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崩坏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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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茵城北方的那座被夷平的山峰上，五位天使在操作光环将巨石击碎，用翅膀将石块搬开。
白袍索链人也在操控毁灭力量，将表层的碎石化为虚无，他的操作很小心。
一位天使在搬开一块巨石后，发现了目标，他小心翼翼的清理着碎石，用翅膀将希梅娜托起。
“小阿迪文，找到了！”
另外五人也赶了过来，白袍索链人身后的空间被撕裂，一个小男孩走了出来。
金色的短发，碧蓝的眼睛，一对小翅膀把他托在空中，未脱稚气的脸上此时挂着严肃，“还活着吗？”
“不知道。”抱着希梅娜的天使试探了一下她的鼻息。
“没有呼吸了，死了！”
“笨蛋！先把手套摘下来啊。”另一位女性天使狠狠拍了他的脑袋。
几个天使手忙脚乱的将希梅娜安置下来，他们完全没有刚刚的冷漠、肃杀。
“小阿迪文，你没事吗？”天使们关切的问到。
“没事的，阿蒙已经尽力控制不让毁灭力量伤到我了。”
“教会可真是可恶，阿蒙又被当做工具了。”那个发现希梅娜的天使搂住了白袍索链人的肩膀。
他们对白袍索链人都很亲近，似是将那可怕的毁灭气息视为无物。
“我刚才感到了不正常。”小阿迪文再次挂上了严肃，只不过这样让人没有丝毫紧迫感，反而十分可爱。
“怎么了小阿迪文？”
“不要叫我小阿迪文，我已经三百岁了！”
“好的，小阿迪文。”
小阿迪文鼓了鼓两腮，他决定不再提这件事。
“我刚才告诉阿蒙要攻击，阿蒙居然犹豫了很长时间，错过了最佳攻击时间。”
“这很奇怪吗？阿蒙可能是愣了一下而已。”
小阿迪文摇摇头，一本正经的到“阿蒙从来都不会不听我的话，除非姐姐在这里……”包括小阿迪文在内的六位天使齐齐打了个冷颤。
“那个恶魔有蹊跷……我决定去问问那个恶魔，也许他知道什么关于阿蒙的事情。”
“那很危险的，就连阿蒙也没有一下把他打死……”天使们对阿蒙的实力极其肯定。
“没关系，有阿蒙在的。”
“她要醒了！”
“快！”……
天使们又是一顿手忙脚乱，排好了队形，恢复肃杀的样子，小阿迪文也赶快进入了阿蒙撕开的空间裂缝。
希梅娜醒来了，看到了围着她站的笔直的第一序列“这，发生什么了？”
没有人理会她……
她挣扎着坐起，看到了被夷为平地的山体残骸，看到了拉斐尔的尸体。
“这……”
阿蒙再一次踏入空间裂缝。
“你们在这里等我。”
……
会议之后，路西法站在皇宫天台上，看着点点星火的城市。
“这一切会毁掉吗？”
希丽娅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路西法身边。
“毁掉的话，太可惜了。”路西法没有回答希丽娅的问题。
“路西法先生没有过伴侣吧。”
路西法差点被呛到，他实在没有想到希丽娅会问出这么跳脱的问题。
“嗯？为什么这么问？”
“很明显您没有一点经验啊，如果换做任何一名成熟男性，刚才他就会安慰我，这种时候是最容易打动女孩子的。”希丽娅看着路西法，路西法的目光有些躲闪。
面对希丽娅的直接，让路西法丝毫没有反驳的余地。
“我确实没有过伴侣……嗯……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过伴侣……”
看着路西法思考的样子，希丽娅笑了起来。
“路西法先生，您的样子很像是慌乱的少年，面对喜欢女孩子的样子。”
路西法停住了，他明白希丽娅的意思。
“我喜欢希丽娅吗？”他在自问，从来没有过经验的他，自以为是的顶着可笑的年龄。
“像小丑一样……”路西法自嘲的笑了。
自己所认为的先进思想，所了解的知识之丰富，他的自傲，一切显得可笑。
我从来都没有真正帮到过希丽娅，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的。
路西法望着夜色渐渐笼罩的城市，“好美啊！”
他又转头看向同样美的事物，“我……”
路西法说不出口，心中默默“我从来没有帮到过你。”他平静了。
“我怎么配？”他的心彻底的平静了。
希丽娅也看着他，似是已经看穿了他的想法，“喜欢需要什么代价？”
路西法楞楞的驻足原地。
“喜欢不需要代价。”
路西法沉默了，心中那没有持续多久的平静早已激起壮阔波澜。
“路西法，你还是很稚嫩的，三十万年没有抹去你的稚嫩，你还是有一颗年轻的心。”
希丽娅笑着挥了挥手离开了天台。
路西法身体在颤抖，这是希丽娅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这是希丽娅第一次没有用您……
“她说了‘你’……‘稚嫩’……路西法喃喃自语。
这个世界与他最后的距离破碎了，他第一次用看待属于自己东西的目光看待这个世界。
夜空中点点繁星下，一个恶魔托着脑袋“这个世界好美……”
……
“出来吧，以你的实力没必要偷袭。”
白袍索链人出现在天台上。
“你来干什么？”路西法看着对方，他重伤未愈，自知不是对手。
路西法还是站了出来，他下意识的挡在了希丽娅离去的地方。
小阿迪文看着这个明显不同了的恶魔，“真是可悲，陷入爱情的可怜虫。”
他稚嫩的声音配上这语气，路西法连反驳的意思都没有，这声音比他的心还稚嫩……
“你懂什么！”
小阿迪文听着这无比熟悉的话，他想到了那个噩梦般的背影。
他最讨厌别人把他当成小孩子，“哼！要不是有问题问你，我一定……让阿蒙当着你相好的面，打断你的腿，两条腿！”
确认了眼前之人并不只是语气上稚嫩，路西法彻底放下心来。
“心智这么不成熟，可能还是个孩子，对面排了这么一个人来谈判？”
空间被撕裂，看着这个小男孩，路西法又是一愣，“长得也这么稚嫩？”
小阿迪文已经等了一天了！他十分犹豫要不要问这个恶魔，在他的印象里恶魔都是贪婪而狡猾的。
“恶魔你听着，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就打断你的腿……不，我就让阿蒙抓走你相好的……”
路西法“……”
看着路西法没有回答，小阿迪文急了“你别不信，我现在就……”
“好了好了，你要问什么？”
小阿迪文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和阿蒙实力上占据绝对优势，为什么说话上一直被牵着鼻子走？
“一定是阿蒙太笨了……”小阿迪文这样想着。
“你叫什么？”
“路西法”
“活了多久了？”
“三十多万年……”
眼前这个天使一直问着莫名其妙的问题，路西法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在利用外表来降低自己的防备心。
看着静立在那里的白袍索链人，路西法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问了半天就问这些？”路西法疑惑问到。
“你……我现在就……”小阿迪文摆出一副要动手的模样。
“好了，我没时间跟你闹着玩儿，你到底要问什么？”路西法很容易看穿对方的遮遮掩掩，这个天使的社会阅历也太可怜了！
小阿迪文被路西法一番话拆穿全部心思，他终于决定不再犹豫，攥紧拳头，他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你……认识阿蒙吗？”小阿迪文极其艰难的说出这句话。
“阿蒙？”
“就是他。”小阿迪文指了指白袍索链人。
路西法看着这个一击差点要了自己小命的家伙。
从裸露在外的黄色皮肤，路西法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赏心悦目的颜色了。
乌黑的头发留的不算太长，梳理的整整齐齐，十分干净利落。
一米七左右的个头，消瘦的身躯，这一切无不刺激着路西法的记忆神经。
“你能摘下面具吗？”路西法心跳的很快。
“摘下来吧，阿蒙。”小阿迪文注意到了路西法不同寻常的反应。
阿蒙缓缓的伸手，轻轻的摘下面具……
完整的面容显露在路西法面前，那一刻路西法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他止不住的颤抖……
那是一张少年的脸，并不出众但还算耐看，原本充满着希望的眸子此刻却尽是昏暗。
少年依旧如故，只是没有那面对生活巨大压力……依然会笑着说“我来了”的勇气。
如同失去灵魂的一具尸体……
路西法想伸手摸一下那张脸，他的手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定在半空中。
路西法彻底的陷入了混乱，自从到了这里，路西法保持着冷静，他深知想要活下去就要冷静的面对一切，找到最好的解决方法。
但这一次，他凌乱了，阿蒙跟自己一模一样……“这根本就是我的身体！”
“没有灵魂的身体……”路西法喃喃自语，他的思绪混乱，他所了解的一切此时乱作一团。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想要质问，质问湮、质问所谓的父亲！
他忽的愣住了，“湮曾经说过，我承诺的面对黑暗时代……”想到现在的情况，猜测着事情的结果……路西法沉默了。
“这也许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有什么资格质问别人呢？”
无形之物在破碎，他的意识告诉他，一切将要揭晓……他要面对可怕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