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年年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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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北柠吓得差点鱼缸都摔在地上。
这是什么人啊！
怎么走路没有声音，还要躲到别人身后吓人…
顾北柠回头，发觉是顾侯的时候，只觉着一切都完了。
这事儿算是彻底瞒不住了。
顾北柠吞了一口口水，紧张道，“爹，你听我解释一下…”
“好啊，我们换个地方解释。”
冰天雪地之下，如果有人路过了侯府的别院，就能看到，苏珩与顾北柠两个人整整齐齐地跪在雪地上的盛景。
顾侯自然生气，气他们二人这叫事情也不告诉自己。
气顾北柠与苏珩两人关系接近，却产生了不应出现的感情。
“苏珩，我当初捡你回来，是为了今日让你成为她的相公，与她相守一生的吗？！”
苏珩抿唇，坚定开口，“不是。”
“那你如今所作所为，又对得起谁！”
顾侯气得一鞭子甩到了苏珩背后，苏珩没有抖一下，甚至躲都不躲。
他身上的衣服不厚，此时冻得嘴唇都有些白了，声音却没有一丝颤抖。
“苏珩知道自己不孝，也知自己忘恩负义，不过义父，”苏珩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平静，“我从不后悔我走过的每一步。”
“你…你！”顾侯一时之间有些无话，
他又能有什么办法了。
从当初捡他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知道，苏珩绝对不是池中之物，与此同时，他的轴与坚定，也是一般人难以撼动的。
顾侯叹气，又转向了一旁的顾北柠，还没有开口，顾北柠先说道，“我认定珩哥哥了，爹你说什么都没用了。”
“……”
“而且京城里面所有姑娘都知道我与珩哥哥两个人是天生一对儿了，那些公子哥自然也不例外，现在全京城算下来了，除了珩哥哥会娶我，就只剩下了宸王，爹，您觉着珩哥哥能不如赵时樾吗？！”
那多少有点侮辱苏珩了。
顾侯纳闷道，“你还敢威胁我？！”
“爹，这怎么能叫威胁呢！”顾北柠嚷嚷道，“这是讲道理啊！”
“你与我讲道理？”顾侯气得笑出了声，“那我便与你好好说说，这京城里头谁都你们天生一对儿，那么谁又不知道你们本就是兄妹关系呢？”
苏珩解释道，“爹，按理来说，我已经自立门户，从此不再是顾家的人了。”
“…”
顾侯猛然想起，自己先前曾经托付皇帝送上一套宅子给苏珩。
想来皇帝没有骗他，只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初斥巨资买来的宅子，如今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确实不值得。
正当顾侯气得在找解决方案的时候，顾北柠又提了一句，“况且…珩哥哥与我的关系，已经不止是在坊间流传了，太子殿下，陛下，皇后娘娘都知道这事儿了…爹，您要是再苛责，恐怕会…”
顾侯还能说什么。
木已成舟，难不成他一把火烧了不成。
顾侯扬起鞭子，向着顾北柠打去。
苏珩忙扑在了顾北柠身后，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顾北柠愣了下，有些生气地开口，“爹，你做什么如此伤害珩哥哥，万一打坏了，我多心疼！”
顾侯叹气，一手一个将两人给抓了起来。
他左边看一眼，右边看一眼，严肃道，“侯府孩子不少，可是北柠乃是我唯一的女儿，你若是敢做出半点对不起她的事情，我定不轻饶你！”
苏珩声音有些虚弱，“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即便天塌下来，我也会替北柠扛着，绝对…绝对不会让她一个人去面对任何事情。”
顾侯皱眉，“天塌了不必你们这些晚辈抗，我们这群长辈尚且硬朗，不过，莫觉着我已经原谅你们这先斩后奏的事情。”
“那…爹？”苏珩试探性地叫了一句。
顾侯瞪他，开口道，“看你表现，如今莫与我攀关系！”
顾侯心中即便再过不愿，此时也只能接受这让他不快的现实。
不过，虽说如今顾侯与顾恒都将苏珩当做是眼中钉。
可顾北柠心中还是爽快的，甚至连苏珩，他也不再担心了。
因为他们知道，顾家的人，已经开始逐渐接受他们了。
可…
刚到大年二十九的那天，一份战报发了回来。
顾侯看过之后，便让顾北柠的兄弟几个收拾东西，准备奔赴前线。
顾北柠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睡下了，只披着一件袍子，连鞋子都还没穿就跑到了院子里面。
“爹，你才刚回来，怎么又要离开了，不是说好了，陪我过这趟年吗？”
顾北柠一边说一边掉泪，她面上确实将吊儿郎当几个字一直挂着。
她明白江山重要，可是对于自己，顾侯甚至是比江山更重要的存在。
顾北柠的脚被冻得通红，只不过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着急来做无用功地拦住爹爹，还是想要让他像从前那般，再训斥自己之后将自己抱到马上。
“不许任性！”顾侯训斥一句，“你的任性妄为岂能与国家大事相比！”
顾北柠委屈地咬住唇，不想让自己的哭声传出。
顾恒安慰道，“快回吧，这又不是生离死别，何苦如此难过。”
“大哥，如果这次真的是生离死别呢？”
顾北柠倒不是有意乌鸦嘴，可是她已经看过一次事情的发展了，如今再来一次，难道真的可以改变吗？
顾侯沉声，“即便是真的是生离死别，也算是不辱不负顾家这身忠骨。”
说罢，他又软了声音，“不说丧气话了，柠柠乖，快点回去，你的身体经不住这么折腾的，爹很快就会打胜仗回来，到时候我们再过一次年。”
“好…”顾北柠点点头，“那爹答应我，再与我过一次年。”
顾侯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自己身上摸索了半天，找到了几枚铜板。
他将一枚郑重其事地放到了顾北柠的手上，声音柔软，“这是压岁钱，爹爹希望柠柠，今年平安顺遂，能好好长大，与这铜板中间的方块一样，拥有这样一个小小的四方院子，余年都幸福美满。”
顾北柠的手指握紧了铜板，指尖都泛上了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