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人对万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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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头之上，白恒还在朝他呼喊，而白小白如耳聋一般，已经听不进去。
他感到头顶悬着的那把无形屠刀正在缓缓挥下。
顾不上许多，他朝白清临喊道：“清临姐，你去和爹说明，让他切莫轻举妄动。”
而后，白小白策马前行，厉声喝道：“速开城门！”
大敌当前，没有城主的命令，府兵哪敢擅自打开城门。
知道和他们讲不通道理，白小白也不墨迹，喊了一声“得罪了”，便策马直冲过去。
快马飞来，府兵们下意识地闪身躲避，将城门暴露出来。
白禄城外。
一万玄甲军，黑压压连成一片，
此时，军阵已经展开攻击阵形，弓弩上弦，刀剑出鞘。
就等一声军令。
见一骑出城，主帅韩连江眼睛一眯，将刚刚举起的令旗缓缓放下。
“来者何人？”他高声喝道。
“在下白禄城少城主，白小白，将军莫急，我有话说。”
接近军阵的同时，白小白亮明了身份。
两军阵前，若不言明，他这样擅闯军阵，很可能被当场射杀。
听到他自报身份，韩连江微微一愣，旋即暗暗松了口气。
“原来是白少城主，怎么只有你一人出城？白恒为何不来见我？”他手握剑柄，冷声问道。
阵前，白小白勒住缰绳，打量着面前的黑甲将军。
他对韩连江是有印象的，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更重要的是，他知道韩连江与白禄城是有一些渊源的，这也是他敢孤身冒险的底气。
这些信息是出于他对游戏背景的了解。
白小白拱手，“在下一人足矣。”
“哦？此话怎讲？”韩连江好奇问道。
“将军可有领会圣意？”白小白反问。
这话问得韩连江一怔，随后眼中射出凶光。
那是多年征战沙场磨砺出来的，杀人的目光。
“说下去。”
“将军兵临白禄城，可有圣旨或陛下口谕？”白小白继续问道。
“那是自然，难不成你以为本将军是擅自用兵？”
韩连江的怒意浓烈了几分，手中的剑柄握得更紧了些。
随后一道无形的气机迸发而出，将白小白逼得身形歪斜。
这是真正的强者，能秒杀自己的那种，白小白心中大惊。
他有些担忧，万一自己会错了意，会不会下一刻就交代在这里了？
“将军误会了。”白小白赶紧抱拳，诚恳道，“可否告知在下，陛下旨意的内容？”
双方还没正式摊牌，算不上真正的敌对关系。
杀人也要让人死个明白，这点要求不算过分。
韩连江点点头，清了清嗓子。
“陛下口谕，即刻率一万玄甲军，带白恒一家老小进京，若有反抗，踏平白禄城。”
听到这里，白小白松了口气，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那便是了。”
“何意？”
韩连江满脸问号。
“将军不觉得奇怪么？”
知道了皇帝的旨意，白小白放松了许多，凭他对端墨皇帝的了解，他觉得自己已经猜对了大半。
韩连江看了看左右副将，众人皆是一脸茫然。
“陛下若想召我父进京，一道圣旨便可。”
“若想屠灭白禄城何须一万玄甲，以将军的能力，一千足以。”
白小白捎带脚给了韩连江一通吹捧。
“哼，何须一千，五百足以。”
韩连江撇着嘴，没领情。
老哥，你这……情商堪忧啊。
“将军神武。”白小白赶紧马屁续上，继续道，“但陛下为何偏偏令将军统帅一万大军前来呢？一万大军抓我白家几人，过了吧？”
他暗中观察韩连江和一众将官的反应。
果然，众人纷纷面露恍然，但随即又疑惑起来。
他们明白了白小白的意思，却搞不懂其中的含义。
唉，武修们就是不懂政治啊。
白小白再次抱拳，“诸位将军，以陛下的英明，自然知道一万玄甲的战力。”
众将纷纷点头，没有异议。
这位新皇登基以来终日忙碌国事，连个正式的皇后都没册封。
以他对军国大事的了解，断不会出这种疏漏。
“那么陛下的圣意就很明确了。”
白小白提高了声量，意图让每一个将领都能听清。
危机还未解除，白小白不敢卖关子，继续说道：“事情的起因，便是北燕和南楚的反贼在我中州边境会盟。
“而会盟之地恰恰就在我白禄城不远的洛水。
“更要命的是家父被逼督造祭台，如此才有今日之祸。”
众将点头，他猜得没错，此次出兵的缘由正是如此。
但众将不明白的是，白小白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未等众人出声问询，他继续道：“诸位将军都知道，白禄城乃四战之地，亦是打开中州的一扇门。那北燕和南楚为何不趁会盟将白禄城占据？却只是逼我爹督造祭台？”
“为何？”韩连江抢先问道。
“其一，于我端墨而言，先帝宾天，而新皇刚刚继承大统，需要时间稳定时局，此时动兵戈，于我不利。”
众人纷纷颔首，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战将，朝堂的尔虞我诈他们或不屑关心，可沙场的格局奇谋却一点便通。
朝局稳定是对外用兵的基础。
如今天下九州，北三州已归北燕，南三州已归南楚，于端墨王朝而言，最缺的就是时间。
可这与北燕和南楚不占白禄城有何关系？众将心生疑惑，望向白小白。
“其二，北燕南楚需要的是理由，先帝驾崩，新皇励精图治，端墨气象更新，他们没有继续进攻的理由，即便中州大地一马平川。反贼便是反贼，终究师出无名。”
先帝在位之时，战火已经燃遍九州，而先帝驾崩新皇登基之后，先是止了兵戈，而后减赋税，免徭役，休养生息。
那些反贼一下失去了继续吞并九州的理由。
毕竟他们当时打的旗号是“先帝无道，端墨气数已尽。”
因此，当下时局反而进入一种微妙的状态，端墨不想开战，北燕南楚没理由开战。
数年的战乱，难得有这一刻的停息。
“诸位，我白禄城便是九州这盘棋中关键的一子。”
白小白嗓音陡然提高，一甩袍袖指向身后的白禄城。
“白禄城覆灭之时，便是九州战火重燃之日。
“诸位将军，现在可明白陛下的圣意了？”
白小白一字一句，字字铿锵，既是阐述，又似警告。
众将面面相觑，一副懂了但又没完全懂的表情。
此时，韩连江一举长剑，质疑道：“不对，你方才说反贼不占白禄城是因师出无名？
“本将军以为，还有一个可能，那便是你白禄城早与他们串通一气。”
韩连江双眼一眯，杀机尽显。
有他开头，其余众将也瞬间反应过味儿来，顿时手握剑柄怒视白小白。
旋即，一道道气机迸发，那场景颇有一众满级大号合伙欺负一个新手的感觉。
“好小子，差点被你的花言巧语蒙混过去。”
“速速喊你老爹出来一并受死！”
众将怒火被点燃，一时群情激奋，剑拔弩张。
“诸位将军还不明白么？他们不占我白禄城，绝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万军之前，面对众将，白小白决定吹一个关乎生死的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