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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鹳鹤鱼斧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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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先开个遗迹入口,保护起来,文物不会受伤,才敢发掘。”方振鹏徐徐道。

步涉心想,这就没我啥事了,还不如去铲铲地皮,搜几个老物件卖钱。

玉魂回应,破了这道关,后面的坎才好过;里面物件,至少两件跟你有缘,一件让你死,一件定你生。

步涉暗骂,麻痹,让我死去活来呗,后面还有遗迹坎啊!话说欠我的四分之一命,啥时还我?

玉魂不甩步涉,步涉只好对方振鹏没话找话道:

“七爷办事,比钟表还精准,明天进遗址,万无一失了!”

方振鹏谦逊道:

“二弟谬赞,正想这《伍行天诀》,孙姑娘给了二弟,哪怕理解半成,探寻先秦遗迹,也有莫大益处。

所以厚着脸皮,也要邀请二弟的,明天文和记得邀请步师叔。”

步涉心里窃笑,方七爷果然抬高了自己辈分,凭空多了俩师侄,脸上苦忍没笑出来。

想着《伍行天诀》,自己只认得书名,内容一页没看过,有被方振鹏和玉魂劫持的感觉,又笑不出来了。

步涉暗想,今晚得烧支香,抱一下玉魂大腿,传授两手《伍行天诀》,好过赤手空拳。

步涉于是谦逊一下,打肿脸充胖子,答应了方振鹏——进遗迹。

文和见到步涉听到“师叔”,开始憋住笑,又变得一本正经,牙痒痒道:

“我会叫小弟下来,偏不叫师叔,小弟——”

“无礼!辈分就是辈分,岂能乱?”方振鹏严肃道。

步涉解围道:

“七爷,文和姐是直性子,年龄来说,算是平辈,叫师叔会把我喊老了。”

文和听罢,脸色缓和一点,盯着步涉,似乎在说:算你识相!

方振鹏干咳一声道:

“我二弟性子随和,不与你计较,但也不能失了礼数,谢谢我二弟吧。”

文和吐舌拉长了话道:

“谢谢了啊,当家二弟!”

此时,伍菁菁和步修月牵着手过来,说道:

“开饭了!七爷,步哥哥,各位哥哥姐姐,回去啦。”

方振鹏又一阵谦让,步涉坚持下,一起进晚餐。

饭桌上,伍菁菁和步修月不喝酒,坐到一块,方振鹏颇为节制,此外其他都是算饮者,气氛颇为热烈。

尤其文和,女汉子一枚,饭桌上喝酒不是小酌,而是来者不拒的豪饮,老二步天佑和老三步天维,甚至还有文刚,有点招架不住文和,只有步涉跟何氏兄弟,能跟她觥筹交错。

饭后,步涉想起该给菁丫头施针了。

见到步涉酒后还为菁菁妹子施针,文和大咧道:

“小弟弟行不行哟,喝了酒拿针,会不会抖,地方都扎错了?”

步涉戏笑道:

“小弟弟从不让人失望,针灸能解酒,要不要帮你扎一针,看看会不会扎错?”

“切!我还能再喝三百杯,来拼过吗?”文和嘲弄道。

“我好啦,不用扎针啦。”伍菁菁蹙起黛眉嘟嘴道。

步涉坚决道:

“听话,我说不用扎,才不用扎,至少还要针灸三次。”

伍菁菁虽是嘴上抗议,在步涉面前,却不敢任性,没有违拗,扭了一下上身,还是往房间而去。

回到房间,众人退了出去,连步修月都退了出去。

偌大房间,只剩步涉和乖乖躺下的伍菁菁,本来已有七分酒意,面对山川起伏,步涉又可耻的起了反应,还乱了呼吸节奏。

步涉心跳如鼓,伍菁菁生出感应,心乱如麻,仙容刷的飞起红霞,剪水双瞳更是眼波荡漾,普天下的秋水都在眼中荡开。

坐怀不乱,那不是步涉;但也不是毫无自制力,面对勾魂夺魄的仙姿,甚至运气调息,还是很难平复心跳,差不多捏起我佛的不动根本印,才能勉力开始施针。

伍菁菁娇羞无处安放,紧闭了秀眸。

这一次针灸针,施得尤其漫长。

完毕之后,伍菁菁轻轻睁开双眸,秋波流转,温柔如水轻声道:

“步哥哥!”

无限温柔的声音入耳,步涉脑际轰然崩塌,眼前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琢,自己全身心都炸了,天地间一片空白,失去理智,倏地站起!

“得!嘚!嘚!”门外的敲门声如木鱼,把步涉倏地敲醒,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就像擎起长矛的唐吉坷德,猛然醒来,发现了自己的荒唐。

差点酿成不可逆转的错误!

听到敲门声,伍菁菁娇羞得又双眸紧闭!

步涉哪敢站着,重新坐下,如同太宗怀鹞,希望魏征没有瞧见。

缓了一缓气息,扬声道:

“请进!”

嗓音沙哑,分明就像穿越整个沙漠,滴水不进的喉咙。

门开,进来的是步修月,端着一碗汤,听着步涉沙哑的声音,以为施针吃力,关心道:

“阿妈知道哥哥给菁姐姐施针,说很辛苦,叫煮了一碗鸡蛋羹,快喝吧,嗓子都说不出话了。”

步涉顺水推舟道:

“是很辛苦,幸好端来了鸡蛋汤。”

声音依然沙哑,更不敢站起来,坐着伸手接碗。

步修月递过来时,似乎看见了什么,没忍住“噗嗤”一笑,旋即明白了什么,俏脸一红,强捂住嘴,不让自己再笑出声,走了出去。

步涉的尴尬,只恨地无洞。

伍菁菁知道个中情况,玉颊又飞起红霞,脑袋往内里偏去,恨不能拉被子蒙上。

步涉逃回了房间,问玉魂记不记得《伍行天诀》,传授两招。

玉魂吝啬,只是划了一下重点,点了几个句子。

步涉吐槽了几句,想起抱回来的瓮,还没细看,找了条湿毛巾,擦掉瓮身泥巴。

擦到一半,都想回去睡觉了,这不是瓷,而是陶,画也简单,简直是当代儿童画的艺术品。

瓮已经够大了,绘画的作者似乎还嫌不够大,画了一只鹳鹤,硬生生撑满了整个立面;眼睛又撑满了大半鹳鹤头。

眼睛似乎在笑,因为它——衔到了一条鱼。

鱼就谦虚多了,不到鹳鹤一半,虽然这样,无疑也是条大鱼。

好比猫有老虎一半大,那都是猫王了!

鱼不过三五笔,鱼身、鱼鳍、鱼尾、鱼眼,一应俱全,像国画大意写法,又像儿童画。

耐着性子继续擦,出现了一把石斧,步涉像被砍了一斧头,精神头瞬间上来!

如果鹳鹤跟鱼是写虚,石斧就是写实了,各种细节都勾勒细致:

木质柄、石质斧,坚实的组装,手柄下缠绳子,利于抓握。

这是石器时代的斧头特点!

步涉继续拭擦干净,更惊讶的是——鹳鹤不是画出来的,是留白“留”出来的,就像剪纸的空间!

贯注真气试探,陶胎没有瓷的坚实,却极为浸润,像吸收了几千年的天地水汽!

玉魂回应起来,这是新石器产物!

步涉暗惊,那不是七八千年前?

这不是青瓷祖宗,而是陶瓷祖宗,甚至是华夏文化的祖宗,文明基因已经孕育,尽管光芒微弱。

但这小小文明之光,却像一颗种子,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

在人类文明进程中,功不可没!

步涉现在想扔掉咸鸭蛋,抱着鹳鹤鱼石斧瓮睡觉,只是明天肯定挨老妈揍,无奈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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