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多少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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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韵给姜轻打这个电话，无非是想寻求姜轻的庇佑。
她是在去医院的路上突然想明白的，如今这种局面，能保住她跟姜玉山名的人，只有姜轻。
所以，毫不意外的，她开始跟姜轻打感情牌了。
姜轻听着她在电话那头哭的惨兮兮，用着以前从未有过的卑微语调说：“轻轻，都是妈妈一时糊涂，对不起你，你就看在妈妈跟你当了二十多年母女的份上，原谅妈妈一次吧。”
原谅一次吗？
姜轻仔细想了想，虽然她从来没有在嘴上说过原谅，但其实心里已经原谅了周韵跟姜玉山无数次。
到了最后，她只发现，自己的原谅是那么廉价又可笑。
此刻，听着周韵一口一句妈妈，她只觉得，有人用刀在往她的心口，一刀一刀地扎，毫不犹豫。
是啊，过去姜玉山跟周韵为了姜桐陷害自己、逼迫自己的时候也是毫不犹豫的。
现在他们想要自救，想要甩掉姜桐，自然也不会犹豫。
到了这一刻，姜轻才真正看明白，姜玉山跟周韵是多么自私又无耻的人。
或者，再善良一点的说，姜玉山没有周韵那般无耻自私，很多事情姜玉山只是帮凶，他也没脸给自己打这个电话。
姜轻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也觉得没有什么可以说。
但周韵还在哭，哭得她脑壳都有点发疼。
两人通话的时候，许优歌就坐在她边上。
因为贴得很近，所以周韵的哭声，许优歌也都听到了。
她看姜轻抬手揉太阳穴，就知道姜轻头疼了。
索性从姜轻的手里拿走了手机，对着那边的周韵就是一通乱骂。
两人闺蜜多年，周韵对许优歌自然也十分熟悉，光从声音就能听出是她。
但以前许优歌去他们家，从来都是笑嘻嘻的，看着很温柔、很乖巧的一个女孩子。
怎么今天跟发了疯似的，见人就咬？
周韵止住了哭声，对许优歌说：“优优啊，阿姨年纪大了，有些事做的不对，你们年轻人要多多体谅理解才是啊。”
理解你大爷！
许优歌被气得跳了起来，骂得更凶了，“你们现在就是走投无路了，才又想到了轻轻！当初为了姜桐那个贱人做了多少对不起轻轻的事，你们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
一想起他们公开姜轻身世后，姜轻立刻被群嘲，许优歌是又气又心疼。
但这时，姜轻拉了拉她的袖子，对她说：“把手机给我吧。”
许优歌一愣，立刻捂住了手机的话筒，压着声音质问道：“你想干嘛？你该不会还想帮他们吧？”
姜轻：“……”
说好的傻白甜，怎么突然就聪明起来了？
她只好安抚许优歌，我没有要帮他们。
许优歌压根不信，直接就把周韵的电话给挂了。
姜轻：……
行吧。
要怪就怪周韵和姜玉山之前做的事情太过分了，也难怪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恨不得自己跟那两人永远不再联系。
但是周韵怎么会轻易放弃她这根救命稻草呢？
被许优歌挂了电话之后，周韵又立刻给姜轻发了好几条信息。
言辞恳切，隔着手机都能想象得出来，她此刻有多么地无助可怜。
姜轻看这些短信的时候，是躲着许优歌的。
要不然，许优歌肯定会把她手机抢走，然后把这些短信也全部删干净。
姜轻也一遍遍地提醒自己不要心软，不要去管那两人，但周韵就是不肯放过她。
在她把周韵的手机号码拉黑之后，周韵便用姜玉山的手机给她发信息。
一开始周韵还试图冒充姜玉山的口吻，但姜轻一下子就从标点符号的用法看出来了。
她没回，但也没有把姜玉山的号码拉黑，任由周韵继续表演。
到了晚上，周韵居然还用姜玉山的号码给她打来了电话。
姜轻一开始不接，连着三个之后，她终于接了，但是态度很不好：“你有完没完？！”
然而，电话那头的人却不是周韵，而是姜玉山。
“轻轻，是我。”沙哑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随后又用愧疚的口吻说：“非常抱歉，打电话打扰了。”
姜轻忽然就说不上话来。
姜玉山兀自地笑了声，很明显是自嘲的笑，他说：“我知道你妈妈……哦，你现在可能已经不想认我们了，所以她也不是你妈妈了。”
姜轻还是不说话，默默地听着他说下去。
“我们之前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现在没有办法了，又来寻求你的帮助，这样真的很无耻，我知道的，我也劝过她，但是劝不听。”
这么多年了，他在周韵面前，一直是没什么地位的。
很多时候，都是周韵可以在外面给他面前，他才显得高高在上。
姜玉山又说：“你不想帮我们也是正常的，轻轻，我也希望你不要帮我们。”
“为什么？”姜轻终于在接通电话之后，说了第二句话。
姜玉山语重心长道：“你现在过得很好，不该为了我们这样伤害过你的人，去跟贺连山作对，他是个疯子，你如果跟他作对，你会有危险的。”
“我有没有危险，你们担心吗？”
姜玉山沉默了一阵，没有回答，然后就挂了电话。
姜轻倒也不期待他的答案，会不会担心，在过去一件又一件事情中，已经被一次又一次地验证过了。
但是过了两分钟后，她收到了一条姜玉山本人发的信息：【虽然你不想认我这个爸爸了，但是在我心里，其实一直都把你当女儿，我不希望你有危险。】
多虚伪的话啊。
可姜轻还是觉得难受。
正好阮菱淑进来看她，见她靠在那里神情哀伤，连忙伸手抱了抱她，问道：“怎么了？为什么看起来很难过？”
姜轻其实还不怎么习惯跟她亲近，但此刻内心的难过太多，几乎要将她淹死，她急需一点依靠，便倚进了阮菱淑的怀里。
“如果有人伤害过你，但是后面又来求你帮忙，你会帮吗？”
阮菱淑笑了笑，并不好奇她为什么会这么问，只是很诚恳地回道：“那要看对方在你心里有多少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