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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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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抚姓云名宏义,做江陵府巡抚不过半年时间。

林浩言此前并不曾听闻此号人物,可既然能做在这个位置上,定然不会普通。

此次宴会邀请了此次乡试的前二十名,倒也没有做出什么拉拢之举,就好像是举办了一个普通文会,反倒是在林浩言心中添了几分好感。

在巡抚刻意的带领下,推杯换盏,待宴会结束是已经月上中天,林浩言两人不可避免地饮了不少酒水,巡抚府据她们居住的小院没有太远,他们二人干脆步行回去散散酒气。

两人安静的走了一会,方行之终于没忍住开口询问这两天压在自己心底的疑惑。

“林兄,我这些时日与你商讨八股,也曾相互出题破题。”

“依小弟愚见……”

“林兄的排名当在小弟之前,这解元之名实该落在你的身上。”

这两天小院里来往的人太多,方行之一直没有寻到机会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同时,他也害怕自己贸贸然的询问出声,会让林浩言更加伤心。

可今日,他见到了林浩言的答卷,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方行之也算是对林浩言有六七分的了解,只需一眼便能看出其中的异样。

林浩言的答卷乍一看,只会让人觉得文采斐然,挑不出太大毛病,只是这答题的方向多少有些刻板,方行之在此方面则是更胜一筹,让人眼前一亮。

可只有与林浩言相熟的方行之知道,林浩言断不是一个古板之人,就连他答卷之中的一些新奇想法还有林浩言的启发在,可林浩言为什么会这样做呢?

说林浩言只是为了保险一些才这样答题,方行之是不信的,也因此才会有此一问。

林浩言听了,面上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仍然脚步不停的向前走去。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之中悬挂的明月,声音带着些感慨。

“没什么应当不应当的,你既是能得到解元之名,便已经足够说明你的能力卓绝。”

“至于我?”

“说起来有些好笑,我从来都不曾想要通过科考做些什么。”

“我无心于此,却身不由己,且如此好的名头带来的可还有数不清的麻烦。”

“既如此,不如把机会留给真正热爱之人。”

林浩言侧了侧身子,看向身侧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方行之,还是个还不曾经历过黑暗的孩子呢,遇到这种事情不仅不高兴,还如此单纯的找到自己问原由。

若是其他人再此,怕不会就这般误会方行之是个倨傲之人,在同伴面前有意炫耀自己的解元之位。

林浩言抬手拍了拍方行之的肩膀,笑了一声。

“这事哪里就值得你苦恼,别被这种小事扰了心神,到时候保不住你这解元的真才实学。”

方行之听他这般说,虽然还是没有解了困惑,可到底不便多问。

人总是有自己的秘密,不必追根问底,只需在自己心里,仍将林浩言当作解元便可。

两人又断断续续说了些话,街上人们逐渐熄了灯,他们二人便踏着月光归去。

……

因着时间不算紧张,几人便在江陵府又停留了几日。

可宦蔓蔓念着两人还要参加之后的会试,需要早做准备,还是决定在两日后启程返还。

几人收拾了东西,在离开时竟是对这个小院有些不舍之感。

他们租的时间还不曾到期,寻了那个牙婆退了些钱,俱分给了这段时间来负责他们灶上活计的婆子,还有那几个帮他们跑腿的小厮。

一行人来时一身轻松,离开时却多了不少行李,连马车都多了一辆,专门用来装他们这些时日来购买的东西。

宦蔓蔓见到那凭空多出来的一辆马车时,想着这其中有一般东西是自己的,不由得尴尬了一下,她竟是不知道自己买了这么多东西。

一行四人又到了来时经过的安氏镇,因着来往船只都已经满了,几人只好在安氏镇停留一晚,乘坐第二日的客船离开。

晚上,宦蔓蔓坐在在暂住的客栈房间之中,推开临街的窗户向下方看去,有些不舍得盯着那繁华的景象。

她倒也不是多喜欢这处地方,不过是想着之后便很难在离家,看这些不一样的风景,有些遗憾罢了。

宦蔓蔓有些怅然,但随后,她的全部注意便被腹中的孩子吸引了去。

距上次孩子动弹已经过去了好些天,这还是宦蔓蔓第二次感受到他的存在,有些开心,自言自语的说着。

“你这是看你娘亲心情不好,特意出来安慰我吗?”

腹中的孩子像是在应和她,又踢了踢宦蔓蔓的肚子。

不过几息之间,宦蔓蔓那点子伤感的情绪便散的一干二净,面上浮现了自心底深处散发出的喜悦之情。

林浩言打开门看到的便是坐在窗面,面上含笑的模样,他的面上也浮上了笑意,合上门走到她身旁,关心的道。

“怎得坐在这里吹风?”

“方才孩子又踢了我的肚子!”宦蔓蔓欣喜地将方才的事情有复述了一遍,面上满是即将为人母的喜悦。

林浩言听了,面上神情也满是柔和,跟着接话道。

“等他出生了,若是个女儿,那我便宠着你们二人,她只需开开心心的长大便好。”

“若是男孩子,我便带着他读书识字,男子汉自然要自小便培养,等他长大了便与我一起护着你。”

话是这么说,可林浩言说到是儿子的时候,怎么看都有种不情愿的样子。

宦蔓蔓听的有趣,别人都是盼着儿子传宗接代,可她怎么从林浩言的话里听出了是女儿就宠着,是儿子就奴役的意味。

她不由得打趣道:“若儿子是个娇气包,打不得骂不得,你这样做怕不会与他疏远?”

林浩言闻言,出乎宦蔓蔓吗意料的,竟有些孩子气地哼了声。

“疏远了便疏远,只要他不要整天黏糊糊的跟在你身边,他想怎么样都随他。”

宦蔓蔓憋笑,这么大的人了,竟是与还没出生的孩子计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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