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求死的米迦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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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日志：已为路易斯·埃斯塔西奥提供保护，正在尝试驳回仲裁者程序。”
……
“系统日志：仲裁者程序驳回中……”
“系统日志：驳回无效。”
“系统日志：开始尝试削弱仲裁者程序。”
“系统日志：仲裁者程序削弱中……”
……
“系统日志：仲裁者程序削弱成功，绝对致死事件数量更改为9999次。”
“系统日志：守护者程序启动。”
“系统日志：守护者程序已启动。”
“系统日志：「模因阻止」将为路易斯·埃斯塔西奥提供保护。”
……
“系统日志……”
“系统日志：「模因阻止」陨落。”
“系统日志：「模因阻止」陨落。”
“系统日志……”
……
“系统日志：路易斯·埃斯塔西奥已死亡。”】
关于守护者程序的回忆突然就出现在何港的脑海中。
那一天是先行者路易斯·埃斯塔西奥向全人类公布馈赠的日子，也是迄今为止系统唯一关闭论坛功能的一次，更是从字面来看以彻底灭绝人类为终极目标的仲裁者程序、以保护人类免遭灭绝的守护者程序唯一出现的一次。
他突然意识到，那个所谓的守护者程序，大概是七十亿个世界中还未曾死去未曾堕落的传奇、神话，甚至刚刚触及高位的史诗共同组成军团。
人类从来不是孤军奋战。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有千军万马。
有那么多同米迦勒相似的存在曾在他们早已经近乎于油尽灯枯的情况下参与那场不知道发生在哪个世界、哪个纬度的战争。
为了保护那个先行者，也可能为了让向人类传递某些更加光明的信息，祂们前仆后继。
无数个传奇或者神话战死。
只是这个世界的米迦勒更加幸运一些。
祂回来了。
可是，又好像……遭到了追杀？
天门中的，会不会是仲裁者程序的参与者之一？
细思极恐。
恰恰在此时，米迦勒的神色突然有了变化。
坚毅而决绝。
特拉维斯和另外一些明显状态要好很多的天使被某种力量剥夺了飞行的能力，他们被轻柔地放到地面。
“那些没被放下的，全都被感染了。”
戴安娜的身体线条还是那么坚硬，她丝毫没有从战斗状态解除的意思，她指着那些毅然追随米迦勒的四翼天使说，
“仔细看他们，有些奇怪的东西在生长……”
何港细看。
果然，这些天使的翅膀上居然正在生长出人类面孔形状的血肉。
这是成为污秽的征兆之一。
趋同人类的、毫不规律的特征。
在米迦勒向着逐渐打开的天门开始冲锋的时候。
伊甸园守护天使赫然抛出祂的长剑。
那剑的温度与太阳表面无二。
比核弹爆炸的中心还要恐怖！
何港的目光与意识追随着米迦勒前行，祂的身侧是上百个四翼中阶天使。
在那一刹那，天门豁然洞开！
那里面，邪神的腕足便有数不胜数、硕大无朋，仿佛有数百公里乃至于数千公里之长，挥舞着张开似乎要刺破那道连接两个次元的大门，将整个地球笼罩进去。
有诡异的声响从邪神无比庞大的血肉混合肢体上的每一块器官传出。
那声音如刺耳的长笛，又似乎墓地中响起的巨大钟鸣。
还有晦涩的、像是从肺炎晚期患者嗓子眼里蹦出来的奇怪音节。
这些音节在地球上任何一种语言中都没有特定的含义，甚至改变成任何一种排列手法也无法对应为相应的文字。
只隐约听出“阿布霍斯”这个词汇来。
除此之外，这本该沐浴米迦勒身上投射出来堪比太阳的光芒中的诡异有机体，居然有一半的庞然身躯彻底隐去，仿佛那部分体表密布着纳米级别的、竖直站立的碳豪微管，光进入这些微管的间隙，便彻底消弭。
语言与文字实在难以描述这东西的骇人与诡异。
祂的身躯真要算来，比何港见到的任何一个个体还要大上很多。
即使隔着一道恢宏的天门，那种面对巨物的不安与恐慌还是扑面而来。
数以百计巨大的灰色腕足毫无规律地挥舞，简直就像是某个信奉邪教的枯瘦男人在疯狂地舞蹈。
庞大、疯狂的意志终于开始同米迦勒和伊甸园守护天使的意志交锋。
门对面的邪神似乎在用近乎液化的灰色触手去触碰、绞杀冲锋入堕落天国的米迦勒。
一个又一个神袛般美丽的天使陨落，被血肉堆砌的触手剥开皮肤、扯出内脏、挖出眼球，然后丢入何港见不到的、铺满整个天国的像是血肉脓水的灰色池子里。
何港好像透过米迦勒的视线看到了这东西。
祂真正的形态为可怕的、浅灰色的类似某种液体的大块巨池。其中的灰色物体不断颤抖和膨胀，生长出无数粗壮触手一般的丑恶畸形肢体，还有一些低矮的腐败血肉突出物，像是没有身体的上肢和下肢、滚动的头、挣扎着的生有鱼鳍的胃状物。
根本不能说这东西是一个个体。
祂就是一个纯粹的、为了憎恨与毁灭而存在的血肉集合体邪神。
即使最让人不安的污秽也比祂更加和善。
哪怕血肉天灾，也不及祂的十分之一。
天使们带来神圣的光辉，身上银色的战衣反射辉煌的圣光。
他们紧紧跟随在米迦勒身后。
他们燃尽天门边沿的触手，然后贴近长满细密腕足的灰色池子，米迦勒无视数不胜数几米长密密麻麻挤在一起如簇状头发的触手，继续向前。
数不胜数像是满天繁星的眼球开始在那些灰色的池子里眨巴。
看到那些生长在最庞大粗壮触手上直径达到数公里乃至十数公里的吸盘状组织器官，何港打了个寒颤。
这些吸盘，吸着的居然是庞大无比的、依旧在收缩跳动的破败心脏！
不管这些心脏的主人曾是什么东西，他们绝对巨大无比，甚至很可能不是传统意义的碳基生物。
何港甚至以为，这些破败的心脏曾属于某些如上帝那般伟岸的存在。
更或者……上帝的心脏也在其中！
“他们在求死！”
戴安娜看出了不对劲。
米迦勒丝毫没有要回头的打算。
祂带着可能是世上最后的天使一往无前，像是虽千万人吾亦往矣的勇士，一路用炽烈灼热的圣光焚烧一切的污浊。
“那东西想出来，米迦勒在阻止它。”
何港话语沉重，整个恩洛斯都受到天门内战斗的影响而颤栗，但他沉重并不是为此，
他说，
“现在如此，一直如此。”
很显然，天门内的东西只有三种可能。
一是堕落的上帝。
然后是入侵天国使神蒙尘的邪神。
最后，则是要让守护者程序参与者陨落的仲裁者程序参与者。
不管哪一种可能，把它放到现世，都是一个足以颠覆大陆的灾难。
那柄带着太阳温度的长剑一直跟随着他们向前。
不攻击，不防御。
只是跟随。
何港回头看了眼伊甸园守护天使。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去，把那门顶住，别让那东西进来，也别让门关上。”
何港对戴安娜和汉考克说。
他心下一横，就要在守护天使稍后做完祂的事情后来一波核弹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