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老约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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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宁铁牛的选择并没有什么错，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果断。
一阵剧烈的枪响之后，宁铁牛身前的奴隶兵倒在了血泊之中。
做完这一切的宁铁牛并没有停下，他并没有忘记，他的队友此刻还在等着他的援助。
只有真正经历过战争的人，才能够真正明白战友的宝贵和意义。
他可能是自己的眼睛，帮助你看到你看不到的危险；他可能是自己的后背，能够让你安心面对前方的危险；他可能是自己的坚壁，为你阻挡一切有可能的流弹；他可能是自己的武器，协助你完成需要完成的任务。
配合默契的战友，在任何的时候，都可以发挥出他需要发挥出的作用。
危机四伏的主神空间里，宁铁牛需要一个能让自己把后背交给他的队友。
而孙宇春就是宁铁牛所认定的战友。
之所以选择孙宇春，那也是没办法的办法，相比较其他只是普通平民的人，退伍兵出身的孙宇春虽然年纪大了点，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退步不少，但比起普通人来说，那也是矮个子里拔将军——短中取长。
他也将枪口对准孙宇春面前的敌人，瞄准敌人，扣动扳机，7.62mm的子弹在火药强有力的推送下，吟唱着死亡的歌谣，从枪口迸射而出。
奴隶兵应声倒地，痛苦的捂着自己中弹的双腿，不断的发出凄厉的哀嚎。
宁铁牛并没有瞄准奴隶兵的要害，而是选择了射击敌人的双腿，限制其行动能力，这个奴隶兵是他留给孙宇春的礼物，他可没有忘记主神手腕上发布的任务，任务失败可是要被抹杀的！
枪声响起，倒下的除了奴隶兵之外，一同消散的还有鬣继续抵抗的意志。
鬣的心里此刻充满了懊恼，无比的后悔。
让他感到懊恼的并不是倒在血泊里身体逐渐变得冰凉的族人。
而是他为什么没有在脱困的第一时间就点燃呼叫支援的烟花，他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地相信了‘傻子’的话，没有任何防备的追进了对方设下的陷阱里。
鬣目测了一下，他和拿着枪的人之间的距离足足有五十多步，这个距离，人体的行动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子弹。
眼见枪口转向了自己，鬣很是干脆利落的抛下了手中的砍刀，缓缓举起了双手。
“我们投降，你们赶紧跑吧，枪声很快就会吸引来凯撒老兵，如果你们现在不跑，再晚一会儿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凯撒老兵的战斗力，在废土上那是有目共睹的，如果面前这群袭击者还有一点理智的话，无疑此刻撤退才是明智之举。
鬣的想法并没有错，但他不知道的是，他面前这群轮回者压根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他所说的这一大堆基本就等同于对牛弹琴。
眼见伍长都放弃了抵抗，鬣身后的奴隶兵也有样学样的把武器丢在了地上，举起了自己的双手。
可是他的对手，却并不打算和他讲什么善待俘虏那一套。
丢在地上的砍刀被米爱凤一把捡起，宁铁牛刚刚的枪声将她从俞芷晴死亡的刺激中拉扯回了现实。
奴隶兵们使用的砍刀都是从废弃汽车的残骸上收集的金属重新锻造加工制成的，分量可谓是十足十的沉重，再加上女性的力量本来就要比男性弱上不少，所以砍刀在手的米爱凤挥动起颇有些吃力。
米爱凤的心里止不住的害怕，刚刚还在一起报团取暖的俞芷晴就死在了自己的面前，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不堪。
而更让米爱凤感到恐惧的是她就在俞芷晴的边上，如果刚才的投矛角度稍微偏斜那么一丁点，那么现在死的人就会是她！
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但米爱凤并没有忘记，她的脑袋上还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主神手腕的提示写的很清楚，完不成任务会被主神抹杀，吃斋念佛的她已经顾不得其他了，为了活命，现在的她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她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砍刀朝着奴隶兵一刺，嘴里怒吼着，“去死，去死，去死！”
锋利的砍刀直接刺入了奴隶兵的身体里，剧烈的疼痛让奴隶兵发出痛苦的呻吟，但这并没有丝毫的作用，米爱凤非但没有停下，反而生怕无法杀死奴隶兵，更用力地顶着砍刀，让其更深入奴隶兵的身体。
揉搓着因为躲闪攻击而有些拉伤的脚踝，钟作海很快就意识到了米爱凤想要抢人头的想法，本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原则，他也毫不客气地将手中的武器刺向了手无寸铁的鬣。
见身旁的两人都动了手，后知后觉的曾连喜这才恍然大悟，赶紧提上武器加入其中，他可不想成为那个被主神抹杀的倒霉蛋。
至此奴隶巡逻小队彻底团灭，而轮回者小队同样没有捞到什么好处，两伤四死。
轮回者小队的巨大伤亡却并没引起顾白的丝毫重视，本来就是炮灰，死了也就死了，虽然出现了一点变数，但好在问题不大，一切都还在他的计之中。
……
老约翰只有45岁，如果用现代人的眼光来看他其实一点也不老，这个年纪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正当年的时候。
但在人均寿命只有30～40的废土上，这个年纪已经实属高龄了。
毕竟在废土上，有太多太多的天灾人祸了。
这个破灭的世界对于努力想要活下去贫民并不好友。
一望无际的废土上盘踞着大大小小多如牛毛的掠夺者，他们不事生产，崇拜暴力，依靠掠夺和勒索为生。
稍微好一点的掠夺者还懂得细水长流的做法，他们隐性的统治着附近的小村庄，只会隔三差五的打一阵秋风。
而残暴一点的掠夺者则是蝗虫过境，他们遇到，看到的小型聚集地往往只有一个下场，男人被屠杀，女人被奴役。
不止是外面混乱的荒野，在各大势力统治的城镇，贫民的生活同样也不好过，除了各种巧立名目的苛捐杂税，更是要小心被征召成士兵，没经过两天的训练就被当做炮灰派上战场。
哪怕侥幸躲过了上述这些，常年为了生计的劳作，废土无处不在的辐射同样制约着贫民们的寿命。
像老约翰这样挣扎在温饱线上的贫民，食用的都是带有辐射的食物。而他们糟糕的财务状况也根本无力负担起他们去使用堪比天价的消辐宁，他们生命的长度完全取决于天意。
长寿这种东西在废土上，那是拥有干净食物和纯净水源的上层阶级才能享受到的。
很残酷，却也很现实。
老约翰本不是一个奴隶，他曾经是个自由民，持家有道的老婆，还有一双儿女，日子虽然过得紧凑，却也十分安稳，直到仿佛鬣狗一样的黑石捕奴队出现。
捕奴队对外公布他们捕捉到的奴隶全部都是来自他们击败的掠夺者，但只有老约翰知道，实际上这只是个掩耳盗铃的谎言。
比起和有各种武器的掠夺者们玩命般的激烈战斗，最后获得的那一点点蝇头小利。
捕奴队临时客串一把掠夺者，掠夺完手无寸铁的贫民之后，再把他们充作奴隶卖给有需要的各大势力，不但不需要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反而还能赚的更多。
也只有掠夺者们太过嚣张招惹到不该招惹的人时候，捕奴队才会化身赏金猎人，将掠夺者们碾成粉末。
和顾白一样，他也是被臭名昭著的黑石捕奴队贩卖给凯撒军团成为在矿坑中暗无天日的矿工。
老约翰的奴隶生涯是一部血泪史。
最初成为奴隶的时候他想过反抗奴隶这种不公正的制度，凭借着聪明的脑子和不俗的口才，老约翰差一点就成功了，又或者说他成功了一半。
他成功的策划了一起奴隶起义事件，但手无寸铁的奴隶面对全副武装的凯撒帝国正规兵，用屁股想也知道事情的结果。
就像是幼儿园孩子挥舞着小拳拳想要挑战世界拳王一样的不自量力，起义最终还是失败了，所有参加起义的奴隶们全部都被吊死在了绞首架上，本来作为主谋的老约翰同样免不了成为被吊在绞首架的那一个，但矿区的无冕之王，百人长罗哈斯却觉得这个奴隶有点意思。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用罗哈斯的话说，“那也不过就是个奴隶罢了。”
于是他大笔一挥，赦免了老约翰，同时也任命了老约翰成为了矿工们的监工，随时为他提供一切他想要的消息，这是赦免老约翰的代价，
生死线上走了一遭的老约翰同意了，时间是改变一切的良药。
老约翰起初觉得他一定会不适应，但就像肖申克的救赎里老黑人说的那样，‘开始你憎恶它，慢慢你习惯它，最后你接受它。’
事实证明他不但适应了，并且如鱼得水。
二鬼子往往比鬼子更可恶。
这些年老约翰通过出卖奴隶矿工们的各种计划，在罗哈斯的心中地位可谓是不断地水涨船高，听话且办事麻利的狗有有谁会不喜欢呢？
新来的奴隶们分化瓦解的差不多，只等着被派去死亡之区的倒霉蛋哀嚎着死去，这批奴隶应该就能被好好调教了。
正当老约翰盘算着该怎么继续立功取悦伟大的罗哈斯的时候，一阵刺耳的枪声从远处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