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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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秦知因此分了神，一手把到玫瑰花枝上，小刺扎破指尖，痛感一下子袭上来。
不知道为什么，以往感知不到太多情绪的她，一下子竟觉得心比手指还要疼一些。
这时候，客厅电话响起。
秦知没来得及沉浸在那种细微的疼痛里，便去接起电话。
是项夫人打来的。
“妈，是有什么事吗？”
项夫人鲜少打电话过来，鲜少干涉他们夫妻俩的私生活，除非有重要的事。
她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所以不会去跟项意说什么，一般都是找秦知，比如催他们生孩子的事，她也只会念叨念叨秦知，不敢到项意面前去说。
项夫人在电话那边说：“是啊，秦知，过几天就是春节了，我们今年不回去，宅院那边有些事可能需要你和阿意去处理，你听着，我仔细跟你说说。”
“噢好，我和阿意会处理的，妈你说...”
秦知的话没说完，电话就被人夺走了，她一抬头，项意就站在旁边，脸色很是不好看。
他接过电话，对那边的项夫人说：“宅院那边的事我会处理的，您不用担心，也不用再打电话过来。”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他对项夫人说的是他会处理，而不是他们会处理。
显然，又把秦知排除在外了。
秦知蹙了眉心，叫住准备离开的项意。
“阿意。”
项意才刚转身，留了个侧影给秦知，闻声稍顿了下，回眸睨她。
男人的唇微抿，他对谁都有笑脸，但对秦知很少，她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去凭吊记忆里的笑脸。
他没有开口，在等秦知开口，眉眼间略显不耐。
这样的容貌，这样的眉眼，和秦知记忆里的一模一样，她始终相信，这一定就是那人的投胎转世。
这样想着，心里的难受好像舒缓了下。
她弯唇，笑容与世无争般的浅淡：“宅院那边我就不过去了，但春节在即，你陪我回家一趟吧？坐一坐就走，不耽误你多少时间的。”
她和项意结婚一年，项意只在去年春节前去过秦家，那时候他们刚结婚不久，项意对她根本没有感情，自然脸色也没多好，她父母因此很有意见。
项意听到这样的要求，下意识就要拒绝了，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迟疑了下，点了头：“嗯。”
秦知眼底顿时明媚，不久之前心头的那点不舒服也消散殆尽。
童妈看见了，走过来说：“二少夫人，二少还是在乎您的。”
在乎么...
秦知不敢奢望，项意能体谅她为人妻，为人女，为人媳，陪她尽些义务，他们的关系就算是有很大进步了。
...
腊月二十九这天，项意果然履行承诺，陪秦知回了秦家。
他肯陪秦知回家，秦知也按允诺的那样，礼物什么都是自己准备，不需要他做什么。
秦山和林美娟知道秦知要回来，起初还有点冷淡，一听说项意也一起回，当即又热情了起来。
司机把秦知准备的大包小包提进客厅里，秦山和林美娟夫妇已经招呼着项意坐下。
相比起来，项意好像他们的亲儿子，作为亲女儿的秦知，显然就被冷落了。
“项意啊，你喝茶。”
秦山刚冲煮出来的茶，林美娟端着给项意。
项意没接，眼尾瞥了身边沉默的秦知，才伸手接过。
只不过，他没喝，递给了秦知。
碧色的茶水让人眼前微亮，香气飘进秦知鼻腔里，她抬头，像是有些愕然。
“谢谢。”
秦知接过，弯唇道谢。
林美娟脸色讪讪，但还是转头和秦山笑说：“看小知夫妻俩感情不错，咱们也不用担心了。”
秦山笑呵呵点头。
一行人皮笑肉不笑，各怀心思，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小一个小时，期间秦山和林美娟多次欲言又止，秦知看出来了，项意自然也看得出来。
原本，秦知是想让项意先回去，可秦山夫妇开口留他吃饭时，他竟一口应允下来。
秦知很诧异，但看项意好像没有不耐烦的样子，她也就松了口气。
整个过程，秦知都没看见秦尧，于是私下问林美娟：“秦尧呢？”
“什么秦尧？他是你哥！没大没小！”林美娟一面帮忙布菜，一面嗤她。
转念又想到外面的项意，她稍稍缓和了语气，道：“你哥昨晚没回来，跟人谈事去了。”
秦知皱起眉：“临近年节都放假了，他有什么事好谈的？无非就是吃喝玩乐，妈，你和爸别太纵容他......”
她苦口婆心的劝话，在林美娟听来不过是在诋毁儿子，于是下意识就想斥她。
“我跟你讲，项意一年到头没来两回，别逼我不给你留情面。”
秦知动作微顿，满腹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林美娟没搭理她，继续道：“对了，秦氏跟项氏有个合作到期了，项意没跟秦氏续，却跟宋氏签了，这事你知道吗？”
宋氏？
秦知后知后觉，那是宋厘家。
但这事，她确实不知道，她不管项氏生意上的事，项意也不会让她知道。
“我没听说，项意他...应该有自己的主张。”
“什么自己的主张！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听过没有？项氏跟秦氏那不是一般的亲戚，他项意是你的丈夫，是秦家的女婿！有什么主张能让合作说断就断！”林美娟越说越气，瞪了秦知一眼，咬牙问她：“是不是你最近做错了什么事？我看项意对你挺好，倒是你，冷冷淡淡的，男人都喜欢娇柔乖巧的，你这副样子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好！”
秦知听到林美娟说项意对她好，忽然不知道该觉得感动还是该觉得好笑。
“欸，跟你说话听见没有？”林美娟看她呆怔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推了推，“等会吃饭的时候，你爸可能会提这个事，你帮着说说好话，今天回去后，对项意殷勤体贴点，我听说前段时间他还去见了霍云璇，宋氏千金又和他玩得好，你怎么能放任他这样呢？！”
“秦知你长点心吧，虽然说男人逢场作戏很正常，但自己的老公自己都看不住，还总是要父母替你操心，也是太失败了。”
林美娟劈里啪啦说了一堆，全是数落鄙夷秦知的话。
厨房的佣人都出去了，只剩下林美娟和秦知，秦知觉得喉间苦涩，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你是哑巴吗？跟你说了这么多，听没听见连个话都不应！”
秦知觉得眼眶酸涩，闭上眼深深舒了口气，“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