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87.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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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片破碎的瞬间，磅礴的记忆就涌入了王希的灵魂之中，在原本的核心位置凝结，就像是凭空多出了一部分灵魂。
无数次挥出武器，又无数次被贯穿身体，斩成碎片，他的对手是一位位强大的羽族，或是一位人类战甲骑士。
战斗在短短的瞬间爆发又在瞬间结束，恢弘的城市一片死寂，南方和北方流淌着鲜血的河流，翻涌的海浪亦是血色。
零星空旷的区域还有几声爆鸣，那是羽族自爆的动静。拂晓军团已经推进到了城市前方，他们战甲染血，经历几天的血战后精神疲惫到了极致，不过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兴奋之色，遍地都是尸体，尽管代价惨重，他们赢了。
羽族绝大部分的军团包括主力军团全军覆灭，还有近百万的羽族惨死，这支入侵种族遭受了致命打击。
天空中还有战斗，不屈的羽族传奇与人类传奇法师、骑士还有身上蔓延奇特纹路的人类战成一团。
金羽族长双手各有一个光环，肆意蔓延的金色罡刃切割着元素，破坏魔法的铭文，一位传奇二重境的骑士在多位魔法师的援助下依旧被斩杀。
纯白老者的气势恐怖至极，早已超越了正常的传奇，他的力量让周围的空间凝滞，无法扭曲，与他战斗的是人类最高议长之一，空间风暴——尼古拉斯·阿博特。
撕裂的空间密布在老者身边，如同风雨中摧残的破布，摇摇欲坠。洞射而出的金光贯穿空间的阻碍，不受扭曲的影响，依旧能够威胁到阿博特。他们两人周围没有人敢靠近。
人类传奇已经将所有的羽族传奇包围，他们人手充足，在牵制对手的同时布置法阵封锁空间。传奇们轮流上阵，以最小的损失消耗羽族传奇。
大局已定。
大军的矛头指向了城市，其中侥幸活下来的羽族早已绝望，人类的军团根本不会留下俘虏，他们的目的就是屠杀。
高空中，坚持已久的、被汗水浸透了衣衫，薄纱紧贴在完美动人的曲线上，只是这种时候没有人会去欣赏这样诱人的风光。
她眼睁睁的看着她的族人被屠戮，看着军团士兵战至最后一刻，看着最后一名士兵自爆。
人类这只陌生的军团像一台绞肉机，生命的绞肉机。
她转头看向了另一个方向，她的父亲，他站在那个不可直视的人类面前，也许已经不能够称之为人类。
她父亲的行为她知道，也很反感，屠杀几十亿的本土生灵提炼他们灵魂中不多的神格，那是从近千年前流逝在这里的神格。
她反感这种行为也试图阻止过，但是她最终还是放弃了，她的父亲告诉她，他们种族的存亡于此息息相关，只有真正诞生一位伪神才能够脱离强者争斗的漩涡。
在无尽岁月之前，父亲的兄长，纯黑羽族的天使之王陨落，天使一族的伪神陨落了，掣肘全部羽族的枷锁消失了，他们能够新诞生一位伪神。
那位至尊的力量被一位恶魔夺取了，那就是今天的咏夜恶魔之王，恶魔一族的至尊。那份力量被他赐予给了他的子嗣，毁灭之子——湮。
原本有希望成为下一位伪神，掌控毁灭力量的原至尊之子被杀，纯黑羽族在与恶魔的战争中几乎灭绝，纯白羽族成为了支撑倾塌大厦的支柱。
掌握了生命力量的纯白羽族族长，原初羽族之一的帕列斯投靠了圣仁之瞳，因为他们无法对抗拥有伪神的恶魔。
直到帕列斯发现了圣仁之瞳的正真目的，他开始谋划脱离并保全羽族的方法，他想到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成为羽族的新一位伪神，掌控生命力量的至尊！
他需要生命的部分权柄，要么夺取一位掌控生命至尊的力量，要么就只有吞噬生命权柄的神格，提升自身生命力量的本质。
他很清楚那样做的后果，就算是伪神想要消化神格都要小心翼翼，循序渐进的并且忍受一定的风险。
但他没有时间了，就算有也不可能，这条唯一的路不能断！
他做出了牺牲自己的决定！
屠杀人类和本土其他生灵提取神格，由他强行吸收，然后将炼化过的神格封存在神王冠冕之中，经过羽族的祭祀和信仰进一步消磨神性，最后由她来吸收。
神性会消磨生命的一切，性格、欲望、执念......直到完全成为一个没有任何生机的躯壳，他会将所有的生命力量注入她的体内，为她成为伪神推出最后一把。
然后就是承担人类至尊的怒火，他的生命终结于此。
看着暴怒的父亲，他的头发在变得花白，最终完全成为雪花的洁白，就像是暴怒的燃烧了生命力。但她知道，父亲已经开始将生命力注入冠冕中隐藏，他保留的一小部分神格将是欺诈最好的伪装。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发现尽管无数次的幻想过这样一幕，她始终无法坦然自若，牺牲如此之多，真的值得吗？
羽族最后的星火，已经在飘摇了，时刻就要熄灭，她看着始终站在南方城门前，不曾移动半步的恐怖存在，他没有主动攻击，就是不让天使之王接近城市。
人类军团停下了前进的步伐。
场面安静了下来，传奇之间的战斗也停下来了，羽族传奇不能冲出法阵，阵内的人类传奇停手后他们也停了下来。
“人类军团将踏平羽族的城市，杀尽每一个站在这颗星球上的羽族。”
天使之王仅仅犹豫片刻，他做出了选择。
剑锋指向了王希，这是宣战。
唏嘘的笑声中，王希转过头，看着双目无光的赫蕾希。
在那短短的片刻她就理解了王希的意图，他让自己看到了父亲的选择。
在羽族存续与自己之间，他选择了后者，牺牲羽族全部，在所不惜！
“做出你的选择吧。”
“如果你选择顺从他的意愿，我短时间内也不会收回神格，羽族将就此消失。”
“如果你选了另一种，至少我会允许羽族生活在这里，至少他们都能活下来。”
他看向了城市中瑟瑟发抖的羽族们，孩子、妇女、老人。
冷冽的语气，这是王者居高临下的宣判。
就像是她的父亲做出选择一样，她也是瞬间做出了选择。
“能让我根父亲说一些话吗？”
王希点点头，他撤去了阻挡帕列斯的力量。
放弃中枢的少女松了一口气，飞向了一战后满头白发的父亲，她看到了不解与责备，却始终没有看到一丝的愤恨，泪水再也无法抑制。
就算是神性，也没有磨灭永恒的爱，这就是生命的力量。
“对不起。”
这是最后的表达，表达爱意，就像是顽皮的的女儿违背父亲后，在父亲无奈的眼神中吐吐舌头道歉一样。如此普通，仅此而已。
白发苍苍的伟岸身躯颤抖着，这是一位看着付出东流却依旧不愿逆着女儿来的父亲，沉重的罪孽无法洗净，他受到了最严酷的惩罚。
漫天消散的光斑，那是他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