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天底下最好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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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还记得,他十岁那年,她才七岁,他上裴府玩儿,其他姑娘见着他要么舞刀弄枪的,要么慢条条看他一眼,自顾自作诗的,要么压根不理会他自己玩的,只有她,懂得待客之道,虽然年纪不大但很懂事,只有熟悉了之后,她表情看着虽淡然,但偶尔说出来的话却是格外的戳人心窝子,总气的他上跳下窜。
但现在连见个面都不能光明正大的见,倒是惹人心酸了。
裴晏如微顿,“以后会更好的。”
“恩,不说了,我先回去了,免得教人看见了落下口舌。”傅定仪起身,从哪儿来的打哪儿出去,红色身影微闪,伴随着轻微的落地声,脚步渐行渐远。
裴晏如怔了会儿,这才垂下眉眼,若不是发生那样的事,他现在又何尝不是傅家无忧无虑的大公子呢。
罢了,现在想这些也无济于事。
没了赏月的心情,裴晏如站起身,拿过小扇往里走,恰在这时,从院门外探进来一个脑袋,似乎是在找寻什么,直到对上她的目光,那圆溜溜的眼珠子才顿住了,随即冲她一笑,拉着另一个人进来。
裴晏如看两人一眼,“去房里说吧。”
裴允禾一顿,看着裴晏如进了房间,这才拽着裴落姝进入房中,撩开珠帘,至桌边坐下,小手紧张的无处安放,眼珠子不断的扫视着她,“阿姐,病可好些了?”
她听明闻回来说了,阿姐生病了,传闻里越传越严重,吓得她一刻也坐不住。
“无碍,风寒罢了。”
裴晏如抬手,揉了揉面前这颗毛茸茸脑袋。
一旁,裴落姝想要行礼的动作顿了下,默默坐到一边的位置上,用眼神小心翼翼的看着,听见那句,“无碍”,心下松了口气。
裴晏如看着那默不作声的三妹妹,想了下,询问,“姝儿今日的功课如何了?”
家中有设私塾,只不过她成年之后便没再去过了,家中虽落魄下来,但这私塾依然存着,落姝和允禾这两位年幼的姑娘都还在私塾中学习。
闻言,裴落姝正欲起身回话,手却被一只手按住了,抬眼去看,对上那双温和的眸子,心下微动,垂眸回,“功课都已经做好了。”
“可作了什么诗?念了什么书?”裴晏如继续问。
“就这春景作了几首,念的都是夫子教的,不乏是些诗书。”裴落姝低声说着,眼睫轻颤,心底划过暖意。
明惜在院外见着两位姑娘,从小厨房里拿了瓜果送进来,放到桌上,退到一旁伺候着,抿了抿唇,她自小入府,算是陪着大姑娘一起长大的,听府里的老人说,三姑娘四姑娘的生母都是将军打完仗回来路上捡回来的苦命女子,没成想生下孩子后就撒手人寰了,留下还在啼哭的孩子,好在夫人大度,这才让两个孩子平安长到这么大。
“娇娇呢?”裴晏如又转头去问那时不时抓一点蜜枣往嘴里塞的丫头。
裴允禾眼珠子转了转,自认为自然的岔开话题,“长姐,这外头可好玩了,你不能总闷在屋子里,需得多出门,我听大夫说了,常出门对身体好。”
小姑娘瞪着眼睛,说的头头是道。
裴晏如靠在床背,看着叽叽喳喳个不停的妹妹,唇瓣弯了弯,笑着打趣,“阿姐不是才回来,你便嫌阿姐闷了?你若嫌阿姐这儿闷,自去玩便是。”
闻言,裴允禾眉头一跳,连忙摆手,“才不是,我说的是以后嘛!还有,阿姐这最是有趣了,娇娇恨不能天天待在这儿呢,就是,二姐姐怕是不允许呢。”
“哦?阿姐这哪儿有趣?”裴晏如觉着有趣,笑着反问。
“呃,这个嘛……”裴允禾咬了咬唇,小手抓了抓发钗,局促不安的模样落在裴晏如眼底,满是稚气。
不等她松口,就听见小姑娘大大咧咧道,“阿姐最有趣了!”
“哧。”
裴晏如微顿了下,轻笑了声,不依不饶了,“刚刚不还嫌阿姐闷?”
听见这话,裴允禾脑子一下当机,捉急了,求救的目光投向裴落姝,“三姐姐救救我!”
裴落姝收到视线,小心翼翼的将目光落在床上女子含笑的容颜上,柔声细语道,“长姐蕙质兰心,聪慧无双,自是这天底下最妙的人儿了,四妹妹那般说想来也是这番意思,四妹妹你说呢?”
裴允禾猛点头,“说的真好,正好把我想说的都说出来了!”
“贫嘴,去温习功课吧。”没人被夸不开心的,裴晏如唇边染上笑,说道。
“呼,好,那我们不打扰长姐休息了。”
裴允禾嘿嘿笑了笑,拉上裴落姝的手腕,边朝她挥手,边往外走。
倒是裴落姝原想行礼,被裴允禾带着,也没能行成,只好轻轻带上门。
待二位姑娘走了,明惜自觉过来,替裴晏如倒了杯茶,没忍住把这一路上没能说出来的话说出来,“姑娘您要多顾着些自己身子才是,奴婢听府里老人说,这未出阁的女孩子身上若是留了疤痕,那是会很难嫁到好人家的。”
她家姑娘这般貌美聪慧,放眼整个盛京城,也就只有府里其他几位姑娘稍稍可比,明惜说着,面上浮现有荣与焉,她家姑娘这般优秀的人,自是只有这世上顶顶好的男儿方才配得上呢。
伤疤么?
裴晏如垂眸,隔着袄子,肩上还缠着纱布,忽而眉眼温和下来,她倒是不在意,不过就是不知道他是否会介意了。
像是想到什么,明惜边拿过新拿来的暖手炉放到裴晏如手里,边将原来的已经凉却的暖手炉接过来放回到托盘上,说着,“姑娘如今得了太傅大人青睐,奴婢瞧着,太傅大人这模样生的,比寻常姑娘家都好看许多呢,这回来路上奴婢总能听见,有哪几家姑娘给太傅府送了名帖,约着太傅大人喝茶吃饭的有,游湖吟诗的有,就姑娘您,什么都不做。”
若说原先明惜害怕三年前那事,但现在瞧着太傅大人对自家姑娘的偏爱,倒是不愁了,不过姑娘也应该主动些才行。
裴晏如默了下,温吞着道,“我这不是为他受伤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