数极少。所以这位“她”大概率是序列7的后天转换的魔女……
“很弱。”菲尼克斯的话让克莱恩稍微有了一点安慰感，但下一句就让他这点安全感消失了，“和你们的队长差不多。”
和队长差不多……序列7……我拿什么和她打……手枪？
“又靠近了哦，克莱恩。那就是向着我来的。”菲尼克斯语气轻快，“对了，忘记和你说了，我现在已经快陷入周期性的疯狂了，只能用沉睡来解决。马上，我就会把身体的控制权还给小凯奥丝。”
马上就会把身体的控制权还给凯奥丝……克莱恩有点惊慌，他感觉自己最后是的安全保障将要消失了。
“你不能……”不能晚一点再走吗？克莱恩本来想这样说，毕竟让他这个辅助性的非凡者应对一位序列7的“全能”非凡者，实在是太难了，但菲尼克斯没有给克莱恩留下说完话的机会。
“发生什么事了？”凯奥丝的发丝，瞳孔逐渐褪去红色，变回了纯黑。而那股给阿兹克熟悉感，炽热的气息也消失不见。现在她发出了懵懂，宛如刚刚睡醒的声音。
是凯奥丝小姐……正牌的凯奥丝……克莱恩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菲尼克斯，你可太坑了吧……克莱恩很快反应过来，对凯奥丝飞快地解释了一下刚才发生的情况和现在两人面对的危险。同时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准备找到一个能逃生的方法。
这很难。这是绝对实力的差距。序列7的“刺客”“教唆者”“女巫”绝对不是好对付的。即使克莱恩非常了解那人的能力，但这对直接的战斗没有多少帮助――克莱恩本身几乎没有战斗力，凯奥丝又是和对方同途径的非凡者。怎么说克莱恩都找不到胜算。
“阿兹克先生……”凯奥丝突然向一直倾听着的阿兹克说话了。
“请问……”凯奥丝犹豫着发言。
对！是这样！我们还可以求助！即使后面对值夜者们不好解释，但现在保命最重要！
克莱恩用带着希望的眼神看着阿兹克，期待着这位“活了很久，认识菲尼克斯”的古老强者帮助他们。
“需要我的帮助吗……”阿兹克感受到了两位非凡者求助的目光，也变得犹豫了起来，没有人知道他顾虑了些什么，最后他还是点了点头。
阿兹克用温和的目光望着欣喜的克莱恩和菲尼克斯，眉头微微皱起，“克莱恩，凯奥丝，可能我并没有你们想像的那么可靠。虽然我隐约感觉我确实比你们强一点，但是我更多的能力还是对命运的察觉和观测。还有，我不太会使用那些力量，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帮到你们。”
“非常感谢你，阿兹克先生。”克莱恩诚恳地向阿兹克道谢。凯奥丝做出了一样的举动。
“现在，我们先互相了解一下吧。”克莱恩看了一眼凯奥丝，用有信服力的声音说。毕竟，作为绅士，保护女士是应该的，即使实力最弱，作为官方人员也需要保护其他人。
“凯奥丝，序列9非凡者“刺客”，能力是汇聚全身力量发出一击，还有将身体变的像羽毛一样轻盈。”夜视能力在现在没有什么用处，凯奥丝没有浪费时间，因为她不知道那个魔女什么时候赶到。
“克莱恩，序列9“占卜家”，咳咳，我的能力只是占卜和布置仪式魔法，正面对战只能靠枪械，而且我的枪法很烂。”克莱恩有点尴尬地说。
“这样啊……”阿兹克认真地听着两位非凡者的描述，“序列……我不太清楚我到底是不是一个拥有序列的非凡者，也有可能是我忘记了我所处的序列位置，按照你们的说法，序列9最弱，序列1最强，是吗？”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阿兹克沉思了几秒中，“我没有见过除了你们以外的超凡者，所以不太了解我现在的力量到底有多强。抛开对命运的察觉，我大概还有两种算得上特别的能力吧。”
他展示了手臂上还没有完全消失的羽毛，“当我进入这个状态时，我的力量会异于常人，而且可以看见一些原本看不见的东西，他们就像游荡着的幽灵……”
“是灵体。”克莱恩插话，“大概是，我的灵视也可以看到它们。”
阿兹克没有在意克莱恩的打断，他继续说道：“是的，我可以看见那些灵体，而且可以驱使它们——它们似乎本能地就会与我亲近。我可以通过它们使用各种各样的能力。同时，我似乎可以唤醒亡者……我在参加朋友的葬礼时，突然有了这样的预感，但我感觉被复活的人只是一具躯壳，不具有真正的意识。”
阿兹克先生的能力……看起来不是很豪华，但仔细思考后就会发现它们的恐怖……克莱恩发现，不同的灵体具有不同的能力，实力也有强弱之分，而被阿兹克先生唤醒的亡者听起来也能继承生前的非凡能力……如果给阿兹克先生时间准备，他一定很恐怖。
但是，现在的阿兹克先生似乎没有准备那么多……？
察觉到克莱恩的疑惑，阿兹克坦然地说，：“我身边确实没有什么灵，毕竟平常我遇到也不会特意收集。但是我隐约记得存在一个与物质界平行的一个灵体的世界，我可以从那里临时召唤想要的灵。”
凯奥丝静静地听着，她大概是在场的人中神秘学最薄弱的了。
“灵界。”克莱恩说，“这应该是所谓的灵界了……低序列的占卜和预言的本质都是通过灵界获取信息，阿兹克现在现在可以打开现实和灵界的通道？”
“我记得我可以，但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出乎意料的，阿兹克这样回答，“但是我感觉你可以帮我做到，这是一种直觉，似乎和命运相关。”
我可以帮你做到……我这个区区序列9的小非凡者该怎么做啊……克莱恩很快意识到他所能做的。
——仪式！
克莱恩正想动手，又意识到了很快就要到来的魔女，他思考了一瞬间，抛出了一枚便士。
在这个便士悬空的瞬间，他用冥想强制自己睡着了。这是梦境占卜。
“我来得及在危险到来前完成仪式。”
铜便士，正面向上，象征肯定。
克莱恩火急火燎地取出了身上的灵性材料，开始布置仪式。他不知道这到底该怎么做，但他认为自己可以尝试祈求女神——连老尼尔的账单祈求都回应了，这种正经的请求应该没有问题吧？
“……你是安宁与寂静的领主，你是……”
“我祈求你赐下力量，打开灵界的大门……”
“月亮花啊……将力量转递到我的符文……”
灵性被抽出，克莱恩再一次感到了灵性枯竭，他发现那扇连接虚幻与真实的门开了。
“阿兹克先生！”克莱恩连忙呼唤阿兹克。
一直在观摩仪式的阿兹克走了过来，看着那扇虚幻的门扉，眼中浮现出恍惚。
随后，浓郁的灵性从阿兹克的身上涌出，接过了维持门扉的责任。
“我……”阿兹克眼中恍惚加重，他呢喃道：“友善的灵界生物……熟悉战斗的战士……愿意服从阿兹克·艾格斯的亡者……听从我的呼唤……”
这就是阿兹克先生的能力吗……克莱恩坐在一边看着，眼中充满好奇。
这才有点像占卜家的进阶……小丑是什么鬼啊……他再次悄悄腹诽。
不过，菲尼克斯的描述真的没有问题，冰冷，阴森，腐烂，都是阿兹克先生灵性的特点……就是那股所谓的高贵感我没有察觉……
无形的风吹拂过这个属于灵性密封环境的办公室，克莱恩知道阿兹克先生成功了，他好奇地打开了灵视。
几只奇形怪状的生物环绕着阿兹克，就像粘人的小狗。
真是……克莱恩一时不知道怎么形容。
这是，他注意到了一只长着十三只眼睛，身上有明显的缝合痕迹的乌鸦。
它孤单地站在一边，望着凯奥丝，偶尔扫过克莱恩和阿兹克的眼神透着淡漠。
这是……？克莱恩有些疑惑。
阿兹克先生察觉到了克莱恩的疑惑，但没有搞懂克莱恩疑惑的具体原因，他指着那些亡灵门一个个解释，“这位长得像没有脑袋的狗的灵界生物擅长追猎……这位长着七只手臂的亡灵擅长防守……这位只有大脑的亡灵很特殊，他虽然很脆弱，但运气很好。”
运气很好……克莱恩没有太在意拿三只围着阿兹克，看起来已经被阿兹克驯服的灵，他现在更加在意那只乌鸦。
那只看着凯奥丝的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