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变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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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闯入副本的玩家，已经死在柳法面前，被熊熊烈火，烧的渣也不剩。
“烈火炸弹”这一项法术，果然强大，犹如毒药，沾之即死。
在他们濒临死亡之际，他们面目狰狞，极度痛苦，张口沙哑着，传出一声痛彻灵魂的哀嚎。
虽然这一声哀嚎极其短暂，但柳法听得一清二楚。
他意识到，这个游戏世界，极其真实！
当初，“圣武”游戏吸引玩家的卖点，就是极其真实的开放世界。
玩家们需要穿配特殊的装备，才能进入游戏，一旦遭到伤害，外部世界的玩家，也会受到相同等级的痛觉刺激。
这里没有血条，生物等级以境界为基准。
任何攻击，对他人造成的伤害，都与现实世界无异。
不会出现那种玩家残血，却还保持着饱满战斗力的情况。
一旦玩家受伤，任何行为都会受到极大限制。
如果角色死亡，就要删档重来。
想到这里，柳法不禁猜测，刚刚被自己烈火轰杀的两位玩家，恐怕真正尝试了一把死亡的痛苦。
但他没有第二种选择，自己如果不出手，死的就是自己。
‘他们死亡，尚有机会删档重来。我是个穿越者，如果死了，恐怕就是真正的死亡。’柳法心里一直安慰自己。
【玩家已死亡，副本结束，即将重启。幸存奖励已到账。】
又一道提示传入眼中。
柳法忽然发现，自己掌中多了一枚红色灵丹。
它是“属性丹”。
用以增加人物的各项属性值。
没有犹豫，柳法立刻吞了这一枚灵丹，当即又得到一道提示。
【消耗一枚属性丹，幸运+1！】
‘随机增加的人物属性值，竟然是幸运值，倒也挺不错。’
柳法很满意。
这游戏存在力量、速度、感知、智慧、幸运……等诸多不同属性值。
初始进入游戏的玩家，将会被赠送30枚属性丹。
许多人秉持着梭哈的理念，要么全部梭哈力量，要么全部梭哈速度。
很少有人提升智慧或者幸运。
因为提升这两个属性，没有太明显的帮助。
但，柳法却很在意“幸运”这个属性。
老话说得好，一命二运三风水，命和运，冥冥之中主宰一切。
幸运这个属性，虽然前期数值少的时候，没什么明显作用。
但柳法坚信积少成多，以后一定会在诸多属性值中一骑绝尘。
‘我该走了。副本再度刷新，我可不想再成为逃兵小怪。’
这座小庙，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鲜血流了一地，冒着滚滚热气。
燃烧的火堆，也被鲜血浇灭，血腥气更加刺鼻，令人作呕。
天地间风雪更盛，雪风猛烈撞击木门，发出轰隆声响。
寒气凌冽如刀，不断吹入庙内，将柳法冻得浑身颤抖。
但，他必须离开。
必须离开这一间小庙，必须走入风雪之中。
因为，他想活下去。
想要活下去，就得吃东西，庙内没有食物，只有人肉。
他不可能吃人肉，最起码现在不可能。
圣武世界中，玩家或是NPC都有饥饿设定。
饿得太久，饥饿值过限，就会死亡。
咕噜……
柳法的肚子，正在发出抗议，一股猛烈的饥饿感包裹着他。
‘这世界的任何感觉，无论是痛觉，还是饥饿感，都是百分百真实啊。此地被战火笼罩，我得赶快去别处找吃的。’
柳法脱下身上锈迹斑斑的铁甲，扯下其余逃兵尸体的内衫，一股脑全都裹在身上，不作逃兵，改当流民了。
嘭！
他一脚踹开古庙的木门，直面天地风雪，风雪如千军万马，撞向了他。
每前进一步，都十足困难，地上的积雪，已经到了膝盖。
但，他宁愿冻死在荒野，也不愿饿死在尸骸遍地的古庙。
他走入东阳村。
渐渐地，他发现整座东阳村，已经空无一人，变作荒村。
这里也没有任何一具村民的尸体，
他心里猜测，或许是举村逃离了秦阇战场。
走到村落的中心，有一棵枯黑的老柳树，树上停满了妖鸦。
无数妖鸦，嘎嘎叫着，静静的望着柳法，似乎是在犹豫。
树下立着一尊菩萨石像，但菩萨头已经不见，只剩下残身。
菩萨的莲花指，指向北方，
柳法意识到，那是秦国的方向。
秦国在北，阇国在西，北面是人族的城池，西面是嗜血魔的领地。
为了活命，他只能一路向北。
来到北面村口的时候，他瞧见一片荒林，被火焰烧毁。
留下一大片焦黑的烧坑，坑中依稀可辨无数扭曲的残骸。
就算是白雪，也无法掩盖。
柳法终于知道，村民们都哪儿去了，但他情愿不知道。
“这到底是谁干的，是阇国的血魔，还是秦国的逃兵？”
柳法不忍再多看下去，他只能绕过这一片布满残骸的焦土。
又走了半个时辰，穿过死寂沉沉的东阳村，他来到一处山谷入口。
正巧这时，一支马队接近了这里。
这支马队，共有二十多匹马，五辆马车，载着许多货物。
前方和后方，各有十几位刀客护送，两侧还跟着许多家兵。
为首一位身骑黑马的中年男人，望见柳法，张口问道：
“兄弟哪里来？要往哪里去？”
柳法抬眼一看，这位中年男人青眉虎眼，衣袍华丽昂贵。
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同时，此人的属性面板，也浮现在柳法的眼中。
{姓名：赵君横。}
{身份：赵家庄第一富商。}
{等级：凡夫二境。}
有了这一份信息，柳法心里有了主意，他拱手微笑说道：
“我是赵家庄逃难出来的，想去北方内城，谋一条生路。”
“哦？你竟然是赵家庄的人？巧了，咱俩还是老乡啊。”
赵老爷打眼一瞧，感觉柳法身强体壮，有一把子力气。
他是游戏世界的NPC，自然不能查看别人的属性面板。
这是玩家以及柳法独有的功能。
但，仅仅是打眼一瞧，他就感觉柳法应该在凡夫三境左右。
也算是有些力气的男子汉，可以招入自己的麾下，当一个家兵。
都是同乡同庄出来的，总比外路人更令他放心。
于是，赵老爷说道：“不如你为我办事，当我一个家兵。虽然不可能发大财，但我能保证，肯定给你一口饱饭吃。”
“行。”
柳法没有犹豫，立刻上了马车，跟随这一支马队进入山谷。
车内，坐着一位慈祥和蔼的老太太，她微笑着望向柳法。
“孩子，饿坏了吧，别跟他们说，奶奶这儿有好东西吃。”
老太太拿出一个木箱，里面装着腊肉和面饼。
柳法迟疑了一下，随后狼吞虎咽起来。
腊肉很硬，面饼很凉，但在兵荒马乱的年月，有的吃，已经很难得了。
后来经过交谈得知，老太太是赵老爷的母亲，别人都称呼她为赵老太太。
她的家乡“赵家庄”被阇城血魔摧毁，只能举家前往北方的飞云城避难。
老太太说柳法长得很像他的孙子，
他孙子如果没有战死，应该也和柳法一个年纪。
‘真是一个好人啊。’
望着这位慈祥的老太太，柳法感慨良多，
这年月能舍得把食物分给一个陌生人，足可见她是真的心地善良。
柳法甚至心想，暂且先当赵老爷的家兵，谋一份饿不死的差事，也挺不错。
可是，安宁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深入山谷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柳法立刻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轰！轰！
突然，阵阵震耳欲聋的滚动声，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匪！匪！快跑！快跑！”
一阵惊呼声中，马匹受惊，拉着这辆马车拼命疾驰，突然落入一处陷阱！
陷阱之中，竖立着十几根一米长的竹刀！
竹刀锋利无比，落入陷阱的两匹马瞬间暴毙！
赵老太太也被竹刀刺中，
死于非命！
唯有柳法侥幸逃过一劫，站在马车废墟上，没被竹刀所杀。
瞧见赵老太太的死状，柳法的心中，有了一股悲伤之感。
即使是短暂的相处，他也觉得这位慈祥的老人，不该是这种结局。
“快！打扫战场，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带回去，这一次我们发财了！”
陷阱外的战斗，似乎已经结束。
听这声音，胜利者肯定不是赵老爷等人，而是那一群匪。
【法强：0.95、1.00、1.05、1.102。】
柳法心中的法祖权柄，又在吸收周围死者的血气。
只可惜，周围死者都是一些普通人，甚至连兵卒也比不过。
血气转化的法强，也少得可怜。
“原来你在这里！”
突然，一声质问从头顶传来。
柳法抬头一看，一位黑衣土匪站在上方，持刀的巨大黑影，笼罩着自己。
‘要杀我了么？’
柳法双拳紧握，准备催动烈火法术，轰杀那一位土匪。
然而，持刀的土匪迟迟没有动手，反而将利刀收入刀鞘。
似乎对自己没有恶意。
“小柳，你太不小心了，竟然掉进了陷阱。幸好你命大，没被竹刀刺杀。老大要是知道了，肯定骂你一顿。接住这一根麻绳，赶快上来。”
说罢，土匪向陷阱扔入一根麻绳，
柳法抓着麻绳逃离出去。
他站在地面上，环顾四周景象，又是满地的尸骸和鲜血。
赵老爷全家，以及那些护卫的家兵，全都死在土匪刀下。
柳法本以为自己也凶多吉少，已经准备好与这些土匪拼命。
然而，这些土匪却把自己当成了同伙，甚至还营救自己。
‘难道，我的身份又变了？’
一念及此，又有一道系统提示，出现在柳法的眼中。
【副本名称：黑风山剿匪。】
【副本详情：一伙儿秦国逃兵，在黑风山落草为寇，专门在山谷中埋伏劫杀。请玩家们火速集结，剿灭这一伙儿山贼。】
【等级限制：气血一境。】
【幸存奖励：属性丹（随机增加一项属性值）。】
与此同时，柳法又望向自己的属性面板，也在发生变化。
【姓名：柳法。】
【身份：黑风山土匪。】
【法术强度：1.12。】
【等级：1。】
【伪装等级：凡夫三境。】
‘我从逃兵，变成土匪了？果然，还是副本中的小怪。’
柳法终于确定，自己只要闯入游戏剧情，就会变成副本小怪。
如今变成土匪，要对抗那些剿匪的玩家。
其实，柳法现在自己也想剿匪，为那位慈祥的赵老太太报仇。
但四周的土匪太多，最少二十多位，他怕自己寡不敌众。
只能等待机会。
而且，他得跟随这一群土匪，回到山寨，等玩家来剿匪。
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得到幸存奖励，得到一枚属性丹。
“小柳！你是不是废物！军中的功夫难道都忘记了么？连一个小小的陷阱，都能掉进去，你这一次的奖赏扣除！”
寻着声音望去，一位肌肉健硕的中年猛汉，指着柳法怒骂。
他大约四十岁，虎背熊腰，黑衣肃杀，光头瓦亮，手持一柄双刃阔刀。
顾盼之间，睥睨自雄，一看就是首领级别的人物。
柳法望向他，属性面板在眼中浮现。
【姓名：李大力。】
【身份：黑风山匪首。】
【等级：气血一境巅峰。】
【武学：龙虎振刀术。】
信息皆已看清，柳法隐隐感觉：
‘我若想为赵老太太复仇，这位匪首，恐怕是我最大的威胁。不如暂且按兵不动，等玩家们前来剿匪，我在暗中出手，坐收渔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