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清者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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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珩干脆告了假，终于就从大理寺中出来，没多时便到了侯府。
刚至顾北柠的院子门口，便看到春月正抱着一堆书往里头去送。
“大人，今日怎这么早就回来了？”春月惊讶地看着苏珩，眼神却莫名有些躲闪。
苏珩自觉不对，伸手拿过最上面的一本，只瞧了一眼，便笑出声来了。
“我还道她今日这么爱读书，原不止看那些圣贤之书。”
春月心虚地看着苏珩将话本放上来，方才解释一句，“大人，小姐近来读书太多，奴婢怕她累着，这才擅作主张，买了一些话本回来…”
“看看也无妨，用不着紧张，她近些日子没有出去？”
“不曾出去。”
苏珩点头，照这情况，外头的风言风语，她应当也没听多少。
想到这儿，苏珩便进了屋子，看到顾北柠正半躺在太师椅上看书，倒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只不过一旁书案上，还有不少写写画画的痕迹。
她倒是很分得清正事儿与闲事儿。
苏珩本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只是顾北柠看得入神，只当来者是春月，便随意说道，“放到床头去吧，正好睡前把这本看完，还能接上。”
“什么故事这么引人入胜，能让你如此废寝忘食，我倒是也想要看一眼了。”
顾北柠瞬间清醒，快速坐了起来，尴尬地笑了一下，开口道，“珩哥哥，你今日回来的早，我当是春月呢，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确实有件事情要同你说。”苏珩将房间内的丫鬟下人都打发了，方才正色与顾北柠开口。
“你最近没出家门，也没听到坊间的流言？”
“流言？”顾北柠琢磨一阵，点点头，“不，我听到了一些，春月出去帮我买…书时，总能听到一些人在颠倒黑白，不过我不在乎。”
苏珩一时也不知心中是什么滋味，说是高兴，却也有些生气。
“这可关系到一个姑娘家的名声，怎可这般不在乎？”
“？”顾北柠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宸王不举的流言，与我的名声有什么关系？”
顾北柠刚才听到苏珩这话的时候，还当自己去传流言的事情被发现了，可反问之后，顾北柠越品越不对劲。
难道两个人说得不是一种流言？
好在苏珩并没太过追究顾北柠的话，反而与顾北柠说道，“我与你说上几条，你且听听如今外头传成了什么模样。”
顾北柠倒好茶水，坐在桌边翘首以盼，洗耳恭听。
苏珩轻咳清嗓，开口道，“有道是，侯府独女自小就开了情窍，对家中养子颇有兴趣，却因养子心不在她身上，成年后为了气这养子，故意去与宸王相好。”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顾北柠听得满脑子问号，“怎会如此离谱？”
苏珩无奈摇头，“不止，还有说养子从小对小姐心怀不轨，因身份低下，不敢贪心妄念，只好与小姐擦肩而过，唯心中互相挂念。”
凡是苏珩与顾北柠说出来的谣言，已经是被他给润色过的了，原话中多说苏珩忘恩负义，有悖伦理纲常。
又说顾北柠孟浪，心中有人还要再去招惹宸王爷，摆明了是想要攀龙附凤。
更有甚者，说他们婚期在即。
这也便有了上朝之时，那群大人对他道喜的事情。
只不过苏珩有一件事不甚明朗，在长随找来的流言中，有不少是他与顾北柠真实经历过的事情。
可，那种府中内事，旁人又是如何得知？
苏珩打算在问过顾北柠这事儿之后，在去做些调查，将幕后的真凶揪出。
至于为什么春月这么久不曾告诉顾北柠，也是因为那些话不堪入目，让人羞于启齿。
顾北柠确实是头一次听到，她皱起眉头看向苏珩，开口道，“珩哥哥与我说这些，是想要问我什么？”
“我只是想问你如何处理此事？”苏珩话说得一本正经，几乎让人以为这就是真的，“这几日不见你动，还当你心中有数，原是沉迷话本，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顾北柠：“…”
话本的事果然被他发现了！
好在苏珩没有追究，而是自顾自地说起来，“我去将流言给处理了。”
顾北柠拉住苏珩的袖子，忙不迭开口，“珩哥哥，等等，不如就让流言这样传着好了。”
苏珩刚刚露出不解，顾北柠的解释就跟上了，“我是认为清者自清，流言蜚语总有散去的一天，我们又没有大哥那样的气魄，解释说不定还会被说成是强行掩盖。当然，若是珩哥哥介意的话就另说。”
“当真半点不介意？”
“当然。”顾北柠看气氛不对，干脆开起玩笑，“能与珩哥哥传出这种话，我倒觉得荣幸，半夜说不准都会笑醒。”
顾北柠心中有算计，现在赵时樾缠自己缠得紧，如果一定需要一个借口拒绝他，那么这流言就是最好的。
况且，现在他和苏珩男未婚女未嫁，连个未婚夫未婚妻也没有，不是正好方便自己抱住苏珩这根大腿吗？
大不了以后真有什么情况…再，再解绑嘛！
苏珩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容，顾北柠会这样说，有一半都在他的想象之中，可真正发生时，总是让人惊喜的。
“好，那就不管了，我走了，你好好看书。”苏珩起身，顾北柠将他送出院门，才提了一嘴这两天听周成玉说起的事情。
“对了，珩哥哥，听闻最近有个地方的赈灾粮被偷换了，好多官员都忙，不然改日我送些东西去大理寺看你？”
周国公与顾侯爷交情不浅，顾侯爷离京之前，曾经托周国公帮他找一幅旧画，周国公找到后，干脆就让周成玉送来一趟。
周成玉与顾北柠一见如故，再见当然也天南海北的聊，说起雄心壮志的时候，她正好说漏嘴了赈灾粮的事情。
可顾北柠记得这事儿，她记得上辈子是赵时樾阴差阳错之下抢了太子的功劳，从此在皇帝与朝臣面前大放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