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纪元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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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气氛有些低靡,周迟缓声笑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大家坚持一下。”
“没事了,都回去睡觉吧。”
纪染眼眸恹恹,让几人都回宿舍。
她靠在栏杆上,望着底下的一片冰天雪地,渐渐失了神。
似乎是想起点什么,她从衣服内兜里,拿出一个东西,摊开放在手心,五彩的贝壳在一片雪白之下熠熠生辉,分外夺目。
“它叫彩虹之光,寓意着希望。”
男人的嗓音仿佛徘徊在耳侧。
纪染募的深吸一口气,重叹一口,指尖蜷缩,握紧手里的贝壳,用力,再用力。
她将它放在胸口,紧紧按压在那里。
一瞬间,仿佛窒息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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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怎么会冻死?”
十三天后。
有一名工人冻死在室外。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整个宿舍区,真正的死因无人知晓,但他们却知道,现在的天气,能冻死人!
白毅找到纪染,说,“是一名重症患者,他室友说没发现什么异样。”
“我怀疑是他夜里有什么事自己出的门,你说,有什么事非要深夜出门,外面还那么大的雪。”
周迟实在是想不出来一个缘由。
平时这些生病感冒的人,几乎都躺在床上不会下床。
纪染皱眉问道,“这人之前一直在高烧?”
“对。”
她顿了顿,“他是想——用雪降温?”
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白毅和周迟皆愕然一瞬,互相对望,转念一想,好像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周迟动了动唇,“这也太...估计烧糊涂了。”
外面多冷啊,这不是自杀是什么?
人已死,他们只能惋惜。
“周迟,他们要你出面谈话。”
对讲机里传来厉寒声清冷的嗓音。
周迟不解,拿出对讲机问,“谁找我?”
“工人。”顿了顿,厉寒声补充一句,“工人们。”
周迟抬头和纪染对视一眼。
“这是...要闹哪一出?”
纪染抿唇道,“走吧。”
宿舍楼下的雪经过一夜又堆积着一个新的高度,白雪覆盖住一个个肮脏泥泞的脚印,此时又被践踏,独留几串歪曲的水印。
纪染踢了踢靴子上的雪,低声道,“待会见机行事,实在不行我来应付。”
“知道的。”
周迟朝她微微一笑。
两人到底是认识了几个月,这点默契还是有的,何况周迟是个比较靠谱的人,不然,当初纪染也不会找他。
至于纪染为何自己不出面解决事情,而让周迟一直顶在前面。
这是后话。
上楼的时候,纪染有意放慢脚步,让周迟先去。
厉寒声在现场,应该出不了什么事,白毅也不急着上去,便随口问道,“纪爷爷身体好些了吗?”
“老样子。”
不好也不坏,已经是如今最好的结果。
他“嗯”了一声,继续道,“我昨天找过向安,联系过鸣洲岛,那边没什么事。”
纪染点头,“万幸。”
“对了,向安说,最近李序睿老是去找他。”
“用卫星电话?”
“嗯。”
纪染不怎么在意的应道,“司令已经把李镇囚禁起来,他一个人整不出什么幺蛾子。”
李序睿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除了现在还有点雷电异能,其余也没什么。
自从白珍儿死后,白毅愈发沉默,基本除了外出做任务,其余时间就是一个人在宿舍睡觉。
对于李序睿,他是不会搭理的。
今天怎么提到李序睿?
纪染犹疑的目光望向他。
“我怀疑珍儿的死不是意外。”
他低声开口,嗓音里携着风雪中的冷冽,面上却又十分平静。
纪染心口一跳,正要开口,又听见他说,“我会自己查清楚的。”
白毅看了她一眼,似乎是猜测到她也有这种想法,又似乎是不需要其他人来插手这件事。
五楼到了。
走廊上站满了人,在他们嘈杂的讨论声中,隐约还是能听见几句室内的争吵声。
有人的情绪十分激动。
白毅一露脸,就有人主动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这间宿舍里面坐着四个男人,周迟和他们面对面坐着,面对他们的高声斥责,面色不改,颇为淡定。
而厉寒声则站在门口,面庞坚毅,不允许外面的人凑过来看热闹,一个个看他脸色就心生畏惧。
他朝纪染微微点头。
宿舍里的那四个人看见门口走进来的人,立马哭诉道,“白老大,你好歹也是和我们打过交道的,我们是真的撑不下去了。”
“再这样下去我们会冻死的!白老大,你不能不管我们啊,我们都是从鸣洲岛出来的。”
其他三人嘴上连忙应附着,全然不是刚才那副咒骂责备的模样,一个个可怜的像被人揍了一顿的皮猴。
或许是他们知道硬来不行吧。
周迟仍是那套说辞,“我们每个人都是过的一样吃的一样,已经坚持了这么多天,再忍忍这场大雪就过去了,而且那四名工人的死是因为——”
“你少拿这句话唬我们!”
有个光头男怒然站起身,愤愤道,“别以为我们不知道,那是因为你们异能者根本不怕冷!可我们是普通人,我们会被冻死了!”
“我们要回鸣洲岛!”
“对!我们要回鸣洲岛!”
白毅道,“回鸣洲岛就不会冻死吗?”
有个知情的人连忙回道,“我问过了,鸣洲岛那边没有出现冻死的情况。”
他们一致认为,航空基地之所以会这么冷,可能是因为地形问题,导致温度比其他地区都低,他们才这么受罪。
厉寒声静静的看着这几个人,忽而低眸冷笑一声,语调却冷得让人发颤,“你们会死在回鸣洲岛的路上。”
他知道一些情况,听说来回就要七八个时辰,还有海路。
这种天气,船根本开不动。
何况,大雪封山,大路不通,他们要靠步行。
在漫天大雪中步行几个小时,那就是在送死。
这句话将那四个妄想回鸣洲岛的人打回现实,愣了神,互相对视几眼,皆哑口无言。
半晌,光头男又道,“那也比在这里等死强!大家伙都是有力气的人,走几个小时肯定没有问题,你们就是不想让我们走,把我们当免费劳动力!”
仿佛只有用“免费”两个字,才能体现他们的艰辛。
周迟被这几个字眼气笑了,冷哼一声,眼中带着两分讥讽之意,“免费?怎么,你们喝的吃的不是我们辛苦找来的?还是说你现在住的这个地方是你们自己夺来的?”
“我们可以在鸣洲岛待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来这里?!”
似乎是找到一个很好的爆发点,几人脑中火气一个劲的往上冲,一想到在这里每天不停歇的工作工作,现在还在这里挨冻吃不饱,就恼火!
有人站起身,和周迟正面对峙,“当时说得好听,什么包吃包住,大家一起离开地球,我看就是你们诓我们的,欺负我们普通人没有异能,就来充当免费劳动力是不是?什么飞船?好端端的离开什么地球?”
周迟募的站起身,脸色铁青,厉声道,“好端端?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外面,这是好端端吗!”
他第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平日总是谦和着眉眼和他们说话,和这几个人也打过交道。
那人被斥责得愣了下,面红耳赤。
刚进门的方牧野脚步顿了顿,默默的走至周迟身旁,拍了拍他的后背,试图平复下他的怒火。
“你骂人是什么意思?”光头男脾气暴躁了些,霍然站起身,被身边的人拉住手臂。
方牧野长眸一眯,往前踏了一步,半个身体挡在周迟前面,拽拽的看着光头男。
“想打架啊?小爷我怕谁?”
他是出了名的张扬,一头黄发肆意,在航空基地很有名声。
有人拼命的拉住光头男的衣服,示意他不要把事情搞大。
毕竟,如果打架,吃亏的只会是他们自己啊。
纪染抿紧的薄唇松了松,正要开口,门口突然走进来一个人。
她一怔,“爷爷?你怎么下床了?”
厉寒声比她快一步扶住有些站不直的纪元。
“我来,咳咳,看看。”
纪元还在发着高烧,浑身无力,一只手撑在门边上,勉强站直腰杆。
他的目光扫向宿舍里,从那几个人的脸上一一划过,十分平和的眼神。
纪染担心他的身体,紧张道,“你先回去吧,这里我——”
“不用。”他抬手打断她的话,重重的咳了两声之后,缓了口气。
光头男趁机道,“你看纪师傅都已经病成这样了,再拖下去还不就是......”
还不就是被冻死。
盯着他的目光太多,警告意味十足,他咬紧牙关,将最后的几个字咽回肚子里。
“你们辛苦了。”
纪元声音放得很缓,面庞染着病态,唇色雪白,似乎一下子苍老好多,声音却清晰的传入几人的耳中。
“唐僧取经,都得走过九九八十一难,如果想喝上一壶上好的老酒,也要历经十年的沉淀。”
“小伙子们,做任何事情都不要轻易放弃,你们尚且年轻,身体肯定比我这个快五十岁的人强吧?别说什么异能不异能的,我都撑得下去,你们又怎么能畏惧这么困难?”
说着说着,他就笑起来,撕扯着嘴角的死皮,有些龟裂,露出淡淡血痕。
他的声音徐徐,犹如寒流后接踵而至的暖流,佛过万千冰山,迎来春暖花开。
“什么劳动力不劳动力的,你们都是为国家做事的人,都是社会好青年,现如今世道已变,都是活命的幸存者,哪有什么和平的日子过?”
“看看外面,漫天大雪啊。”
他幽幽叹息,目光望向门外。
随着他的话落,走廊上原本吵闹的人群也逐渐安静,一一望向雪白的天空。
冷风佛过众人的面庞,激起疙瘩,泛起冷意,无情又无义。
万籁俱寂,只剩下雪慢慢落下的声音。
仔细听,还有跳动的人心。
炽热且激烈。
纪染动了动手指,佛过脸颊,抹掉一滴微凉的泪。
转瞬即逝,恢复如初。
厉寒声薄唇轻抿,眼眸不动声色的自纪染脸上划过,朝外面的人道,“都散了,回宿舍。”
很快,走廊的人各自散去。
这场谈话,以这样的结局收尾。
不知道是纪元的那番话打动了他们,还是他们意识到确实无法回鸣洲岛。
反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送纪元回了宿舍后,一行人沿着挖开的雪路往自己的宿舍楼走去。
纪染戴着卫衣的帽子,围巾遮住半张脸,环抱着胸走在最后面,一路闷闷的。
上楼梯的时候,没注意到鞋底下还有一层雪,一个打滑,差点摔倒。
厉寒声扶了她一把。
“谢谢。”
“不客气。”
动静不怎么大,因此两人仅仅停顿几秒,落后于周迟和方牧野半段楼梯。
厉寒声打量她一眼,低声问,“有心事?”
纪染下意识道,“没有。”
他充耳未闻,猜道,“担心纪爷爷?”
原本叫纪爷爷这个称呼,是有些别扭的,可随着工人叫纪师傅显得生疏,叫纪叔叔又差了辈分。
后来也只能这么别扭着喊。
纪染没说话,厉寒声就当她是默认。
“大雪下了这么多天,估计差不多了。”
他抿了抿唇,似乎有些为难,第一次这样安慰一个女生。
正考量着再说些什么,走在前面的方牧野忽然转过身,站在原地等他们。
“你们两个在后面说什么悄悄话呢?”
他不满道,“有什么是我这个当哥哥不能听的?”
“......”
纪染抬眼睨了他一眼,眸中冰冷,像要将他冰冻起来。
方牧野,“......”
瞪他干什么?说错了吗?
两人沉默的往楼梯上走,沉默的绕开他。
方牧野感觉有被无视到,暗自咬牙,快步跟上去。
他不敢找厉寒声说话,只能去搭纪染的肩,“怎么不说话?心情不好?要不要我陪你下两把棋解解闷?”
纪染撇撇嘴,“老是赢,没意思。”
“......”
方牧野心窝一痛,咬牙忍住,将话题继续下去,“斗地主玩不玩?”
走在最前面的周迟朝底下扬声问了一句,“小方,欠我的七十个蹦子什么时候还?”
“你这么菜?”纪染迟疑的看向他,眼皮一垂一扬,将他打量一番。
似乎有些质疑。
方牧野扯着嘴角,尴尬不失礼貌的抿唇一笑,转而松开她,大步往楼上跑去,破碎的声音贯穿楼梯——
“我去你六舅!周迟你别给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