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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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最近有些心不在焉。昨晚他梦见了爸爸妈妈。梦中的父母一改昔日温和的态度，他们职责秦淮为什么秦许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想解释，可是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想拉住他们的手，可是怎么也触碰不到。
秦淮惊醒的时候，是凌晨三点。他摸了一把额头，才发现自己已经大汗淋漓。
他打开灯下床倒了一杯水，喝水的时候把目光定格在了客厅的全家照上。
那是他离开之前照的，那时候的秦许才小学六年级。父母坐在凳子上，而他搭着秦许的肩膀。他想起来那时候的秦许，露着两颗小虎牙，总是很在自己屁股后面喊着哥哥。
秦淮有些自嘲的摇了摇头，真正的全家福就这么一张。因为他的离开，父母的去世，他们再也没有照过一张全家福。
秦淮再也没有睡着，他决定明天带着秦许去看看父母。
赵寒月收到秦淮的微信是在早上的时候。她回复好的，改变了去办公室的路径，转身走进了班里。
她把秦淮要来接秦许的消息告诉了秦许，秦许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向赵寒月道了声谢。
赵寒月抬眼一扫班级，那些说话的学生乖乖的闭上了嘴。她看着向秦许传来的目光，与她对视之后慌乱的收回了目光的佟羽，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秦淮是第二节课来的。他是先来办公室找到了赵寒月。
赵寒月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搬了一把椅子过去，道：“先坐一会吧，秦淮，等他们下课，再去找秦许。”
秦淮点点头，向赵寒月道了谢：“麻烦您了。”说罢他顿了顿，犹豫再三，还是改了称呼：“寒月。”
赵寒月拿着杯子的手一顿，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她理了理头发道：“应该的。”
秦淮问道：“秦许最近学习怎么样？”
赵寒月回想了一会，说道：“上课除了沉闷没什么别的缺点，其他老师说作业完成的也不错，就是太沉闷了。”
秦淮叹了一口气，点点头：“他性格就是这样，其实以前也不是这样的。”
赵寒月点头：“过几天月考了，等成绩下来，我和他聊聊，你别担心。他很聪明。”
说完这句话赵寒月愣住了。
‘你很聪明，就是不努力。’这句话是高中班主任无数次对她的评价，也是这两年赵寒月说过的无数次话。
学生时以前听到这句话还沾沾自喜，认为自己聪明，无所不能。可是成为了老师后，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一个夸人的话。而是因为找不出来你的优点而强行说出来的话语。
秦淮下课的时候，去班级里找到了秦许，到级部主任那请假。
赵寒月接过来秦许递来的假条，说道：“好好和你哥哥谈一谈，别总是这么沉闷。好吗？”
秦许明显的愣了一瞬，最后点了点头。
看着兄弟俩离开的背影，看似亲密无间，实则隔阂很深。赵寒月没在看下去，她把注意力放到了面前两个班的作文上。
秦淮带着秦许驱车直向墓地。秦许看着周边越来越熟悉环境，他问：“来这里干什么？”
秦淮看了他一眼，道：“我昨晚梦见咱爸妈了，他们想你了，我就想着今天带你来看看。”
秦许没有说话。他忘不了那几天他是怎么一个人撑过来的，直到要下葬的那天，才看见秦淮跌跌撞撞的打开家门。
他听见秦淮失魂落魄的说：“我回来晚了……”
秦许记忆有些模糊，他说的什么来？是“你还知道回来？”还是“你还知道你有家？”
记不清了。
俩人下车之后徒步走到了父母的墓地前，两个人的骨灰盒是放在一起的。
秦淮道：“昨天做了一个梦，梦见他们质问我为什么让你变成了这个样子。我竟然都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秦许冷笑一声，看向秦淮毫不留情的讥讽秦淮：“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吗？”秦许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他回头看向父母墓碑道：“如果不是你，我会成这样吗？”
秦淮的的眼睛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下没了光亮，他喃喃的道：“我知道，一切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
秦许不耐烦的打断他：“不仅是我，还有爸妈，如果不是因为你非要离开这里，他们能死吗？”
秦淮的眼神又暗了暗，他没有说话。他知道一切的源头都是在他。
如果在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不会再选医学这个专业。
秦许没有在继续逼迫秦淮，他看着照片上笑靥如花的两个人，蹲下身子轻轻的抚摸着，他轻声的说道：“爸，妈，小许来看你们了。我已经快一个月没来了。我在新学校很好，我知道你们想我了，以后你们想我能不能直接到我的梦里来？”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还一次都没有梦见你们……为什么哥他就能梦见你们，你们是不是不想要我，只想要哥哥？”
秦淮听到这里，他喝住了秦许：“秦许！你在胡说说什么？”
秦许没有抬头，也没有理会秦淮的话语他只是不断的抚摸着那张照片，过了许久，他站起身了道：“走吧。”
秦淮看向秦许离开的背影，又看着父母笑靥如花的照片，他手足无措的说道：“我该怎么办？”
他摸着那张照片，他曾经听妈妈说过，这是她和爸爸的第一张照片，而现在，都是冰凉的。
一路上俩人都没有在说话。秦淮看着闭目养神的秦许，试探性的问道：“你是回家还是回学校？”
秦许的睫毛颤了颤，他没有睁开眼，只是淡漠地说道：“学校。”
与其在家里和秦淮一起待着，他宁愿回学校一个人待着。
起码学校还有点生气。
秦淮当然知道秦许的心思。他皱着眉没有说话。
好像他和秦许的隔阂，又深了。
他知道要想解开这层隔阂，就只能把三年前的那场真相还原。
可是过去了这么多年，该销毁的都销毁了，证据哪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他又看了一眼秦许，他改变了主意。就算为了秦许，他也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如果在这么拖下去，秦许的未来，可真的就是被他毁掉了。
犹豫良久，趁着等红灯的空隙，他给恩师发了一条消息。
老师，这些年，您还好吗？我回来了。
他相信恩师会帮助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