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无用与孬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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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无形中有些慌神儿，催促着何美讲起了她和那个郭斌的事来。
“我们那里自从知青过去劳动，便开始流传出一首小歌谣：
‘民兵别学何坤，
知青别学郭斌！
何坤太无用，
郭斌太孬种！
无用不害人，
孬种是社员的噩梦！
宁肯无用点，
也不当孬种！’”
小民谣，特别是这样的阶段性，具体的历史背景下所产生的小民谣，通俗易懂，来源于民间，口口相传，绝对是对具体事与当事人的极为准确地评价！
何美向小五具体解说了何坤的“无用”与郭斌的“孬种”。何坤长得五大三粗、膀大腰圆、孔武有力，几乎是个真正完美的大男子汉形象。可惜天生胆小，能小到什么程度？
鸡叨架能把他吓跑，驴叫唤能把他吓哭，俩狗咬架也能把他吓尿裤子。十九岁半了，还与爹娘一间屋子里住，不然不敢睡！与爹娘的床中间就隔了一层高粱秸编织成的隔档帘子，我们当地叫它“箔”，隔在两间房之间就叫“房箔子”。
何营整个大队的社员都认为何坤无用到连媳妇也难娶上。
再说郭斌的“孬种”，可以说农村那些没有触犯法律的坏事都让他干绝了。“偷鸡摸狗欺负人儿，偷瓜摘枣敲个门儿，偷奸耍滑装个鬼儿！”
用夸夸其谈、吹牛显摆的方式先后骗取了何芳、刘艳两个姑娘的爱意，结果都是骗人家委身于他后，谈婚论嫁之时，寻个借口再甩了人家。
何芳曾一气之下跳河自杀，幸亏救得及时，后来远嫁了他乡，郭斌也就给何芳的父母又多出了一百块钱，相安无事了！
附近几个村子里的小狗、鸡、鸭、鹅，都有少的，特别是冬天，少的更多，也都怀疑是他偷的，但就是抓不住他，也找不到一点证据！
有人分析，偷这些东西不是卖，而是吃。因为一夜就少一只，从没有成批地少，也就是说，没有在同一个夜里，东家少了，西家也少了，南家又少了的情况。而是一少就只有一家少一只！
在何营大队才一年，就与王红杰的老婆赵小玲好上了，一好还就是两年多，王红杰是正在服役的军人，有人多次劝郭斌别去招惹赵小玲那样的，他偏不听，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大的胆儿？
今年是他下乡的第四个年头，特别是最近这半年，他去了何营大队的第五生产队，也就是何美他们队。第一眼看到何美的时候就贼眼放光，从此开始了穷追猛打的无赖式追爱之旅。
何美主意定，就是不理他，再好再新鲜的东西，何美也不心动。何美在县高中里上学，郭斌是不敢去学校骚扰何美的，他也没有那个时间，就是匆匆赶过去也进不了校门。
只有假期、星期天在家，去死皮赖脸的找何美借个书、送个笔，问个题什么的，每次他都送东西给何美家里，所以很容易通过何美的父母那一关，但何美绝对不给他任何的机会。
不是直接拒绝，就是远远地给他对两句话，何美从来也没有正眼看过他，根本瞧不上他，无论是长相还是人品，在何美的心目中，他郭斌就是个臭狗屎一坨，怎么会给他好脸色？
今年发愤攻读，这小子还真聪明呢，居然考上了大学。因为他专门打听着何美报的什么学校，考了多少分，等等，所以最终真让他小子如愿以偿地与何美一个学校，这一下他自觉得老天待他不薄，机会难得，他一定要把何美追到手。
去拿通知书时，他还专门先去看到了何美的通知书是何美自己领走的，这才高高兴兴地去领他自己的！
可是，到学校一打听，两个何美都不是他要找的何美，他一个一个地去交往询问，有何老楼公社的，可没有何营大队的，这怎么可能？
于是，他便想到了给何美的家里写信披露他自认为的真相，实则企图借何美的家人之手毁了真假两个何美的前程，用心不可谓不毒辣啊！
正好又赶上随聪星期天在家过，周五下午天刚黑下来，随聪就到家了，一到家就去找小五。马小菊在后面跳着脚地喊：“你慌啥慌嘛！你老大比我还重要！晚饭吃点啥？”
“弄俩红薯吃，还有吗？”
“有！”
小五正好在爷爷那里，与何美商量针对郭斌的反击问题。一旁的露珠好像是吃斋念佛人一样，主张就此作罢，“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了！
何美看看小五，似乎也在说，如果下面再没有人来找事，就暂不报复郭斌也行！
“那好吧！如果他们不再生事，我便作罢！否则，那就别怪我打击报复了！如果对敌人一直仁慈，那就是对自己的无比残忍！”
随聪正好来，他是知道这些事的，小五的事情几乎一件也不对随聪隐瞒，因为他们俩是最好的朋友了。
小五把这半个月里发生的是对随聪说了，特别是何美的爷爷和叔叔一家来找何美要钱一事，很详细地向随聪说了。
“哎对了，小美！你爷爷叫啥来着？还有你叔叔？其他人我不问了，也不想知道。”小五问道。
“爷爷叫何山，叔叔叫何二。”
“这名字！‘何其二啊！’”
随聪也认为“敌不动，我不动了；敌再动，就一举掐死他！”
“我是来告诉你一好消息的，老大！我媳妇怀孕了，以后你还得继续多加照顾她们娘俩！特别是我不在家的时候……”
“我靠！打住，打住！你咋这样说话，你这简直是在侮辱我！这咱可一定得掰哧清楚，你媳妇怀孕可与我的照顾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别赖我！”
“滚你的蛋！那是我的功劳，谁赖你了！你不会不会那个啥吧？你媳妇的肚子咋没动静呢？”
“你小子蛋子儿痒了是不？你多久了，我才结婚几天？”
幸亏他们俩说话抽烟去了东屋，这才没让他们俩的谈话内容被人听了去。西屋里此时可是有两大两小四个美女呢！
“明天上午在你家，我出菜出酒摆宴给你们两口子祝贺祝贺，喜得贵子！”
“别别，别那么张扬了吧？就是喝场酒，也不能让你破费不是？”
“说啥屁话呢？咱俩这关系，还用得着用‘破费’二字吗？就这么说定了，回去告诉你媳妇，明天中午饭只需要烧两瓶开水就行了！”
小五做好几个菜，弄了一锅南瓜米饭，拿出四瓶白酒，在随聪家里便摆开了酒场。马小菊去了西厢房，何美和俩闺女也都过来了，五个人在西屋里吃了饭，说说笑笑玩儿去了。
东厢房里的酒场上，小五、随聪、王铁、金娃、银娃、大壮叔、铜头叔、大山、小山、高山、青山十一个人，喝的是开开心心、热热闹闹。不过，最后一个也没有喝醉，都拿捏得刚刚好，不超过自己的实际酒量便不能醉！
当然也是小五把控得好，不死杠、不拼酒，不赌气、不逞强，便不能喝超了自己的酒量！
他们采用了一个更简单的喝酒游戏，猜火柴杆。十一个人就用十一根火柴杆。然后推举出一个酒司令，或者就让主家先来当。
以下是谁输了、喝酒了，谁来当。酒司令手拿火柴杆，让其他十个人猜数，猜对的输。也就是谁猜中了酒司令手里拿的火柴杆数，谁就输了，输了喝酒，喝酒的接任酒司令，拿火柴杆儿！
玩儿了一个多小时后，大家吃点东西，吸烟聊天喷大空！
“老随！你真行啊！‘牙签搅大缸，小虾米逛西湖’，还真让你给下了籽儿了呢！”小五喝了几杯酒，小脸儿有点驼红，说起荤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