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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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思尔拎着茶站在门口，悄无声息看着蒋蒋拈着绿叶浅笑，愁怀散尽，才开口。
“挺好的。”蒋蒋局促的站起来，手指去缠衣角，不作声。
“今天晚上做冬瓜丸子汤？”陈思尔隐去嘴角的浅笑，拎着买来的菜询问她。
“我来帮你。”蒋蒋默认的接过他手里的菜，走进厨房。
陈思尔看着她清瘦背影，圆鼓鼓的小脸也瘦出了尖尖的下巴，纤细腰肢藏在宽松的家居服，不盈一握。
他熟练的穿好围裙，想到什么，双手背在后面解开了系好的带子，凑到她跟前，转过身露出松散的两条围裙带子：“帮我系一下。”
蒋蒋转转眼睛明白他的小伎俩，撇着嘴狠狠地一拉，拽的陈思尔一个趔趄，胡乱的绑好去洗菜。
陈思抿嘴偷笑，心里压了好久的阴霾彻底疏散，小姑娘已经开始和他生气闹别扭了。
走在她身后，揽住纤腰一束，整个人落在他怀里，在她脸上轻嘬一口：“还生气呢？”
“哼，你之前做饭也没人帮你系围裙啊。”蒋蒋用力甩甩冬瓜的水滴，丢在菜板上。
“你不在我只能自力更生。”陈思尔在她身后紧紧扣住她，闭着眼睛枕在她的颈间，深深吸气。
蒋蒋有些别扭的躲开他的亲昵，“陈主编多厉害啊，什么事情都心中有数，是能解决世界上所有问题的人”
陈思尔扳正她的身体，也不知从哪变出来朵玫瑰花，举在她面前：“蒋蒋，我错了，我道歉，我不应该什么事都自作主张，自以为是。”
蒋蒋不理他，也不接他手里的花，双手抱肩冷着张小脸坐在沙发上。
陈思尔忙不迭跟过去，蹲在她面前，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头发上撒娇，“给我个机会嘛。”
“啧啧。”蒋蒋嫌弃的松开他的手。
陈思尔掩饰的清清嗓子，坐在她边上，仿佛刚才蹲在她面前像小奶狗撒娇的不是他。
“你养的花挺好看的。”蒋蒋不看着生机勃勃的绿萝，心里敞亮不少。
“嗯，你喜欢就好。”
“其实，我也很抱歉。”蒋蒋低头不看他，轻声的说：“出现问题的不止是你，我也有错。”
陈思尔长臂伸展，搂住她的肩，听她说。
“就像那天我说的那样，你有你自己的抱负，我有我的理想，没道理要强制的让哪一方放弃，这不公平。”
“关于我们之间的裂痕，我也是有感知的，但是我懦弱的选择了避而不谈，这和你说的自以为是没什么区别。”蒋蒋的声音越来越低，陈思尔要贴近她耳边才能听见，“我承认我没办法接受你和我之间出现的问题，也确实想过和你分手，因为也许现在分开，我可能不会极度伤心，至少不会一蹶不振。”
陈思尔听不下去了，企图打断她的话，“蒋蒋，你，”反而被蒋蒋捂住了嘴。
“可我真的不愿意，我宁愿懦弱一点，也不想和你分开。”蒋蒋眨着眼睛，努力阻止眼中的泪落下来，眼前皆是朦朦胧胧的水雾，仍然固执的想要看清他：“陈思尔，我的爱并不比你少。”
陈思尔被击中了软肋，抱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不肯放手，酸涩沙哑：“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我就是生气，生气我学了一肚的文章书籍，到最后还是书剑飘零，”蒋蒋环住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怀里，肆意宣泄，“为什么和爱的相守也会这么难。”
陈思尔温柔的拍着她的背，柔声宽慰：“你这么说的话，我也是湖海飘零，壮志难酬啊。”
“我不想你回国外，也不想你离开。”蒋蒋躲在他的怀里，说出了长久压在心里的话。
陈思尔摸去自己的眼角的泪，轻轻拍拍她的背：“未来岁月还长，或许我们经历了一些事情长大后，对人生的方向也会有不一样的认识。”
蒋蒋重新坐起来，伸出手指，“我们拉勾，一定要很努力很努力的在一起，不管我们的理想变没变，都不要分开。”
“好，很努力，很努力。”陈思尔亲了下她的唇，学着她的样子，两只手紧紧勾在一起，将两个不同方向的未来紧紧勾在一起，任风揺雨晃，殷勤重誓。
陈思尔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想念，欺身而下，扣住嘤嘤哭泣撒娇的蒋蒋，吻上那那抹红唇。
蒋蒋仓皇躲藏的这些天，陈思尔无法抑制失眠，他惊奇的发现自己对她的依赖，蒋蒋不在他身边跑来跑去的日子里，他确实寂寞。
他的理智已经到了崩溃边缘，看着蒋蒋不太清明的目光，眉黛春意横，小心翼翼的吻落在她的颤抖的双眼，弯弯翘起的睫毛跟着轻颤。
“咕噜咕噜。”清晰的动静从蒋蒋的肚子传出来，她不好意思的揉揉饿瘪的胃，小小声的抗议：“我饿了。”
在煞风景这方面，陈思尔对蒋蒋同志真的是甘拜下风，认命的站起来，重新走进厨房拿起了菜刀，哀怨的叹气：“唉～”
蒋蒋翻身靠在沙发背上，看着他一下一下出气的剁着冬瓜块，心里最后那点小性子也荡然无存，开开心心的看着他委屈的剁完冬瓜剁猪肉。
陈思尔对着她撇撇嘴，捕捉到她狡黠的眼神，生出一种被骗的错觉，他是不是上当了。
“蒋蒋，你现在学坏了，越来越不好骗了。”
“总要有进步的嘛！”
“你是不是要放寒假了？”
蒋蒋端着盘洗好的葡萄，滴溜溜的围着陈思尔打转，时不时塞一颗给他：“嗯，有什么安排吗？”
“想不要去北京？”
晦暗总算暂时被阳光遮蔽，小小的房间重新生长出人间烟火，多日的相思化成了家常便饭中闲话，就着炒菜下锅的滋滋油声，相互诉说着。
蒋蒋闻着充斥着饭香味的厨房，久违的归于平静，尽管她依然对二人的未来害怕，对不曾发生的意外惴惴不安，但至少她现在已经有了足够的勇气，不敢前程如何，总有个人拭去她的眼泪。
人间角落里，众生无常，也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