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一丈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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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笙盘膝而坐于床上,看似闭目养神,其实在修炼《九龙九象神功》、《十二经流疏》和《星罗棋布》三大神功,身上环绕的无形气波色泽始终在变化。他将目下所能达到的最高层级全部温习一遍,意图熟能生巧,突破更高一层的修炼起点,从而事半功倍。
章华荔坐在地上圆桌前,将香包铺了满桌,花鸟虫鱼、十二生肖应有尽有,百无聊懒地拨弄着,见到慕容笙脸上紫一块青一块,以为他还在生气,偶尔偷瞄一下忙将视线移回来,暗暗庆幸,幸好他闭着眼睛。
两个时辰煎熬如炼狱,总算是到了午饭时间,荔枝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直叫。
她走到床沿前坐在一边,低着头轻声道:“大哥哥,你还在生气吗?”
她抬头看了一眼,见他没动静,继续道:“荔枝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自作主张,胡作非为,一切都唯大哥哥是从。”
慕容笙冷哼一声,眯着眼质疑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爷爷说过,行走江湖,义气为先,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章华荔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要有半句假话……你答应过爷爷……”
荔枝带着哭腔瞎拽一通,终于还是祭出了法宝,慕容笙耳朵都听出老茧了,忙打断道:“行了行了,吃饭去。记住了,以后出去可不敢乱说,否则大哥这条命非让你给葬送了。”
荔枝抹了抹眼睛,呵呵笑着应了声是。
二人坐在客栈靠窗户边的桌前坐定,简单点了一些吃的。
客栈内人不多,除过他们这一桌,另有两桌,那两桌人在谈论玉门关外的事,谈到兴致高昂处,合成了一桌。
“哥几个真是从玉门关过来的?”
“骗你做什么,傅将军一死,玉门关被破是迟早的事,北边的百姓凡是有能力的,都逃过来了。以后在这甘州城落户立身,正愁没个熟人,没想到刚来就碰上了,诸位哥哥往后多照顾着点。这顿饭算我们兄弟的。”
“好说好说,咱兄弟在这甘州城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不敢说事事能摆平,帮点小忙还是没问题的。”
一桌六个肥瘦不一的汉子说着便干了一杯,谈笑风生,颇为融洽。
“听说那傅玉廷是被剑魔杀的,是真是假?”
“可不是么,当时我二爷就被困在城外,据他回来说,剑魔一剑斩掉了傅玉廷的头颅,傅玉廷都没反应过来。”
“傅玉廷傅甘州兄弟并称甘州双雄,皆是武境入一品的顶尖高手,你说凤鸣一剑就斩了傅玉廷,那这剑魔的武功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傅甘州?
慕容笙暗想,就是上午在街上碰到的那个武将吧,绝对是一品罗天高手,货真价实,原来他和傅玉廷竟是兄弟。
“谁说不是呢,不光我二爷这样说,后来玉门关传开了,都说剑魔只用了一剑。”
“其实这些年玉门关不破,全赖傅玉廷硬撑着,也不算什么坏人,怪就怪他遇到了不分好坏的剑魔。这以后啊,玉门关的百姓有得受了。”
六人又是憧憬,又是惋惜,举杯再饮一杯,神情复杂。
“你说傅甘州会不会替他哥哥报仇?”
“报仇?怎么报?剑魔横行天下三十年,号称天下第一的孔仙胄都要惧他三分,找他报仇,那不是自寻死路嘛!据传凤鸣前段时间闯入皇城,大渊八皇子赵护印加上四个一品侍卫,愣是没能将他留下。”
“傅甘州比凤鸣武功差是一方面,据说他和大哥傅玉廷从来就不对付,傅玉廷一死,不正合他的心意吗,还费劲报什么仇。”
“二人都是三品武将,位高权重,光宗耀祖,他们之间能有什么过节?”
“听说傅玉廷去边关后,他那美貌的小娘子一个人耐不住寂寞,勾引小叔子傅甘州搞破鞋,把他爹傅老将军都给气死了。就在老将军葬礼当日,傅玉廷宰了自己的婆姨,还与亲弟弟打了一架,不分胜负。从此兄弟二人形同陌路。”
“小心隔墙有耳,说话谨慎着点。”
六人禁不住向四周瞧了瞧,见没人这才放心。
慕容笙和章华荔根本不在他们的戒备范围之内。
“大哥哥,搞破鞋是什么意思?好像挺严重。”荔枝好奇地问。
慕容笙瞪了她一眼,暗示她闭嘴,又陪笑着向对面一桌人点了点头,以示友好,那桌人也没太在意。
“傅玉廷一死,你们猜朝廷会派哪位将军镇守玉门关?”
“这谁知道,没准直接派大将军许归朝去呢,反正他现在闲赋在家,也没事干。”
一桌人大笑。
“大哥哥,许归朝比傅玉廷厉害吗?”章华荔见慕容笙冷冷地盯着自己,声音越来越小,几近无声。
“听说玉门关出了一位青年俊才,一剑斩楼兰两千九百甲,是真是假?”
“当然真的,此事我二爷亲眼所见,绝对惊天地泣鬼神,叫楼兰小国再惧我大渊三十年。不过那才俊好像与狼族有瓜葛,在他与楼兰军拼得将死之时,傅玉廷不但没施救,反倒背后放冷箭,倒是狼族驰援救了他。”
“这傅玉廷,该死!”
“对,该死!”
六人齐举杯,共饮一杯。
“官爷,想吃点什么?”
小二一开口,众人才发现厅中不知何时站了一位身着甲衣的武将,相貌堂堂,神情冷肃,正是甘州第一武将傅甘州。
六人吓了一跳,窸窸窣窣地起身,贴着墙向客栈外移步,鱼贯而出。他们刚出门,便被门外守候的甲士逮住了,哭喊声一片,料想下场一定不会好。
傅甘州走过来,坐到了慕容笙邻桌,与他面对面。
荔枝的爷爷被官兵射死,他对穿甲衣的官兵仍心有余悸,忙起身坐在了慕容笙身边,身子尽量往后靠。
“小二,给这位将军来二斤牛肉一壶好酒,算在我账上。”慕容笙说。
小二应了声好嘞,随之酒菜上桌。
傅甘州也不客气,不一会便消灭干净,吃罢起身就要走。
“傅将军,你还有话没问呢。”慕容笙说。
章华荔嫌他多嘴,使劲掐了他一把。
傅甘州捏住一根筷子,用力甩出,直没入慕容笙面前的桌面,只剩下一寸在外,“敢问公子,我与剑魔相差几何?”
“可不止这一寸,起码一丈!”
傅甘州作了一礼,神情冷漠地出客栈去了。
“大哥哥,一丈是多少?”章华荔问。
慕容笙沉默了,老实说他也不知道武境相差一丈是多少。
大渊王朝。
金銮殿上。
向来志比天高大司马郭鸿图进言,玉门关守将傅玉廷被剑魔一剑毙命,甘州牧郭守仁遇刺身亡,甘州空虚,玉门关岌岌可危。
“傅玉廷作为西北第一关的守将,学艺不精,死不足惜,可惜了爱民如子郭州牧,朕又失肱股之臣。”赵元丰扼腕叹息,无比悲恸,“追封郭守仁为仁侯,谥号文清,以郡王礼葬之。”
丞相郭效忠感激涕零,率先下跪,高呼万岁,郭氏一党众人尽皆效仿,朝堂之上,站立者寥寥无几。
大司徒皇甫中圣进言,“陛下,玉门关一破,甘州危矣,甘州一破,中原危矣。甘州牧及玉门关守将职位重要,须得尽速派人前往。”
赵元丰满脸悲切之情,挥了挥手,“朕失肱股之臣,现在头都大了,此事交由郭丞相全权处理,退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