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卖和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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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枝和柳条姐妹故意在小五一边转悠着，然后，柳枝问：“我要50斤，你能少一点不？4毛，就4毛咋样？”
“你就是要100斤，也是4毛2，少一厘也不卖！”
柳枝说：“咱们买吧？”
“再等等！姐！”
“再等贵了，看我不打你！”
柳枝的话刚说完，那边随聪慌慌张张地跑来向小五吼道：“我说4毛2不能卖，人家都长到4毛5了，省和全国粮票都一个价了。你还在这儿卖4毛2呢！卖出去多少了？看你回去咋给乡亲们解释！”
“你们是一个生产队里来卖粮票的？”旁边有人吃惊地问。一个生产队里的人统一来卖粮票，确实是一个稀罕事！
小五一本正经地说：“我们队长派我们俩来帮助乡亲们把手里的粗粮票换成钱用!”
“那你4毛2还卖不？我要100斤……”
“不不不！少4毛5不能卖了！回去没法交代！走走走，换个地方！哪里卖4毛5了？咱们去！”
小五说着跟上随聪向人群更密集的地方去了。身后传来柳枝夸张地打骂柳条的声音。
小五笑笑，心里对这俩姐妹又有了更深的一层认识！这俩丫头长大都是人精儿！
找个地方也不管人家涨没涨价，小五就开始要4毛5一斤了。时间不长，还真让他给全数卖出去了。
就在小五把赚的钱都分给每个人时，他看到了一个中年妇女领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儿，一人背着一个竹筐。竹筐是那种编织很稠密的，还带着一个盖。往下放的时候有些重量，小五便怀疑那是粮食之类的东西。
小五让其他人在原地等着，他与随聪两人便走向那对母子。
“大婶儿！你这粮咋卖？呦！有米有豆，说个价！”小五一看，一筐是大米，一筐是黄豆。这正是他们没有的，他们队主要产的是高粱、谷子、红薯等。
“大米八毛，豆子六毛！”
“呦！这可不便宜！少了咋说？”
“一百斤以内的话，价钱不变，少一分不卖。一百斤以上，一斤能便宜一分钱！”
这一次轮到小五惊讶了，看着那中年妇女，半天才说：“嗬！你有多少粮出售？还100斤以上……”
“你能要多少吧？”中年妇女很自信地问。
因为她认为根本没有，能在这鸽子市场内买上百斤粮的主儿，那得多有钱啊？
小五笑笑小声对她说：“大米我要200斤，黄豆我也要200斤，其他的红薯干儿子等还能要200斤，这些你都有吗？”
中年妇女一愣，然后向四周看看，这一看让她立马变了脸色，由古铜色瞬间变得发白起来，好像被吓到了极点，结结巴巴地对小五说：“大侄子，不！大兄弟，你行行好，别没收我们的粮食！
这这都是我们的救命粮啊！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谁舍得不要命地拿来卖钱呀！”
显然，她把小五当成了市场管委会的执法人员了！原来远处正有一队五六个带着标志的管理人员向这里走来。那中年妇女一边请求着小五，一边就想背起竹筐向市场外逃。
“大婶儿！你这会儿还能逃得掉吗？请你相信我，我们不是市场管委会的人，我们是来买粮食的，你看那辆牛车，就是我们的！快！你们娘儿俩夹在我们中间去牛车上，到那里我会应付过去市管会的人！”
那妇女还是不敢相信地盯着小五，再望望已经走近的那些人，她是真的惊慌失措了。没办法的情况下，咬牙相信了一次眼前这个年轻人，在小五的带领下，十几个人迅速向牛车走去。
然后从车厢里拉出来了三四个竹筐，还有麻袋下面的几个草垫子。小五吩咐把那母子的两个竹筐放进了车厢里，与他们带来的几个竹筐混在一起。
小五又让王铁他们把十几双“龙翁”草鞋拿了出来，他们这边刚把草鞋和草垫子摆好，那几个管理员就巡逻到这里来了。
“哎哎！你们这群人是干啥的？”
十几个人面面相觑，立刻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小五赶忙面带微笑地迎上他们说：
“我们是周家湖公社的，来为生产队买几个小猪仔，再卖几双保暖草鞋，可是，我们转悠了半天也没看见有卖猪牛羊的呀？
看……看来老队长是听错地方了！还说这里的猪仔便宜呢！”
“猪行在最东南角，你们在这里哪里买猪仔去？去吧！那边去！”一个年轻人说。
小五他们刚想离开，悬着的心还没往下放呢，被另一个年龄大点的人给拦住了，说：“别忙！介绍信拿来我看看！”
小五不慌不忙地从衣袋里掏出了介绍信递了上去，还不止一张。那人展开来看了看说：“这上面只说卖泥鳅、卖草鞋，没说买猪仔的事呀？”
“没写吗？我还专门请大队长写上了呀！这咋还没写呢？我又不认字儿，没想到老队长还是给忘了买小猪仔的事！怎么办？那……我们不买了！”
那人把信还给小五，没说话，靠近牛车去拉一个竹筐打开盖看看，空的，又拉一个，还是空的！
“不能让他去拉第三个了！靠！那会出事情的啊！”小五马上掏出烟递上去，满脸堆笑地说：“领导们辛苦！这都是我们用来装猪仔用的竹筐，保证现在都是空的！嘿嘿嘿……”
“嗯！就带这几个‘龙翁’能卖几个钱？……买个小猪仔还跟来这么多人，吃饱撑的？走吧！”
小五摆手领人向市场西南角而去，走出有50米后，见有几个人都在抹额头上的汗，特别是那中年妇女，刚才吓得不轻，连大气都不敢出。当时那管委会的人伸手拉竹筐时，她的额头瞬间就闪亮了，冒汗珠了啊！
如果再去拉第三个竹筐，就“露馅儿”，真就外面的两个是空的！小五看着淡然从容，其实他心里也在打鼓。
即使是做了最坏的打算，编好了从县粮食局请亲戚帮忙买的一些粮食，准备分给社员同志们过春节，这样的理由，但可没有一点把握能过关啊！
“小兄弟能临危不乱，哪像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青年？倒像是个五十岁以上老干部！”中年妇女见解除了危机，便打开话匣子说了起来。
先是小声对小五一个人说：“我们粮仓里还有些粮食，不瞒你说，小兄弟！我们几个人与南方有亲戚，亲朋好友之间倒腾点粮食贴补点生活！不过都是背背、肩扛一点，还要步行数百里！”
“都有啥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