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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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寒月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杨韶华了，杨韶华早出晚归，天天为了公司的事情忙的昏天黑地。
因为回来的时候赵寒月已经睡下了，杨韶华为了不打扰赵寒月，搬到了次卧室。
赵寒月刚起床，有些懵懵的看着穿鞋要走的杨韶华问道：“你吃早饭了吗？”
杨韶华对着镜子整理着着装，说道：“一会车上吃，秘书给我买了。”
“今晚几点回来？”
杨韶华摇头：“不知道，最近忙死了，我爸恨不得立马让我接手，你先睡吧，想吃什么和我说我让秘书给你送。”
“不用了，你忙好你自己得就行，我又不是不能点外卖。”她叮嘱杨韶华：“没落下什么东西吧？我可不想给你送。”
杨韶华检查了一遍：“没有。早饭我叫了肯德基外卖，一会就来了，你自己吃吧。”
赵寒月点头：“你别累着。”
杨韶华回头笑道：“我可没有那么虚弱好吗？行了，姐姐走了。”
赵寒月目送杨韶华出门，她能感觉出来，现在的杨韶华才是那个久违自信明媚的杨韶华。
就像她的名字一样。
以梦为马，不负韶华。
赵寒月在下课的时候想去周昕的办公室串个门，却在拐角的地方听着几个学生窃窃私语。她停住了脚步，驻足听他们想说什么。
“你说班主任是不是有病？她天天说这说那，给咱们灌鸡汤，她干嘛这是？”
赵寒月能听出来，这是她们班一个总是犯错误的女生的声音。
“就是，上次咱宿舍不就被宿管抓住了一次，你看她那个脸，直接拉下来了……”
其他几个女生附和着，并且细数了赵寒月做过的“坏事”。
赵寒月有些心寒，但她知道这是当班主任不可避免的一件事。
她记得她学生年代也没少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骂过班主任，等她去实习支教的时候，她真的想穿越回去一巴掌呼死曾经背地里骂班主任的自己。
只有自己处于这个境界，才能与那时候的老师感同身受。
她没在听下去，那些越来越难听的话语就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在赵寒月心里。
赵寒月有些茫然。她自认为她对那些孩子虽不能说是无微不至，但是该有的关心都没有缺少，即使知道自己做不到所有人都喜欢自己，即使知道肯定会有人背后骂自己。
明明有这种心里准备，可是当自己面临这一刻的时候，她还是难过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拿起手机想给杨韶华发消息，可是看着她日渐消瘦的面容，她不忍心用自己的事情去打扰她宝贵的时间。
趁着上完了课，她去操场走了几圈，不仅没有疏通心情，还郁结于心。
稍作思考，她去找了万慧，那个亦师亦友的指明灯。
万慧的办公室除了她空无一人，赵寒月蹑手蹑脚的走进去，万慧听着声音抬起头来笑道：“我说是谁呢？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赵寒月一笑：“想来找你聊会天。你办公室老师都上课去了？”
万慧抬头看了一圈：“可能吧。”她看着赵寒月略带愁容的面孔，问道：“怎么了，看你一脸愁苦，是教案补不完了还是作业批不完了？”
赵寒月摇头，搬了个凳子坐在万慧身旁，“遇到了一点烦心事。”
万慧停下手中的工作，托着腮看着赵寒月：“什么烦心事？”
赵寒月抿了抿嘴有些颓废的说：“我刚才听着我们班小孩在闲谈，听着她们说，说……”赵寒月有些委屈，她说不出口那几个字，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她们在指责我。”
万慧一愣，反问道：“指责你？”
赵寒月委屈的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万慧叹了一口气，她握住赵寒月的手，安稳她：“都会有这种事情，或多或少都有，这可以说是班主任的必修课，没有一个班主任不遇见这种情况的。”她想了想继续说：“当年我当班主任的时候，也有学生在背后说我坏话。”她开玩笑道：“你看，咱俩遭遇一样吧？”
赵寒月勉强的笑了笑：“我现在就觉得我高中怎么那么不懂事，我都想回到高三骂死我自己。”
万慧笑道：“你看，你也干过这件事吧？我也干过。有句话叫啥来着，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老师……”赵寒月嗔怪的看着万慧。
万慧拍了拍她的手：“你这是第一次听，你要知道，以后会有更多的更难听的话会从他们嘴里说出来。你能因为他们的这么几句话不教他们了吗？”
赵寒月摇头：“不能。”
万慧严肃的说：“玩笑归玩笑吧啊，你也知道不能对吧？我们是人民教师，这只是我们必经的一件事情。只是学生背后说两句，你觉得你对他们那么好，他们还在背后说你坏话，你心寒了是吗？”
没有待赵寒月回答，万慧继续说：“那你能怎么办？辞职不干了？不可能对吧？”
赵寒月点头。
万慧语重心长的说：“咱们还好，是高中老师，家长的纠纷较少。你如果去了小学，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学的家长多缠人。小学虽然没有学生在背后说你坏话，可是家长呢？家校纠纷多严重？现在只是你的小孩在背后说你坏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赵寒月张了张嘴：“可我还是觉得很难过。”
“你觉得难过是因为你认为你付出了那么多心血，她们还在背后说你对吗？”
赵寒月点头。
万慧淳淳诱导道：“你这就是年轻，你没有自己的孩子，你可能没有这种感觉。我儿子现在初三了，青春期，叛逆太严重了。他基本上每周和我吵一次架，生气了什么话都往外说，口不择言。”万慧苦笑：“可是就算他说了难听的话你能怎么办？那是我儿子，不管怎样，最爱他的还是我们做父母的。”
“刚开始我也很难过，我也会哭，太心寒了，没有想到自己孩子变成这副样子。虽然后来听见难听的话还是很难过，可是我还是要包容他，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他是我儿子，他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所以寒月，你明白了吗？”
赵寒月点头：“我明白。他们都是我的孩子。就像您说的，没有母亲会和孩子置气，也没有老师会和学生生气。”
赵寒月告别了万慧，她路过教室后门看着坐在教室里听课的孩子们，有些在认真听，有些在做自己的事情。
他们看到她在后门之后，立马装作认真听课的样子。
赵寒月笑了。
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
他们青春，有朝气，是向上的样子。
坏话说就说吧，毕竟那也是自己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