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分别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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镖头本就在暗暗观察宦成虎的表现，也没想到，宦成虎在到了自己身边之后更加拼命了。
不是说宦成虎之前不认真，而是现如今的宦成虎仿佛多了一股子狠劲，冲着这股子狠劲儿、冲劲儿，宦成虎的成就就不可能会低。
镖头更是对宦成虎感兴趣了，之前不过教他一些粗浅功夫，可现在既然决定了尝试培养宦成虎，镖头便试探性的教给他一些入门的功夫。
一般学这种入门的功夫，得有至少好几年的练功底子，宦成虎没学过这些，镖头不知道他能学得怎么样。
现在教他，不过是想试一下宦成虎的武学天赋究竟怎么样。
而宦成虎再一次出乎了他的意料，对于有几年功底的人仍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和学习，但宦成虎却是只用了三天时间便掌握了全部。
其实，镖头忽略了宦成虎的过往，宦成虎虽然从没有接触过这些，但他为了补贴家里面的生活，为了抓些小的动物没少往林子里跑。
再加上家里弟妹人数太多了，他身为大哥自然要照顾弟妹，家中的农活亦是没有少干，这也使得宦成虎的体质一点也不比那些人差。
也可能，天赋真的很重要，宦成虎确实已经在起点处就甩出别人一大截了。
越是相处，镖头对宦成虎就越是满意，而宦成虎也对他更加崇拜。
宦成虎还不懂武功练到什么程度算好，什么程度又称得上差。但是他明白，镖头是真的很厉害，甚至这一路上，镖头都没有用过全力。
宦成虎猜不到他有多强，只知道，自己还没有学到他的万分之一……
可是，宦成虎最近有些忧愁，他听同行的人说，这里距京都也不过三日的路程，他有些不舍，也有些纠结。
宦成虎离家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找一个出路，好能早些返家照顾弟弟妹妹以及父母。
不得不说，京都的机会很多，这里是很多人向往的一个地方，宦成虎亦是有些向往的，毕竟走了这一路，宦成虎都把京都当成最终的目的地。
可现在，宦成虎舍不得镖局的这群人，这群可以在遇到危险时挡在自己身前的哥哥们。
再一个，宦成虎才开始学武，若是错过的这次机会，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碰到下一个良师。
但是宦成虎也明白，他们有自己的责任，虽然会在京城停留一段时间，却不可能为了自己在京都耽搁。
他不禁烦躁起来，这段时间，练武已经成了宦成虎最喜欢的发泄情绪的方式，既能锻炼自己，还能将这些烦恼什么的全部抛诸脑后。
可今天，不管宦成虎打了几遍拳，烦躁总是无法去除，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像是有一口郁气堵在喉咙口，怎么都吐不出来。
镖头自然也发现了宦成虎的异样，略一思考便猜到了宦成虎在烦恼什么。他想要留下宦成虎，但也不打算去打扰他，不想要去控制他。
宦成虎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出选择，他只会在最后尽力挽留，有缘则聚，无缘则散。
更有一点，他的主子就在京都，即便宦成虎不跟在自己身边，他仍然可以将宦成虎介绍给主子，这样的好苗子，不论出于什么样的想法，他都不想埋没了。
即便不能为他们所用，他以希望宦成虎能有一个好的前程，能少走一点弯路，少受一点苦。
一个少年独自在京都闯荡可能会遇到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他可以放任宦成虎在京都受点苦，再以救赎者的身份出现，他并没有强迫、伤害宦成虎，这是最好的方法。
也是——他们曾经最常用的手段。可偏偏，他对宦成虎狠不下这个心，他不忍心看这个孩子受苦。
想着，他不由自嘲的笑了笑，自己竟然有了这么可笑的同情心，真的是老了啊……
不管宦成虎怎么纠结，三日的时光就这样不紧不慢的逝去，京都也近在眼前……
夜里，其他人都睡了之后，宦成虎辗转了几次，终于还是爬了起来，走到了守夜的镖头身旁坐下，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坐着。
宦成虎哪里不明白，镖头是想让自己做出选择。但宦成虎也害怕，镖头不想让自己留下来，留在这个队伍中。
其实，他也清晰的明白另一件事，镖头只要说哪怕一句挽留的话，他都会不舍得离开。
心里的天平早就已经倾斜，可宦家那么多人还在等着自己回去，若是跟着镖头，那就代表着要用命搏一条出路。
说到用生命去搏一条出路，宦成虎怎么会不怕呢？
可他更害怕，自己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异乡，能为他收尸的只有同行之人。可没有人知道自己从哪来，他不仅没有回家的可能，甚至，不会有人能将自己的死讯传回宦家。
宦成虎害怕，怎么能不怕？
这也是宦成虎久久不能下定决心的原因之一，可临近分别，没有时间再让他思索，宦成虎必须做出最后的决定了。
若是要离开队伍，那么，即便镖局的人将来要在京城里停留一段时间，自己也不方便跟着了，他们是办正事去的，但宦成虎一个外来人跟着算什么。
可他真的不能下定决心，只想和镖头帮自己出出主意。
这段时间以来，镖头虽然还是不怎么和自己说话，可他总是会让宦成虎恍惚间当成自己的父亲……
或许是因为他和宦父年纪相近，也或许是因为他虽然不怎么说话，却会细心的照顾宦成虎的每件小事。
总之，即便镖头没有任何收宦成虎为徒的表现，甚至对他有些冷淡，可宦成虎已经把镖头当成亦师亦父的存在看待了。
甚至，镖头让宦成虎产生了比宦父还要强烈的安全感和依赖感。
更让宦成虎难过的是，他们两人不过是萍水相逢，自己的想法也不代表镖头的想法，或许镖头只是不自己当成一个顺手帮了的小辈。
若是这样……
分别，就不仅仅只是简单的两个字了，而是背负着可能再也不见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