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最好的谈判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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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公司要举行最后一次股东大会。
不知是巧合还是怎么,股东大会的前一天,老太太精神特别好。
贺凌寒忙得焦头烂额,一边处理工作,一边陪她聊天。
就这样,老太太还很不高兴,要求他彻底放下手头上的事儿。
贺凌寒好笑又无奈地看着她,半真半假地说道:“你孙子都快要被人赶出公司了,你还不让他干事儿?”
老太太闻言非但不紧张,还故意笑话他:“原来你这脸是因为工作瘦的啊,我还以为是跟轻轻吵架了呢。”
贺凌寒:“……”
看来今天是真的精神好,都有力气怼自己了。
他撇了撇嘴,又叹了口气。
说不上来跟姜轻之间到底怎么了,忽远忽近、忽冷忽热。
有时候姜轻会对他嘘寒问暖关怀备至,让他感受到家庭的温暖,甚至觉得姜轻是这个世上最好的老婆。
但有时候姜轻又会好几天都不怎么跟他说话,就算他主动找话题,姜轻也是问一句答一句,多一个字都不愿说的样子。
两个人之间绝对出现了问题,但问题的根源在哪里,贺凌寒找不到。
老太太今天决定告诉他——
“你有没有发现,自从轻轻上次住院后,变得很有底气,也对远山集团没兴趣了?”
贺凌寒:“那还不都是因为你老人家的偏爱么?”
另一个原因则是:她肚子里有货。
老太太却笑着摇摇头说不是,“你再仔细想想。”
贺凌寒真仔细想了,然后问:“是你承诺了她什么?”
老太太承诺给姜轻的事,无论跟他有没有关系,他都会尽力去做到。
“你要是真承诺她什么了,还是尽早告诉我比较好。”贺凌寒凉凉地说着,明显是觉得自己被冷落了。
然后,老太太就给了他一记惊雷:“我把本来要留给你的东西,都留给轻轻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了。”
贺凌寒:?
“怎么?你觉得不行?”
“不是……”贺凌寒有点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就是太突然了,脑子跟不上节奏,“奶奶,你这么做……”
“我相信轻轻。”老太太语气很坚定。
然后贺凌寒就彻底沉默了。
他实在没想到,老太太和姜轻背着他,居然闷声不吭干了件这么大的事。
要知道,老太太那些股份给任何一个人,都足以让其在贺氏集团拥有话语权。
若是自己日后和姜轻闹翻,姜轻转手把这些股份给了别人,那自己……
想到这里,贺凌寒忽然记起那天姜轻跟贺连山从另外的病房出来。
之后,贺凌寒走得很干脆,而姜轻也是从那天之后,变得奇奇怪怪。
难怪,她真的跟贺连山做了什么交易吗?
贺凌寒不敢在老太太面前表现出什么,怕老太太又担心,影响身体的恢复。
他等到老太太重新睡下,才去外面给姜轻打电话。
彼时姜轻正在自己的小公寓里收拾东西。
她准备过了年就去海城,一边待产,一边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所以这些给孩子准备好的东西,要收拾起来带过去。
贺凌寒问:“你在干嘛?”
“怎么了?”姜轻不答反问,避开他的问题,“是你那边有什么事吗?”
贺凌寒心里沉了沉,不好的预感如涟漪般扩大。
虽然他跟姜轻之间谈不上有多少感情,但他对姜轻的人品,之前从不曾怀疑。
只是这份信任,是建立在两人永远是夫妻的基础上。
如果姜轻还没有放弃要跟他离婚的念头,眼下就是最好的谈判时机。
她只要说一句,如果自己不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她就把老太太给予她的股份全部转给贺连山,那自己就不得不让步。
毕竟老太太对她来说,并不是亲奶奶,只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对她稍有偏爱的外人而已。
人,生来自私。
贺凌寒不敢再往下想,只说:“晚上我回来吃饭。”
姜轻:“好,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菜,我让阿姨做。”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紧接着传来一句完全不是贺凌寒风格的话,“我就是想回家陪你吃顿饭。”
姜轻愣了愣,刚要问什么,贺凌寒却已经把电话挂了。
其实,不只是贺凌寒觉得她这几天有些奇怪,她也觉得贺凌寒有些奇怪。
忽然之间对她太好了,是她从来不敢奢望的那种好。
把她当成真正的妻子,当成孩子的母亲,事无巨细的告诉她,把所有的碎片时间都跟她分享。
每当贺凌寒跟她靠近的时候,姜轻就会刻意回避,后退。
她还是害怕,且对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
贺凌寒以为自己做得很好了,但只是最近这段时间很好。
有关于以前的种种,他没有想过,也给姜轻带去过伤害。
不说远的,就说上次姜轻去看杜衡,出了电梯后他接到的那个电话。
那边的女人到底是谁,贺凌寒从来没有解释过。
还有阳历跨年夜那天晚上,也有人给他打了电话。
虽然他没接到,后面也没回,但也没有解释。
在这一段婚姻中,贺凌寒始终占据主导的位置。
他认为需要解释的,他就解释;他认为不需要解释的,他就不解释。
他从来没有问过姜轻,那些事姜轻会不会介意。
两个人相处,其中有个人自我如斯,势必导致关系破裂。
姜轻看着眼前收拾好的一个个箱子,发了好一会儿的呆,然后又如释重负地松口气。
如果贺凌寒猜到了什么,今晚要跟她摊牌,那也可以。
虽然她原先的准备,是想要先过了这个年,再把事情跟他说清楚。
都由他吧。
暗恋本来就是卑微又被动的。
对方什么都不知道,你却好像已经生生死死,经历了无数遍。
每一个深夜里的百转千回,都是这场情感的见证。
开始的时候恍然不觉,结束的时候也该悄无声息。
好像也没有特别难过,就是心口那处仿佛缺了一块,有风往里灌,有点冷、有点疼。
姜轻深呼吸,又往外重重地吐气。
随后,她把海城那边的地址写好,贴在箱子上,离开了小公寓,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