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臭名远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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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苏苏两岁时父母战死沙场,女帝感念其父母为国捐躯,对苍虞国功劳甚大。又因为自己亲生的五个孩子全是男孩子,女帝便把沈苏苏收为养女,视若已出,疼爱有加。由于女帝太过溺爱,沈苏苏从小到大无法无天,任意妄为,导致到了十六岁居然连一个提亲的人都没有。
苍虞国中上至八十岁的老太太下到七八岁的小孩子都听说过沈苏苏的“光荣事迹”。路边随处都能听到关于沈苏苏的传闻,根据路边社的消息:沈苏苏在宫中学习时,天天把师傅怼得吹胡子瞪眼,还常常在师傅的座位上倒墨汁,往师傅的饭菜里下巴豆,光是被她气走的师傅就不下五人。最严重的一次是她在上课时突然直挺挺倒了下去,吓得师傅赶紧去扶她,并让人去请太医。哪知道太医还没到,沈苏苏自己绷不住笑出了声,师傅知道她又是在戏弄自己,气得两眼翻白,差点晕死过去。
沈苏苏乔装打扮出宫时,凡是在大街上看见长相俊俏的年轻男子,都忍不住前去调戏人家一番,如果看见俊美非凡的男子更是对别人动手动脚,摸头摸脸,十足是个女流氓。害得城中长相稍微俊俏一点的男子,上街都用长袖遮住自己的脸,生怕遇到沈苏苏。如果沈苏苏多看了哪个男子一眼,那个男子必定羞愤难当,恨不得当场跳进护城河以死明志。
沈苏苏最出名的还是她的“三从四得”言论:若要当她的夫婿,出门要跟从;命令要服从;脾气要顺从;丈夫要吃得了苦:受得了气;挨得住骂;扛得住揍。
那天,女帝在朝堂上提出,想在世家子弟中为沈苏苏挑选一位合适的夫婿。
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城中,顿时犹如晴天炸雷般,炸得城中的世家子弟惊慌失措。那些个已经定亲的世家子弟,赶紧把婚期提前,以防万一。城中男婚女嫁,迎来送往好不热闹,差点把整个大街都堵住了;还有那些没定亲的世家子弟,慌起来也顾不上门当户对了,只要是家世清白的普通年轻女子都是合适的定亲对象,他们巴不得早日娶进来,以绝后患。这百年难得一遇的豪门扩招,可乐坏了那些普通女子,她们居然还有麻雀变凤凰的时候。
另外还有一些世家公子,既不想成亲也不想随便定亲,于是选择出家当和尚成了他们最好的选择。导致城外的安济寺一夜之间人满为患,和尚成为最为热门的职业。当然做和尚的门栏也越来越高,想做和尚首先要奉上一千金,才有排队候补的资格。安济寺外排队等候出家的人多得犹如蚂蚁,庙里的老主持做梦都在笑:想不到门可罗雀的安济寺也有咸鱼翻身的一天啊!
人见人厌的沈苏苏在女帝眼中,可是稀世珍宝般的存在。沈苏苏人美嘴甜,善解人意,她从小在女帝身边长大和女帝感情深厚。女帝宠爱她的程度远远超过自己那五个亲生儿子,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女帝笑眯眯地又重新提起:朕想为苏苏赐婚。
刚才朝堂上还是一片歌功颂德的热闹景象顿时安静下来,大臣们个个屏息敛声,低头不语,都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娶个活祖宗回家。女帝笑盈盈地看向丞相宋文泉:“宋大人,听说你家三公子姿容甚美,尚未定亲……”
宋文泉浑身一哆嗦,激动得涕泪横流:“陛下,犬子他……”仓促之间,宋文泉找不到合适的拒绝理由“他”了半天,狠狠心,脚一跺,“犬子他前几日骑马不小心摔断了腿,也不知道日后能不能痊愈?残废之身怎么配得上公主?”
当天下午,丞相府就有传闻流出来:三公子宋昊为了不娶沈苏苏,硬是咬咬牙,自断了一条腿。
女帝仍然笑着,转头看向左将军林傲世:“听闻林将军家大公子德才兼备,能文能武,举世无双……”
“陛下,那是谣言,绝对是谣言,我们可不能轻信谣言呐,”林傲世擦擦额头上的冷汗,一张老脸涨得紫红,愤愤道,“犬子不学无术,整天只知道东游西逛,沾花惹草,把老臣气得半死。这不前几天老臣就已经命他出家,只是近日安济寺人太多,还没来得及给他剃发……”
当天夜里,安济寺就收到了来自将军府送上的两千金,只为了给林家大公子留一个当和尚的名额。
将军府中歌舞升平,夜夜笙歌。看着眼前这些莺莺燕燕的舞姿,林野觉得无聊极了,哪有他策马奔驰,搭弓拉箭来得痛快。为了坐实这突如其来的“花花公子”名号,林野和那些歌姬舞女已经演了好几天戏了。本来打算子承父业的他现在不得不坐在女人堆里喝着闷酒:真是亲爹啊,为了不让他娶个活祖宗回家,什么办法都能想出来。花花公子这名号也就算了,居然还想让他去当和尚,这种奇耻大辱他岂能咽下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面对着两位元老重臣的推脱之辞,女帝的笑容消失了:苏苏这么好的女孩,只不过性子调皮了一点,他们怎么都不愿意答应这门亲事呢?要不在皇室宗亲里给苏苏择一良配?
女帝回到后宫,立马召来自己那五个儿子,想问问他们是否愿意娶沈苏苏。
老大萧沃满头黑线,疑惑地看着自己的亲娘:娘,我已经定亲了,难道……你忘了?
老二萧项撇撇嘴道:娘,我也定亲了!
老三萧优犹犹豫豫说:娘,从小我就带着苏苏一起玩泥巴,爬树,偷皇家御园里未成熟的果子,摘苍耳扔师傅头发上,翻高墙一起出宫玩……我们俩比亲兄弟还亲兄弟,我实在接受不了“兄弟”变“夫妻”。
老四萧谦也附和着:娘,我一直把苏苏当亲妹妹来喜欢……
老五萧崖漫不经心拒绝道:娘,我喜欢男人……
女帝两眼发黑:萧崖,你说什么呢?再说一遍!
萧崖连忙一本正经道:我听小堂弟萧杜说,他宁愿娶个男人,也不愿意娶苏苏……
此话一出,大家都是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都快变形了。
萧杜是北稽王的第十八子,也是北稽王最小的儿子,人们都习惯叫他小王爷。北稽王姬妾众多,每个姬妾又给北稽王生了四五个孩子,所以北稽王的子嗣也多,连儿子带女儿估计至少有三十多个孩子,具体数量连北稽王自己都不清楚。据说有一年北稽王出远门回来,一大家子人都在王府门口迎接他。为了表示自己没有忘记大家,北稽王顺手抱起一个孩子说:“乖儿子,想不想爹爹?”大家都低头捂着嘴笑,不敢吱声。这时候,家中的胖厨娘赶紧挤了出来:“王爷,那是我的大儿子……”北稽王尴尬极了:我说这小孩子怎么看起来有点面生……
可想而知,能让北稽王记在心上的孩子,必定不一般。萧杜就是其中之一,也没其他原因,就是因为他是北稽王最小的儿子而且是北稽王正妻所生,老王妃生他时都四十多岁了。可想而知,萧杜自幼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
女帝沉思了一会儿,轻笑了一下:“你们一个个都对苏苏避之不及。我现在就下旨,苍虞国凡是适龄的未婚年轻男子,不论出身,都有资格来参加驸马的选拔,最后选出十位品学兼优的男子,送入神鹤府由苏苏自己挑选……”
神鹤府是沈苏苏的公主府邸,但是沈苏苏一直住在宫中,从没去住过。
“娘,你是不是该问问苏苏的意见?”
萧沃提议道,毕竟他是长兄,他了解沈苏苏的性格,虽然沈苏苏喜欢胡搅蛮缠,任性耍赖,但是她也很有主见。
女帝便让人把沈苏苏请了过来。
“娘,我好想你……”沈苏苏一见到女帝就亲热地拉着她的手撒娇。
“苏苏啊,你也大了。娘不可能陪你一辈子,今天当着你几位哥哥的面,娘问你一句话,你想不想嫁人?”女帝慈爱地看着沈苏苏。
“想啊,不过没人愿意娶我。”沈苏苏嬉皮笑脸道,这话三分真七分假,她就想把女帝逗笑。
果然,女帝笑了:“我的女儿何愁嫁人?”
“是啊,娘亲您把我教导得知书达理又善解人意。我才不愁嫁人呢!”沈苏苏脸皮挺厚的。
“那好,苏苏。娘亲和你打个赌怎么样?”女帝笑着,孩子到底是孩子,真是好骗。
“好啊。”沈苏苏和女帝闹着玩习惯了,根本就没当回事。
“三年之内,如果你心仪之人主动前来提亲,真心愿意娶你,我把上阳城赐给你当做嫁妆。超过三年,如果没有任何人愿意提亲娶你,我就夺了你所有的封号以及赏赐,让你嫁给寻常百姓为妻,如何?”女帝盯着沈苏苏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甚是清楚。
沈苏苏觉得女帝和平时不一样,说话那么严肃,便小心翼翼道:“我整日在宫里接触不到其他男子,怎么会有心仪的人来提亲?”
女帝是偏爱沈苏苏,但是这偏爱并没让她失去判断。看到沈苏苏的婚事接连被拒,女帝心下也明白了几分,她得让沈苏苏收敛一下恣意妄为的脾气,要不以后真的嫁人了她如何能和丈夫融洽相处?
上阳城可是苍虞国最富饶的城池之一,连站在一边的萧崖心里都升起一丝嫉妒沈苏苏的感觉,可是他也和其他四个哥哥一样,是真心疼爱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那种嫉妒的感觉一闪而过。
“这个你不必担心,我要替你举行一次全国挑选驸马的选拔赛。到时候你自己看中意了,留下十位才貌双全之人送到神鹤府。以后你和他们在神鹤府中一同学习一同生活,时间长了你自会了解他们的人品,最后由你自己挑选一位称心如意的夫君。你觉得如何?”女帝为沈苏苏考虑得很是周全,她希望沈苏苏以后过得幸福。
“那好吧!”沈苏苏不情不愿答应了。
女帝点点头:“那就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