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29.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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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的战斗后，这片森林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海风吹来同时带来新鲜的空气，总是让呆在这里的人感受到轻松与惬意。但是此刻，仿佛有异常压抑的事物笼罩了这里。

手掌毫无阻碍地刺进了身体，火热的血液汩汩流出，滴落在地上分外的刺目。

手掌穿过了身体，在另一端带出一抹血箭，温暖的血液洒在了王希的脸上，让闭着眼睛平静等待死亡的王希感到了一丝不安。他睁开了眼睛。

血色染红了洁白，那茂密的白色毛发就像一条毛毡一样厚实，而那红色就如同为这条毛毡染上了花纹，艳丽的同时带着其表面下让王希无法接受的事实。

原本苍白的手臂被鲜血染红，伴随着其缓缓抽出手臂，伤口处不断溢出鲜血，王希甚至可以看到那蠕动的内脏。

“潘克......”王希的声音有些颤抖，原羊并不算巨大的身体压住了王希，伤口还是在不断溢血，他无法再看下去。

原羊在粗重的呼吸，那双大眼睛失去了平日的神采，有些茫然。他每一次呼吸都会有大片的鲜血从伤口出流出，而且这样潘克还是没有吸到足够的氧气维持生命，只能不断的加快呼吸。

王希眼中有些朦胧，他想起了与潘克一起度过的日子，性格软弱的原羊在被王希帮助后就十分信任他，哪怕是让其鼓起勇气向新的主人求救，哪怕是让他跟着参加贵族宴会，面对那么多陌生的人。

潘克都喜欢跟在王希身边，因为他知道，王希会保护他。就像在运奴船上给他面包吃，保护他不受到那些超凡生物的威胁。

他的视线渐渐模糊了，肺部剧烈疼痛的呼吸渐渐的平复了，因为他没有力量去呼吸了，头脑中一片空白。

他喜欢自由自在的游荡在草原上，悠闲地吃草打盹，享受着和煦的阳光与草原上的清风。这一切都被打破了，那是一场灾难，一道圣光偏离了战场，将他的家园摧毁，他的兄弟姐妹以及父母全都在那到圣光中湮灭。

他受到了重创，被几个士兵抓住买给了走私犯，在走私船上，他没有力量去争抢食物，只有其他生物剩下的黑面包。直到他遇到了希先生，他开始很害怕希先生，对方那充满杀戮欲望的眼睛中流露出的是生人莫近。

可是对方似乎对自己很感兴趣，他分给自己抢到的白面包，他说过，自己很像他的孩子。他很羡慕那个人，可以有这样一位父亲，他一定很快乐吧。

眼皮愈发的沉重，他已经无法支撑下去了，他可以感受到那双并不宽厚温暖的手掌想要堵住自己的伤口。

也许羊平时的样子就像是在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真的在笑。

他希望那位孩子不要失去他的父亲，这样一来希先生也会很开心的。

也许，他只是希望，能够保护一次这个一直保护自己的恶魔，虽然他也认为，一只原羊不会有这样的勇气。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希先生是这个世界上最温和的恶魔，就像爸爸妈妈一样温柔。”他看到了自己与家人在一起的样子，也看到了微笑看着这一幕的希先生。

“人类总是说，死后的灵魂会去往同一个世界，那里的人都很温柔。”

王希怀中的他，终于停止了微弱的呼吸。

......

感受着怀中快速失去温度再也没有任何动作之物，王希在微微颤抖。窒息般的痛苦这比王希经历的任何来自身体上的打击都要痛。

上一次这种感觉还是三十万年前，在那漫天的圣光下。

王希抱着潘克的尸体，泪水无法抑制。他再一次失去了重要的东西，他很喜欢潘克，对方就像那个总喜欢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家伙，那是来自心底的信任，那是对他的依靠，那是很奇妙的感觉。

不知出于何种原因，那段久远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他无法记起一些细节，甚至无法记住那容颜，但是.......那刻骨铭心的感觉却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再一次体会，这感觉犹如一把利剑，划破了那层迷障，让那些事物重新的清晰起来。

“很久以前，我失去了我的一切。”王希开口了，这让霍尔兹微微一愣，没有继续动手。

“就算没有让人觊觎之物，就算没有让人忌惮的实力......还是无法摆脱被强者灭杀的命运，这就是弱者的悲哀。”

“哈哈......哈哈。”王希肆无忌惮的狂笑，“我到现在才明白……既然有成为强者的实力，那就不要去做弱者！弱者的结局就是失去一切！”

面对几乎疯狂的王希，霍尔兹还是没有动手，事实上他很想动手，但是对方的气息让他有些无法动弹，恐怖的精神力压抑着这里，那些弥漫在空气中的毒素开始崩解。

那摊血肉失去了动作，分魂被抹杀。

“上一个让我失去一切的家伙是哪条泥鳅。虽然他现在很风光，但是你永远也无法想像他当时的绝望。”

王希的体内，无形之物在破碎，他没有丝毫察觉。

“你不是说过吗，你并不看的上那些传奇，那.......来自曾经伪神的怒火，你受的住吗！”

王希没有任何的行为，但是霍尔兹的心有些冷，他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的惧怕，那是他不曾敢想象的领域。

霍尔兹十分不解，既然有这样恐怖的精神力，为什么不直接抹杀自己，反而等到了现在。

“我就算再落魄，可我曾经为神！”

原羊的身体漂浮了起来，王希也飞了起来，那是纯粹靠精神力将其托起！

“你很强，但是还不够，我没有多少力量了.......但灭杀你，绰绰有余。”猩红的双眸透着冰冷。

他的身体开始燃烧，每一个细胞都在燃烧，压榨出那最后一丝力量，全部汇聚向王希的身体中心，那是卡萨帕斯之眼的位置。

被抽出力量的身体隐隐有崩毁的趋势，王希对此不管不顾，压榨出的力量全部转化为恶魔之力。

“制裁之矛。”他的语气平淡，平淡的异常。

王希的头发渐渐变得花白，脸上隐隐有皱纹显出，他的右手插进了自己的心脏，挖出了那颗珠子。

“去死吧。”王希没有任何表情，他缓缓掷出了凝聚力其全部生命力量的长矛。

全部的精神力量灌注进珠子中，只有一个目的，“吞噬一切血肉！”珠子被王希用精神力射出，紧跟再长矛之后。

再也无法支撑的王希坠落向地面，“临死之前，我终于不再懦弱了，要是去了那个世界，我该怎么跟塔科里奇和艾米莉亚解释，为什么把他们一起带过来这件事呢？”王希嘴角带着微笑，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