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又见母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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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俩小时没见一个顾客上门，小五和李臣一边说话一边抽着烟。天阴得很，好像要下雨。
突然跑来一个高大健壮的女青年，是女青年，长发，但长得像极了男子，有接近一米八的个头儿，腰粗臂宽，胸前像抱着两个篮球。一脸的疙瘩，此时还有血迹，头发乱得跟茅草窝儿似的。
女子跑过药铺门，又折回来，进门“咦”了一声，很粗犷的大嗓门，接着说道：“是你？俊小子！这不是淑姨的家吗？你在这里干什么？卖药？”说吧眼瞪得老大，一副不敢也不愿相信的模样！
小五也认出了女子，笑着说：“又跟人干仗了？你的那些个跟班儿呢？”
“打散了，各自逃命去了！你咋知道老……老虎我是跟人打架了？”
小五知道这女人又想说“老娘怎么怎么样”的话，半路收了回去。便回答她说：
“就你这模样，又惶惶如丧家之犬，猜不出你在跟人打架才怪呢！你也向我说过你和你的几个跟班儿在这半个省城里游荡，经常跟人打架！为了抢生意、争吃食，还要占地盘，不得不打！说说今天又是为了什么跟人干仗？”
“切！一句话也跟你说不清楚，赶快先找个地方让我躲躲，那帮孙子马上就得追来，问你就说没见，可别把姐给卖了！这次被他们逮着可能就要了姐的老命了！”
“我不是出卖朋友的人！咋？你把人家儿子扔井里了？”
“滚！有吃的吗？先给姐拿点，靠！一天半没吃东西了……”
小五知道她吸烟，先把自己吃剩下的两个大肉包子递给她，又给她倒了一洋瓷缸子热水，再把半盒烟和火柴塞给她，让她到后院子里去躲着了。
刚把她安排好，楼一侧的小胡同里便传来脚步声，还是“噗噗通通”一大串，人不少。小五忙把店门关上，然后听到脚步声近了之后，再打开。
开门时迎面正好看到两个膀大腰圆的男青年跑过来问：“见一个大个头年轻女人打这儿过了吗？”
小五装作惊恐地说：“我我我刚刚打开门，没看见一个人！不过，听到有脚步声向那边跑去了。”说着，小五还抬手向右边指指。
“这臭娘们儿跑得还挺快！”一个黑大汉说了句。
小五故意拖延他们的时间，便说：“不不不对呀！”
“啥TM不对？”
“那脚步声近的时候，我正好下楼准备开门，我听到的是很重的脚步，‘咚咚咚’地像夯地，该是个壮男人才对！”
“你知道个屁！那‘母老虎’就是个假女人，真汉子！走！追！这回逮住他们几个，非弄死他们不可，连四爷的货都敢动！”
这七八个人如狼似虎，风风火火地离开后，小五没咋滴，李臣倒吓得不轻！说话还有点哆嗦地问小五，这都是什么人呀？那大块头女子到底是谁？小五怎么认识的你？
小五笑笑说：“怎么说呢？这些人原本都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有的还是知青，因为没有工作，没有生活来源，一日三餐都保证不了，只好盲流。
女孩应该才二十二岁，叫虎改花，高中毕业，下乡知青返城的。她有个男朋友，叫熊壮，也是返城知青，还有两个要好的青年，一个叫魏玄武，另一个叫铁塔。
四个人是核心，常带领着十多个小青年在城里乱窜，做个小买卖，倒腾个粮、布、油、糖等东西，艰难地湖口度日，所以不可避免地与人冲突！
不过，据别人和她自己说，他们这帮人从来不偷不抢，就是与人争抢小生意不是合法公平竞争，他们也不会强买强卖，至少不害人，没有人命官司。”
“这么说，城里也有穷有富，有好有坏！农村没有工作还能劳动种地挣工分吃饭呢！出点力流点汗，不要去打打杀杀、与人挣命的！”
李臣颇有感触地说。他若返城，凭他们家的条件也难找到一份工作。
两人正说着，虎改花出来了，不知道她在哪里弄的水，把手脸也洗了。吃点喝点也有了精神了。
“我说那谁，俊小伙儿！谢谢了！你叫啥名字来？你告诉过姐，姐给忘了！呵呵呵……”
“周小五！虎姐，跟小弟合伙做生意怎么样？”
“切！你一个大学生，手无缚鸡之力，能做啥生意？我们这次就是低价买了一袋白糖，结果是有人故意偷来的西区夏四那条老狗的，用来设陷阱陷害我们，说是我们抢的！这就追杀我们！你进这样的死胡同、一个赖圈圈里来干什么？”
“我说的都是真的，姐！我供货，我后台指挥，你们冲锋陷阵！我保证你发财！”
“别跟姐瞎扯，哦？好好地上你的大学！姐走了！”
虎改花翻翻凶狠、不太好看的眼，不再说话，闪身就要投进一个胡同里跑走。
“别慌，虎姐！稍停一停！给你这五块钱，拿去给熊哥买个馒头吃！”
虎改花这次是抽抽鼻子，抹把眼睛，拉过来小五手里的五块钱，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小老大！你是跟她怎么认识的？”李臣这才问道。
小五点了支烟回忆起一年前，他从周家庄来省城家里时，刚下公交车，正好听到一个老太太喊“抓贼！”说有贼偷走了她去医院看病的钱。
小五拔腿就追，他觉得自己跑得够快的了，没想到不一会儿身边就又追上来两个人，一男一女，就是这个虎改花和他的男友熊壮，那黑青年真是虎背熊腰，够雄壮的！
三人没追多远，便看见了那个偷钱的小贼，十六七岁，瘦猴一个。眼看着跑不掉了，那家伙一股脑地把他偷的东西全扔了，扔着跑着。
小五他们仨只好一边减缓下来追赶的脚步，一边捡拾着地上的东西，还有钱呢，一毛的、两毛的，一元的、两元的，最大面值也只有五元的。
还有东西，钢笔、手绢，甚至帽子，扔的到处都是。好家伙，那蟊贼小小的身材里藏的东西还不少呢！
就在这些东西的掩护下，那小青年跑掉了。
把钱还给了那位老太太后，小五与虎改花、熊壮就这样认识了。
“虎改花的外号‘母老虎’，熊壮的外号‘北极熊’，在这个城市的南部还挺有名气的呢！”
“哦！难怪你那么信任她！看似坏人的好人！”
“呵呵呵……这说法不错！新颖也不失准确！等着吧！我估计她和‘北极熊’还会来找咱们的！”
到了傍晚，正忙活着迎接一天中就这么一段时间的卖药高峰时，三男一女四个年轻人走来，全是黑大壮，乖乖！这年月都吃不饱肚子，好多人家即使有吃的，也不多，更没有油水，这几个家伙是怎么吃的？
小五抽空向门外一看，不是虎改花、熊壮他们是谁？还带来两个跟班儿。
“嗬！俊小伙儿，行啊，你！听说这秦淑姨的家都被你给买下来了？恁有钱啊？”熊壮没进门就粗门大嗓子地说道。
“熊哥！虎姐！你们咋来了？事情解决了？”小五送走了两个顾客后，来给他们递烟倒水，招待他们四人在大客厅里坐了下来。
“仇恨暂时记着，先赚钱！俊老弟！你是逗姐玩儿的，还是真的？”
“真的！这房子是我哥买的，不是我的钱，我还没赚到这个数呢！哥、姐！你们先坐一会儿，我把前面的事安排给哥们儿，再来让你们看两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