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可恨的误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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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手一挥叫道：“都别瞎琢磨了！小美考的分数与随聪的一样多，但是，虽然全国一个分数线，到各省各市就根据情况录取了。省城那里没降一分补录师范院校，所以，小美没考上！
我们听说邻省的有几个地区降两分录取师范院校，不过都是中师，中师也行啊，照样吃商品粮、分配工作！咱们没有福气，还是随聪走运啊！”
一阵唏嘘，都不怀疑小五的话，也都再次为随聪感到庆幸！
何美终究没有走，露珠和晓晴二人的心里都又不平静起来。农活一少，周家庄的老少爷们儿也不平静了，又开始张罗小五与露珠完婚的事宜了！
“小队长！小队长！大队长找你，说你给咱们队报的上学小孩儿太多了，咱一个队比他们二队三队两个队的还多！”银娃和大山两个人跑来报信说。
一队今年上学的小孩当然多了，一是到了入学年龄的，小五都让他们入学，不入学扣其父母的工分；主要的原因还是二，生产队给出学费和铅笔本子费，只要去小孩学习就行，不用家里负担。
不去扣工分，去了不花一分钱，何乐而不为？
“多咋不行？”
“小孩多，就要增加老师，大队部里的支出也会多！”小五说话时没有看到身后的大队长已经到了，其他人给他使眼色，他也没弄明白啥意思。
不过，也没有什么不当之处！
小五便给大队长打过招呼后点上烟问：“增加老师的工资不会是大队部出的吧？”
“不是！但，学校里的建筑、办公与修缮等等事情可都是大队部出钱的啊！”
此时小五脑海里记起了他在上一世记得的一句话：“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还真是的，孩子都是未来，都是希望！不让他们上学，还能有啥希望？
便说：“那几个钱，咱们大队部花不起吗？以后我负责出谋划策，把咱们整个大队的经济收入提上去，一年一个生产队多给大队部二百块钱，大队部也就不会穷了！”
“那是那是！叔就等你这句话呢！你不能只带领一队社员吃香的喝辣的，你吃着，二队和三队的看着，多不好，都是乡里乡亲的！”
“大队长！我不是正在按照你的指示做的吗？一入冬，咱们整个大队就投入挣钱的大潮中，编织的，制糖的，制粉条的，大显身手，保证都能过上一个空前富裕的春节。来年春，咱们再早早地养起数万只鸭子鹅，三个生产队合作！”
“好！你真是我的宝贝疙瘩……哎告诉你个好消息！小学校里要新招两个民办教师，每个月20块钱，不错了！我给你们队一个指标！因为你们队的小孩最多！”
“俩都给我呗？”
“不行！那个马小牛，高中没上完，腿瘸得厉害了，我答应让他教学，也算给他孤儿寡母一碗饭吃！”
“那……我们自己另外办个私立小学，我们自己出钱请老师教孩子，不拿上级的工资了行不？”
在当时由于公社中心校里没有资金，仅负责老师的调配问题，而公社里也只能负担起教师的工资，至于校舍，教学工具等等全部都是大队部筹备。所以，就有搞得好的生产队自己有校舍，自己出得起钱供养着教师教他们的小孩。
“不行！干嘛呀小五，两个指标给你一个还不满足？”
“不是不满足，主要是我们队里能教学的人才多，用不完啊！”
大队长刚想再说什么，突然民兵营长和村主任都向这边奔来，向大队长报告说，李中老师在年底退休，退休前他想教半年二年级，因为他一辈子都是教的一年级。结果在这几天就去学校备课了，今天摔死在了教师厕所里！
“摔死？怎么可能？”小五认识这位老教师，和蔼可亲、循循善诱。小五记得自己还跟着他上过三天学呢，当然，是作为旁听生的。小五到了七岁该上学时，便回到了城里去上学了。
几个人慌里慌张地向小学校跑去，所谓的小学校，其实就一长溜十二间“腰玉”草房子，九间是教室，三间单间的当办公室、会议室和储藏室。
所谓腰玉就是指，屋子的墙下面是青砖垒砌的，到窗户以上的房檐下又是砖头的，而中间是土坯墙。
前面是大队的桐树、杨树苗圃，后面是个沟坎，坎上长满银柳、白蜡条。既无院子，也无门，就是教室里也没有个囫囵门，不是少一段儿，就是少半边儿。
就在教室后面的沟坎上，东西各有一个土胚墙围成的厕所，东面的男厕所还是一大一小两个，小厕所便是教职工厕所。这里的教职工就两位男教师，一个59岁，一个49岁。
49岁的李青石是校长，就领着59岁的李中一个老师。
李中老师此时左侧卧在便坑与墙之间，头撞在墙上的地方正好有个石头尖从土墙里露出来，扎得李老师的太阳穴鲜血直流。
“他是怎么歪倒的呢？还歪得这么巧？”
小五留意了便坑边的那棵歪着的干枣树，有手腕粗，三米多高，歪头出墙，像是一个远眺的老头。可是此时它是从地面以上断的，齐齐地断的，一看就是用锯齿之类的东西锯掉了五分之四的。
锯到还剩下一点点，勉强能支撑着枣树不歪。在李老师起身扶上它时，不堪一点重负的小枣树歪了，李老师也歪了，一只脚踏进便坑里，一脚的屎尿，头撞在石头上，要了他的老命！
“枣树是罪魁祸首，但锯断枣树的人才是杀人凶手，而这枣树的锯齿印儿是老印儿，经过雨的，不是最近才锯的！唉！可怜的人啊！去个人弄点沙土先把大粪，还有李老师的脚盖住，等会儿公安来了验过再抬人！”
大队长下达了命令！有人去行动了。
小五一阵阵心里难受，为李中老师而伤心。这个地方、这么地死去，死的还真是窝囊儿啊！查到查不到，都要协助公安查一查这个锯断枣树的人。
两天后查到结果了，公安同志真不是白给的，先用排除法，把仇杀、成年人作案这些都排除了，再把三年级以下的小屁孩排除了，他们没有锯断枣树的能力。
剩下的四五年级的男学生就没有几个人了。再一排查摸底，很快就锁定了三队的两个调皮捣蛋的熊孩子！
俩熊孩子还是李中老师的本家晚辈呢，原来他们的目标是校长，而不是李中老师。因为他们经常被校长批评，甚至挨过揍，小学毕业后，两个熊孩子挖空心思地想报复校长。于是，就想出了这么一出。
误伤！又是俩小屁孩所为，惩办没法惩办，出口气都不能，好伤感的李老师啊！大队部出面，让两个熊孩子的家长出钱埋葬了李老师。再赔钱也是不可能的了。
“再给你们一个指标，小学里要增加三名民师了。”
“大队长，我听说学生超过80人，至少要五位老师，咱们都快九十人了，你可以再去申请一位代课老师，非正式民师的那种！”小五对大队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