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路灯下的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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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亦盯着她看了半晌，他无声一笑，突然觉得很讽刺，没等她回头，他就先转身离开了。

走了几步，察觉到她还没跟上来，冷亦本想喊她一声，结果一回头，便被黄昏路灯下的她给愣住了。

路灯下的她，身形显得很娇小。

只身孤影，像个无家可归的小女孩。

冷亦的手指狠狠哆嗦着，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很疼。

她经常这样……一个人发呆吗？

冷亦的视线有些飘渺，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记得上学那会儿，她也喜欢在上课的时候望着窗外发呆，久久不能回神。

何思忆不知道冷亦原本已经走在前面了，更不知道他此时此刻也盯着自己看得愣神。

她是真的紧张，两只手根本不受控制的哆嗦着，她下意识抠着手指，整个人都不知所措了。

一阵风吹过，暖呼呼的。

何思忆像是被唤醒了一般，她咽了口唾沫，深吸口气，洋装很淡定的样子，缓缓转身……

她刚一抬眼，两人的视线就不偏不倚撞在一起了。

犹如电火石光般，两人同时一怔。

那一刻，她没有闪躲。

而他的眼神很柔和。

昏暗的路灯下，来来往往的过路人，遥遥相望的两人，就这样愣在原地，动也不动。

何思忆猛然觉得心脏一紧，呼吸骤然停止，记忆就像波涛惊浪似的来势汹汹。

这样的对视，像极了那晚在巷子里的对视，尽管那晚的光线很暗，但她还是看到在他那双阴鸷的眼眸下，一闪而过的凉意。

伴随着灰白的月光，他的眼神像一把冰冷的利刃，狠狠的刺进她的心脏。

而此刻，她在他的眼底，看到的却是从未有过的柔和……

何思忆恍惚了下，她想，这一定是错觉！

冷亦的思绪很混乱，就那么刹那间，隔着五六米的距离，他还是在何思忆的眼里看到了恐惧和厌恶。

就像七年前……

那晚，她惊讶的喊了他的名字，她冲自己笑时的神情，到现在他还记忆犹新。

那时的她，望着他的眼神，清澈而又明亮。

在洁白的月光下，她的眼睛就像暗夜里的星星，给他光明和希望。

而现在的她，虽然那双眼眸还是那般明亮动人，但是眼底的眸光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清澈，反而黯淡了许多。

冷亦很懊悔，也很愧疚，他知道现在就算将自己千刀万剐，也无法弥补对她造成的伤害。

她所有的恨和厌恶，他都理解。

车来车往，人群熙攘。

只有人心才是平静的。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冷亦，他看着她，缓缓吐出两个字，“走吧。”

何思忆跟上前，看着他犹豫了半晌，才艰难道：“我其实可以自己打车回去的，你要是还有什么事情要忙的话，可以……”

“你在这等我，我去拿车。”

冷亦出声打断她的话，大步朝着停车的方向去了。

何思忆：“……”

他好像生气了……

他却不知道她说那句话的时候，已经是用尽自己所有的勇气了，结果还是让他生气了。

不会儿，一辆黑色的奥迪停在自己跟前。

冷亦歪着脑袋睨了她一眼，“上车。”