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上当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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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孤独山隐宗有一门集武功和法术为大成的独门绝学——聚气指。相传自隐宗创立之初到现在一百多年了，除了开山立派的祖师爷，还没有一人练成。因为要练成聚气指，要经过地狱般的训练，不是一般人能忍受下来的。
“比如要学会：跳火圈，顶大碗，走钢丝，过刀山，舞狮子……”仙尘子不理季明，转头给大家介绍起聚气指的来历。
“等等，你确定说的是练武术而不是演杂技？”萧杜很怀疑。
“臭小子，别打断我说话，”仙尘子喝下一口茶润润嗓子，“跳火圈要求一次能跳过十个并列排成一排燃烧着的火圈；顶大碗要求一次至少顶九个，头上三个，左手三个，右手三个；走钢丝，要求头上再顶一把剑，不能让剑落下来……”
“我怎么听都像演杂技，”萧杜看看乔然又看看季明，“改天给我们表演一个？”
季明和乔然给了萧杜一记白眼：滚蛋！
“错，演杂技那么低端的技艺哪能配得上我们的祖师爷，”仙尘子不屑道，敲敲桌子，“我们的祖师爷，能把碎成粉末的东西用他多年修炼的内力，凝练成一条条粗细均匀、柔韧劲道的细线，再经过成千上万次运功拉扯，细线变得如针般大小，最后经过火与水的洗礼……”
错尘子觉得师兄仙尘子的脸皮比他还厚：“你能不能说人话？”
“这样一碗好吃的拉面就诞生了，”仙尘子侃侃而谈，“没错，只有开面馆才配得上我们祖师爷的身份。大侠也要挣钱吃饭，被仇家下毒后祖师爷退隐江湖，靠着卖拉面挣到第一桶金，后来祖师爷觉得开面馆每天烧柴太浪费了，增加了运营成本，于是研究了聚气指。聚气指刚开始用来吸走别人家燃烧的柴火热能，带回自己家再释放出热量方便煮面，这样可以省下一大笔柴火钱。
店里生意越来越好，伙计越雇越多，祖师爷想，人雇多了好浪费钱啊，于是他亲自头顶三碗面条，双手又各顶三碗面，一个人一次同时可以给九个客人上面，大大节约了人工成本。生意太好，忙不过来，祖师爷端面的同时还要给人家结账，于是聚气指的咒语就诞生了：五五二十五，七七四十九，九九八十一……一边算账一边端面，既锻炼身体又活动脑筋，实在是预防老年痴呆，居家必备，强身健体之神技。后来祖师爷越练本领越大，发现收学徒比开面店赚钱快，干脆进山开门立派收起学徒来，久而久之，聚气指演变成了能吸人斗气，释放斗气的独门绝技！”
“哦……”季明恍然大悟：为什么使用聚气指念咒时，心里要把被吸的人数默念一遍，原来是按照人头来算账。
错尘子很好奇仙尘子是如何练成聚气指的，他问：“师兄，练成聚气指的方法我们隐宗的人都知道，可是为什么就你一个人能练成，我们却不能练成？”
仙尘子斜了错尘子一眼：“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四十年前，仙尘子因为情伤远走他乡，路上遇到过一段奇遇——
仙尘子晓行夜宿，想早点离开苍虞国这个伤心之地，可是他这个路痴走了整整一个月还在苍虞国的附近。仙尘子一路上越想越气，自己的未婚妻居然跟着错尘子那个丑八怪跑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走到半路，仙尘子找了个无人之处打算上吊自杀。他在山中找了棵高大的槐树，绑上绳子，想自挂东南枝。仙尘子把脑袋伸进绳子里，脚下刚踢开垫脚石，树枝就断了，摔得他浑身都痛；上吊不成就跳河吧，仙尘子噗通一下跳进河里，可他忘了自己会游泳，在水里折腾了一阵，沉不下去，只好边哭边游回了岸上；跳河不成那就跳崖吧，仙尘子爬啊爬，爬到山上悬崖边，一闭眼跳了下去，跳下去时刚好撞到一个爬在半山腰采药的壮汉身上。
两人一起跌下山去，居然都没死。采药人的脚跌折了，坐在地上哭爹骂娘：“我家还有八十岁的老娘要养，你要死就不能死远点，害得我跟着倒霉！”仙尘子觉得不好意思连累到别人，赶紧帮采药人的腿接上：“你恨不恨我？”
“你若是故意的，我肯定恨你，但你又不是故意的，我自认倒霉。”采药人畏畏缩缩，他见仙尘子接骨的手法很奇特，心里有点害怕他。
“那你就当我是故意的，你想办法把我杀死吧。”自杀几次都接连受挫，仙尘子想借他人之手结束自己的性命。
“我可不敢。”采药人拒绝。
“你看我身上有不少钱财，我死后这些东西都送给你了。”仙尘子把身上带的金银全部拿了出来，他出身世代经商之家，视钱财如粪土。
采药人眼睛亮起来：“此话当真？”
仙尘子坚定地点头：“只要能让我死！”
于是，采药人把仙尘子带到山中一处简陋的草棚，那是山中猎户专门搭建给路过的人遮风避雨用的，里面设施很简单，一口吊锅，几个破碗，一个干草堆。
采药人掏出身上的打火石，开始打火做饭：“我这里有带毒的药草，一会儿你就和着干饼吃下去，保管你必死无疑。”
仙尘子心如死灰：“你动作快点。”
采药人便把干饼和药草混在一起加热后递给仙尘子：“加热后毒药的药性强一点。”
仙尘子一口气全吃了下去：“这饼太咸了。”说罢，仙尘子顾不上等死，冲到外面找水喝，采药人收拾起仙尘子给他的金银一溜烟跑了。
仙尘子头晕目眩，步履蹒跚，不知不觉走到一个荒凉的坟堆里。他看见坟山旁有一个惨白的骷髅头，骷髅头里贮藏着少量的雨水，那骷髅头边还死着一条毒蛇和一只毒蜘蛛。仙尘子一看就知道那骷髅头里的水有毒。
“反正我都快死，本来就吃了那么多的毒草，再喝点带毒的水也无所谓。”仙尘子捧起那骷髅头把那里面的水一口气全喝干了。不大一会儿，毒性发作，仙尘子抱着肚子痛得满地打滚，浑身又冷又热，头上直冒黑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仙尘子再醒过来时，感觉浑身一轻，神清气爽，好像脱胎换骨了一样。他也不想死了，打算下山去随便找个地方继续好好生活。这时，天渐渐暗了下来，几头饿狼悄悄跟在仙尘子的身后。
仙尘子脚下加快下山的步伐，后背冷汗直冒，一两头狼他还可以勉强应付，三四头狼他就只有等死了，可他现在不想死了。狼群尾随了仙尘子一段路，见仙尘子的确是孤孤单单一个人，改变了尾随的策略。两头饿狼猛地窜到仙尘子前面，堵住了他的去路，后面两头饿狼紧紧逼了上来，随时都准备扑上去。
万籁俱寂，僵持了几秒钟，四头凶狠的饿狼同时扑向仙尘子，在这命悬一线之际，仙尘子猛地想起平时学过的聚气指，虽然没人成功过，但是总比等死好。他运气，掐诀，念咒一气呵成：“聚气指，吸！”
一股强大的力量涌进仙尘子的身体，那四头饿狼顿时从空中落了下去，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仙尘子大喜，赶紧释放力量：“聚气指，放！”砰一声，那四头饿狼被一股气流击中，刹那间，碎成几块飞了出去。
从那以后，仙尘子就练成了传说中的聚气指。
仙尘子浪迹天涯到了一个叫“颠城”的边陲小城，开始了他全新的生活。他认识了很多美丽的姑娘，伤了很多姑娘的心，人送外号“癫城浪子”。仙尘子逐渐淡忘了那些情伤，可是每个月到了不能运气的休息日时，他又会记起错尘子带给他的耻辱。他决定找个徒弟传授衣钵，以后也好给他复仇。
后来，每次到了休息日，仙尘子就去街头蹲着，在地上支个算命摊。这样过了很多年，直到有一次遇到和父母去颠城游玩的少年季明。仙尘子看着眼前的少年郎，长相机灵，面容俊秀，随口说道：“这位小公子看起来骨骼清奇，是个练武的奇才，想不想跟着我学习武功？”
“走，我们不要理这种江湖术士。”季明的父亲拉着季明就走。
季明正处于叛逆的年纪，他一把甩开父亲的手：“我想跟着他学武功。”
“哦？那你就跟着他学吧。我和你爹爹正商量要不要给你多生几个弟弟妹妹，看来是有必要多生几个了。像你这样的傻孩子，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真让我们伤心。”季明的母亲乐呵呵的，根本不在意。
季明一赌气：“我偏要跟着他学。”
就这样，季明就成了仙尘子的徒弟。仙尘子对季明刚开始就很严厉，估计有点急于求成的心理作用，他想早点报仇，也想早日解除自己身上的封穴猫香毒。季明在练功时，仙尘子就在一旁捣鼓各种解毒药。季明练完功，仙尘子就把解毒药拿给他喝，并骗他说是健身健体的补药。每次季明喝下那些药，强身健体没看见，倒是整天拉肚子拉得腿软。后来次数一多，季明也不愿意喝那些药了，仙尘子仗着武功比季明高得多，每次都强行灌下去。
某次，喝过那些奇奇怪怪的解毒药后，季明觉得自己中毒了，他昏睡了两天两夜。直到仙尘子一盆冷水泼在他身上，他才醒过来。仙尘子见季明醒了，直接把他拉到院子中，开始教季明聚气指。季明莫名其妙一学就会了，只是他功力尚浅，聚气指一天只能吸三次，至于释放吸进来的力量，季明是怎么学都学不会。
仙尘子想到自己的经历，他便绑了季明的手脚，还在他身上挂满鱼干肉干，然后把季明扔到荒郊野外，想招来饿狼，以此激发出季明的潜力。一转身，仙尘子就遇到了郊外的姑娘被流氓调戏，他英雄救美，顺带约会去了。仙尘子把季明彻底忘在荒郊野外了，他走后不久，手脚被绑的季明遇到一群野狗出来寻食，季明脸都吓白了，拼命挣扎，幸好脚上的绳子绑得不是太紧，季明一路上夺命狂奔，才甩开追着他咬的野狗。
死里逃生的季明想起仙尘子对他的种种地狱般的训练，觉得再不逃，就没命了。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季明趁仙尘子出去和姑娘们约会还没回家，夜遁了。
大家听完仙尘子和季明各自的讲述，还原了当时的情况，都很理解季明要和仙尘子断绝师徒关系的想法。
仙尘子看着季明，得意地指着乔然说：“你不想当我的徒弟就算了，现在我又重新收了一个天资过人的徒弟。”
季明看了一眼乔然，很同情：“以后多保重！”
乔然无奈地说：“你别听师伯乱说，我不是他的徒弟。”
仙尘子觉得好不容易得到封穴猫香毒的解药，还是早日服下为妙，他担心季明哪天气不过了，来找他麻烦。想到此，仙尘子掏出那狗屎一样的药就往嘴里塞。
季明见仙尘子手中的药很眼熟，拿起一个核桃朝仙尘子扔去，想打掉他手中的药：“师傅，这药有毒！”
“你这个臭小子，是不是怕我解毒后找你算账？还想阻止我服下解药……”仙尘子扇开那个砸向他手背的核桃，一口就把药吞了进去。
错尘子见仙尘子服下那狗屎一样的药了，立马顺手抽走萧杜腰间的剑劈向仙尘子：“叫你轻薄我娘子……”
仙尘子连忙运气，运了两次气运不上来，只能慌忙逃走：“错尘子，你这个卑鄙小人又来暗算我！”
大家看着错尘子追着仙尘子跑出景天居了，见怪不怪，低头继续吃自己的饭。
季明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对沈苏苏说：“公主，昨日我上朝听见邻国使臣私下说起，他们国家的大皇子想娶你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